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奇怪,阮君似怎么就如此爱捉弄她。
在大多数人心里,阮君似是个比江楼月还正经的人。至少,江楼月会时不时与男同学发生争执,拿着书满教室追着男同学打。而阮君似,就像大人一样,不会轻易发脾气,不会幼稚地玩那些小把戏。总是静静地坐着或者在走廊站着不知看什么。
而有件事也奇怪,对于最爱捉弄江楼月的阮君似,江楼月却不会凶猛无比地去打。只会拿着笔,在阮君似的课本上乱画乱写,会把阮君似的课本写满江楼月。
看着在风中四处张望的身影,江楼月有种世界上最好只有他的感觉。那样,他和她,最天生一对。但愿,最天生一对,阮君似能够有默契的圆谎。
“政治老师,什么事情?”阮君似走向车子停靠的地方。有些惊讶看到了政治老师,他家人说是老师找他,却没说是那个老师。政治老师找他?他不知道课后老师找他会是什么事。
“阮君似,你这么早就回了啊。喂,你快和老师说说,你要菜花帮你下载什么东西啊。”车后门,熟悉的声音大喊。回?他不是一向回家早吗?而且江楼月每次都会在校门口诅咒他一番看着他走才走的啊?发生什么事了?
“嗯。今天事不多。呃……下载的东西,这怎么说?”保险回答,他注意到江楼月措辞不对,他平时,几乎不与菜花说话的。
“还真神秘吗?君似。”政教处主任绷住的脸笑了。这几个小孩,以为他看不出来吗?算了算了,今天吓吓他们好了。
“行了,我也没兴趣了。君似,你等等送她们两回家吧。老师有事先走了。”说完,政教处主任打开车门,朝他们三说后,离开。
事实上,政教处主任是阮君似叔叔的好友。何许人也,曾经的荒唐事至今是典范。刚刚他那个揶揄的眼神,让阮君似无可奈何。
从小,他就见证政教处主任干的一系列事情。每一件都让长辈耳提面命。不知是不是在大学什么刺激,他后来转换教育专业,专门研究学生。说要让孩子们能够安全地成长,不走歪路。
阮君似从江楼月的话语中,隐约猜出来她们俩上网被抓后不知道如何避免惩罚,于是拉他做借口。他其实是有点生气的,放学在家又被老师一个电话给叫了出来。本来不情愿来,可是在老师的话里面听到江楼月,心里担心,又不得不来。
前方那个穿着校服眼神闪闪的江楼月骄傲地拉着菜花说自己是多么多么厉害,急中生智。阮君似抚额叹息,楼月,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耍小聪明,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其实只是不愿揭穿罢了。
从幼稚园小班到现在初一,江楼月一直是大人眼中的三好学生。上课回答问题积极并且准确率高,下课热心帮助同学备享赞誉。可是只有默默关注她的阮君似才知道骨子里的江楼月是怎么样的人。
一年级,她趁同桌午睡时把人家小女生的裙子后摆挂在钉子上,最后充当好人把自己上衣脱了给别人。大家看到了她的善意,却不知道始作俑者就是她。
二年级,她讨厌那些成绩比她好的同学,虽然总是虚心问他们题目,可目光中的不屑却是实实在在。
……
六年级,她周围的小男生一个个给她送糖。那些糖,她理都不想理,可是为了保持热情大方的形象。明面上都道谢接受,等到放学,一股脑都扔到河里。
可是,即便知道这些,他还是有意无意地关注着江楼月,一关注就是整个童年。
“菜菜,明天见。”十字路口往南走了不到500米,就到了菜花的家。
“楼月,加油。”菜花偷笑指着后头的阮君似,这里离楼月的家还有一小段距离,她很期待全校第一和第二之间能够擦出火花。爱情是很正常的,就像她看到了柯煌磊会变得不像自己,所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爱情面前都是正常。以前她也不相信网络上认识的人可以相信,自从遇见了小磊,她相信了许多不愿去相信的。
马路上都是忙碌的身影,下班的大人,上晚自习的高中生,都在这条路不断穿梭。阮君似慢吞吞地赶了上来,手上有着刚刚从面包店买来的面包和牛奶。江楼月就在菜花离开的地方低头看着脚下,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
“江楼月,你今天怎么就有胆跑去网吧了,你姐姐呢?”把面包牛奶塞江楼月书包里,又把手放入兜中。动作有些粗暴,语气也有点冲。一直以为江楼月说想去网吧看看是玩笑话,没想到她还真趁家里没人偷偷去了,竟然还那么不巧地被政教处主任给抓住了。
江楼月傻乎乎地讨好笑笑,把书包放到前面背着,挡住面前的微凉的晚风。胸前暖和了不少,又打开书包看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阮君似啊,我不喜欢喝纯牛奶。可不可以把牛奶还给你。”
“不行。你今天晚上光吃面包能饱?别自欺欺人了。”阮君似嘲讽地看着江楼月,一脸鄙视,像她嫌弃牛奶一样嫌弃江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