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作为大汉的京阕之地,自是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而北大街,自东汉武帝建立政权以来,一切军队都在此安营扎寨。
也正是于此,这北大街上的校场,就成了兵卒每日操练演武的地方,所以这寂寥的街道,相比其他几条街道就要显得凄凉很多了,每天出入的人较少,有时候甚至几乎就没有人。
今日,在这宽敞的街道上,来了一群了不速之客。
青石铺成的平稳光滑道路,交错纵横,连接着校场,三匹马儿疾速如飞,快如闪电,叩击着地面,发出隆隆的声响,飞跃而来。
那三匹马儿越来越近,蹄声清晰可闻。
马上坐着三道身高不等,体型各异的青年男子。
当先一人,是一位肤色白皙,体型纤长,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少年郎长着一双细小的眸子,两道浓厚的眉毛微微扬起,眸子里闪烁着灼热的光芒,透着一丝深邃,坚挺的鼻梁高高翘起,在配上那俊朗的面膛上挂着一缕缕春风般的笑意,使人倍感亲切。
少年郎的左边也是一位年龄相仿的少年,此人肌肤如雪,唇若涂脂,蜂腰猿臂,身形均匀柔美,一头乌黑柔顺的发丝,系着一根黑色的丝带,随着马儿的奔波,上下起伏,有说不出的飘逸。
右边是一位年岁略长几分,大约二十出头,跳下马身高约在八尺以上的青年。
青年骑在马上,身躯挺直,一双眸子寒芒电射,两弯浓眉微扬,奔驰间,透着一股沉着凌厉的气势。
这三道身影也就是从卢府出来,奉天子诏令,董卓口谕赶往北大街校场挑选精锐,组建越骑营的刘恕等人。
三人骑着马望着眼前那巨大的校场,心里都闪烁着激动的心情。
特别是夏侯兰,他拜师学艺,勤学苦练八载岁月,不就是为了能有一日图个前程,谋个富贵吗?
看着那由许多木头围成的营寨,三人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往营寨走去。
营寨的正中间是一道拱形大门,此时木门早已打开。
在木门的两侧,各站立着两名身材魁梧,手持兵器,身披黑色甲胄的士卒。
营寨的内侧,是两栋高耸结实的箭楼。
只是此时,箭楼上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若是战时,必有军卒在箭楼上放哨。
“站住,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就在刘恕三人牵着马准备走进营寨的时候,那守卫的士卒立马举起兵器往前一拦,厉喝道。
“我乃靖边侯,越骑校尉刘恕,奉天子诏令,太师口谕,前往军中挑选精兵,组建越骑营,尔等快快让开!”
刘恕见到守门的士卒挺出兵器阻挡,不让他们三人进去,从怀里摸出诏令抖了开来,沉声道。
“原来是校尉大人,小人不知大人驾临,还望大人恕罪!”
那两位守卫的士卒看着刘恕手中抖开的天子诏令,对视了一眼,弓着身子行礼,道。
“军中儿郎只闻军令,尽忠职守,尔等职责所在,何罪之有!”
刘恕勉慰了一番,然后迈起步子,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走进了军营。
穿过了营门,才知道营寨有多大。
营寨里,大大小小的帐篷,错落有致,林立在偌大的场地上。
每个帐篷前都摆放了大小不等的兵器架子,只是架子上空无一物。
在听到那如吼如潮,气势嘹亮的怒喝声,就能联想到军中儿郎在校场上干什么了。
刘恕三人顺着嘹亮的怒吼声,往将士们操练的方向走去。
“杀!”
“杀!”
“杀!”
刘恕走进数十万将士操练的地方,一股苍茫肃杀,凶猛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感到为之震撼。
虽然在后世没有参过军,入过伍,但在银幕上观看阅兵式所带来的磅礴壮丽气势,却也难以用言语表达。
“若我大汉有此威武雄壮的虎狼之师,何愁边境不宁?”
看着那一举一动,动作浑然一体的军中精锐,刘恕感慨道。
“若能领此军,斩将杀敌,我徐公明此生无憾矣!”
徐晃两只眼睛里冒着惊人的光芒,恨不得将眼前几十万人都吞下去。
夏侯兰虽没说什么,但从他脸上所表露的神色,可以看得出心里很不平静。
刘恕听到徐晃的惊叹,举起拳头,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自信,鼓舞道:“会得,会得,只要我等活着,他日必能执掌如此雄壮威武之军!”
他相信,相信终有一天,自己麾下会有这般如狼似虎的精锐之师!
“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靖边侯吗?”
刘恕三人看着董卓麾下精锐之师,心生感慨的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么快就等不急了吗?”
耳边回荡着这刺耳的声音,刘恕眉头一蹙,回过神来,微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说话之人,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从醉仙楼落荒而逃如同丧家之犬的璜公子啊!”
挖苦嘲讽人,他刘恕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小子,你说谁是丧家之犬?”
被刘恕当着麾下的面前揭露了伤疤,董璜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沉喝道。
今日的董璜穿盔带甲,肋下佩剑,倒也有几分英武之气。
“怎么,璜公子,那日醉仙楼,可是不认识在下这张脸了?”
刘恕见董璜不知道,好心提醒,道。
“小子,我杀了你!”
董璜被刘恕气得不轻,锵的一声,拔出肋下的宝剑,就要上来斩杀刘恕。
“放肆!”
刘恕见董璜持剑上来就要杀他,脸色一沉,怒喝道。
“我乃天子之叔,大汉之靖边侯,官封越骑校尉,你是何人,胆敢言杀我?”
看着董璜准备冲上来,刘恕拔出腰间的佩剑,一脸的挑衅。
“我叔父废长立幼,官拜太师,执掌朝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不过一小小已故渤海王侯之子,安敢如此辱我……尔等放开我,放开我,今日若不杀这匹夫,我董璜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董璜也是让刘恕气昏了头,一张嘴什么话都说出来。
“找死!”
刘恕怒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宝剑,就劈向董璜。
突然看到刘恕说动手就动手,董璜身边的校尉将领吓了一跳,纷纷拔出佩刀佩剑,护着董璜的安全。
“住手!”
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一道魁梧结实,身高九尺的大汉飞奔了进来,举着手中的大刀,架住了刘恕的宝剑。
“皇叔,军营重地,岂可操兵,动手砍人呢?”
刘恕脚步虚浮,噔噔噔退了四五步,收回手中的宝剑,凝望着这身躯魁梧的大汉,沉声问道:“华将军,要拦我?”
来人,正是关西大汉华雄!
“皇叔,非是华雄要拦你,而是军中有令,军中儿郎,不可妄动刀枪,违令者,斩!”
华雄并没有因为刘恕是皇叔,就给面子。
“是吗?”
刘恕眼神一沉,看了华雄,然后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董璜,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既是军中将令,我刘恕自是遵守,只是我观璜公子脸色不悦,似心有怒火,我刘恕正有一法可熄璜公子心中怒火,不知璜公子可愿听?”
“说!”
董璜一听刘恕有办法熄灭他心中怒火,脸上一怔,虽然事实让他不要相信刘恕的鬼话,但这心里的好奇心却驱使着他忍不住开了口。
“军中男儿,有两宝,能饮酒,能杀人!”
刘恕脸上透着一丝丝淡淡的笑意,字正腔圆,声音洪亮。
“可我观璜公子优柔寡断,手无缚鸡之力,如同如花似玉的娘们,就不知公子是否有胆量与我一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