分兵之计,说不上最好,但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却是最实用的。
孙坚不同于其他诸侯,有家世,有地位,但他性如烈火,骁勇善战,以武功起家,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名声。
一般的计谋,或许对其他的诸侯有作用,可对孙坚而言,恐怕很难产生反应。
之前,贾诩想先礼后兵,让华雄招降孙坚,刘恕可以嗤之以鼻,觉得这贾毒士太过谨慎,也不过如此。
可现在呢?这态度瞬间就不一样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明知道你粮草不足,就是拖着你,消耗你的粮草,让你到最后,想不退兵都不可以,甚至趁乱相互掩杀。
什么叫是阳谋,这就叫阳谋,瞬间让你欲罢不能!
“依先生所言,那不知何人出城何人守城呢?”
刘恕见贾诩愿意出谋划策,渐渐对其产生一种信任。
毕竟出发之前,董卓可是在文武百官面前说过,若此战他战败,将会两罪并罚。
依照董卓的性子,能有这么好的借口,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现在,贾诩愿意出力,刘恕怎能不高兴呢?
关东别看着人多势众,可真正可堪一战的,却少之甚少。
孙坚算一个,曹操算一个,在加上那一直想着出人头地的刘玄德,其余的诸侯无不各怀鬼胎,心思复杂,就连身为盟主的袁绍都心不甘情不愿,懒洋洋的。
况且,贾诩的厉害,估计就只有他这穿越众知道了,甚至华雄都不知道贾诩的能力。
所以,刘恕之前才会说若‘尔等不同心协力,我必将开门投诚’,这算是一种激将法,也可以说是一种手段。
如今看来,他赌对了!
贾诩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迎着刘恕的目光回答道:“汜水关,立足之根本也,应需主将坐镇,以稳定军心!”
说完话之后,那看向刘恕的眼神流露着一抹期待。
他的意思很简单,这汜水关,非你刘恕坐镇不可!
毕竟关东先锋军来势汹汹,气势如虹,一旦交锋,这汜水关所承担的压力很大,镇守的主将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有阵亡。
“那何人统帅步骑?”刘恕点了点头,沉吟道。
“这步骑主将,不但要能征善战,勇武过人,还得胆大心细,随机应变,知道何时出击,何时撤退!”
“哦?若按文和先生所说的,我倒有一人推荐!”
听贾诩这么一说,刘恕心思一动,脑子浮出一人的身影。
“何人?”
“河东徐晃徐公明!”刘恕呼之即出。
“徐晃?”
贾诩一怔,刘恕的回答让他大感诧异,旋即眼里闪过一抹古怪。
本以为刘恕会说华雄,可现在看来是压根就不提及,甚至想都没想。
“徐公明不但骁勇善战,胆大心细,还能随机应变,从善如流,现居我麾下司马一职!
若此人统率步骑出城,驻扎在两侧山脉上,则我可高枕无忧!”
刘恕一脸的自信,大力推崇徐晃,道。
这话音还没落,一人怒了,跳了出来,大声道:“皇叔,说得严重了吧?那徐晃不过一小小司马,又有何德何能可统率步骑出城?”
“华将军不服,若他日有暇,可向徐公明领教!”
刘恕眼神犀利,如锋芒毕露的刀子凝视着华雄,冷冰冰的道。
初次见到华雄的时候,刘恕或许觉得他是一个粗犷豪迈的关西大汉,想着什么时候是不是要套套近乎,可经过两次将其送进狱中,甚至在军营撕斗董璜的时候,感觉这厮就是董卓身前忠心耿耿的看门狗。
既然不是一条船上的,那又何必看他脸色?
况且,人家的主子还想着用什么好的借口要杀你,你干嘛将脸往上凑?
“你……”
华雄气得大怒,还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贾诩扯了扯衣袖,轻轻摇了摇头,让他不可轻举妄动,然后拱起手,抱拳道:“既是皇叔推荐,想必此人必有过人之处,那这一切就有劳皇叔了!
“既如此,文和先生,华将军,我前往营中安排了!”
刘恕拱手抱拳作揖,然后转身下楼去。
“先生,为何不让我出言阻止?”
看着刘恕越走越远的身影,华雄忍不住询问身边的贾诩,声音里透露着一股报怨。
“文开将军,那刘皇叔此前所言,不可不防,但为了谨慎起见,我等就依他所言,况且他又为汜水关主将,推荐自己心腹之人,也不足为奇。
只要我等占据关内,到时候就算他有任何非分之心,也将难以撼动这汜水关大门。
何况,将军乃我军先锋,为一军之胆,又岂能擅自离开?”
贾诩所言听得华雄暗自点头,眼中的亮光越来越甚。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若是我统率步骑,领军在外,这汜水关内若有意外,又有何人能阻止此人?
想到这里,不由得看着贾诩,眸子露出钦佩的神色。
就在刘恕来到军营,将奇思妙策告知了徐晃,然后让他领着命令率三千步骑出城潜伏在山林之中,静候城中信号,然后又回到城楼上,一边巡视,一边吩咐关内将士,准备好滚石檑木,提高警惕。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着正午将至,这前方的官道上忽然出现了腾腾尘烟,宛若一条黑色长龙朝着汜水关的方向迅速逼近。
铁蹄踏踩大地,隆隆作响,仿佛雷公出行,雷声伴行。
刘恕站在城楼上,感受着脚下微微颤抖的地面,心中一动,狭长的眸子一眯,看着前方,暗道一声:来了!
黑色长龙越来越近,蹄声清晰可闻。
只见官道尽头,一队人马风驰电掣疾驰而来。
在这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员大将,生得广阔面额,虎体熊腰,颔下一缕短髯,看年纪大约三十出头,跳下马身高约在八尺以上,头上戴着赤色罽帻,身披烂银甲,腰系巴掌宽的黑色玉带,外罩一件红缎子做衬的雪白披风,胯下一匹花鬃马,手持一杆沉甸甸的古锭刀,疾驰而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在他的身后,尚有四人,骑着四匹高头骏马,手持四般兵器,紧随其后。
五人如离弦之箭,眨眼间就到了关前,距离汜水关大约有一箭之地的时候,齐刷刷猛然勒住了战马。
“喝!”
那当先之人低吼一声,胯下花鬃马希聿聿长嘶,四蹄如同生根,硬生生的扎在了地上,然后摘下马鞍桥上的古锭刀遥指向汜水关城楼,战意盎然,一脸挑衅。
“我乃富春孙坚,关上何人,还不快快打开城门,献关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