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南王哪里料到这么狠厉的一记杀招却被卿拂笙轻飘飘拦了下来,方才见着卿元姝几乎被毁容,他一时心急,这才使了杀招,如今回头一想,简直冷汗直冒。
倘若他当真当着眼前这几位杀了卿若涵,这些人当真是不知会怎样想他。
何况,如今这来的一行人,一个是大燕太子,一个是六皇子,除去燕暮煊两兄妹,还有一个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张公公。
倘若这弑女的名头传出去,指不定天子会不会震怒。毕竟安南王府也是天子脚下财大气粗的主,倘若还知道这当家的还是个心狠手辣竟能弑女的主,恐怕他这后半生的富贵荣华都得毁了。
他不由心有余悸的散去了袖中凝聚的内力,这时,一旁捂着脸翻滚在地面的卿元姝更加凄厉的尖叫出声。
“啊!”随着卿元姝声声刺耳的尖叫,北宫玥等人这才将目光从安南王和卿若涵身上移向了来卿元姝。
但见卿元姝极为狼狈的翻滚在地上,原本一袭上好的云锻轻绸裙装已经在方才两姐妹的撕扯中破碎了许多,她越是翻滚,便越发露出许多莹白肌肤。
北宫玥北宫律等男子眸色迅速移开,到底是王公贵族的子弟,知道是么是非礼勿视与君子作风,就连那位所谓的张公公也极其自觉的移开了目光,只剩下再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卿拂笙。
这番情况,安南王也不好在去检查自家女儿的伤势。
倒是燕晚晴细致打量了一番,发觉方才卿若涵那一鞭子着实狠厉,一鞭下来,脸上的血痕蜿蜒流了一地,可想其流血之多,伤痕之深。
燕晚晴暗暗摇头,低声叹了口气,恐怕这燕京的第一才女今日是真真毁了。
先前卿拂笙归来那日,卿元姝便灵堂穿红惹人诟病,后来直接被卿拂笙当着一众宾客的面撕了外衣,已经落了不洁之名。如今更是惨了,竟然和自家姐妹在王府内互相缠斗,扯破了衣裳不说,这下还毁了容!
“父王救我!”卿元姝凄厉的哭喊,她捂着脸,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指缝间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她心里涌起无边的惊惧,她害怕自己毁容了!
连着她连着责骂卿若涵也顾不上了,卿元姝咬牙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奈何方才被长鞭一扫,狠狠跌在地上,脚骨似乎都错了位,浑身的剧痛不断刺激着她,她见着愣怔在一旁的安南王凄凄惨惨的唤出声来。
安南王猛然惊醒,看着极为狼狈的两个女儿毫无形象的趴跪在地上,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差点没破口大骂。
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问罪的时候。卿若涵和卿元姝脸上都挂了彩,还不知道会不会毁容,当下也不再顾着去责备两人,立刻对着庭院外高声喊了一声:“来人,快去请大夫和宫中的御医!立刻将三小姐和四小姐扶回闺房!”
门外一众丫鬟婆子问声立马涌了进来,见着卿元姝和卿若涵衣衫不整发型凌乱的凄惨模样,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将卿元姝扶了下去。不一会儿,卿若涵的两个婢女也将失魂落魄的卿若涵也扶了下去。
卿拂笙眉眼淡淡的看着一众人马消失,这才懒洋洋的扶起了地上的云英,温声问道:“阿英,你没事吧。”
云英乖巧的摇了摇头,“没事就好,”卿拂笙点点头,转身对着北宫玥和北宫律等人打了一声口头招呼,目光轻轻浅浅的掠过了张公公,这才对着安南王冷冷清清道:“既然两位妹妹的事情父王解决了,那拂笙也先退下了。”
卿拂笙话落抬步便要走,安南王却面色一沉“拂笙,你怎会在这里!”
“我?”卿拂笙目光懒散,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盛怒的安南王,缓缓的开口:“拂笙听见院中有人缠斗的声音,自然便循声而来了。却不料想,原是两位妹妹不知何故打了起来。”
“逆子!”安南王气息不畅,他先前一进来便,看见卿拂笙旁若无人的站在一边,果然是早就来了的。当下也怒声呵斥:“既然看见你两位妹妹争吵得如此激烈,何故不拦下二人?”
他顿了下,语气激昂又似颇为恨铁不成钢:“你竟然由着你两位亲妹妹发斗成了这番模样!显些去了半条命!”
卿拂笙这才认真的抬眸看了一眼眼前道貌岸然的中年人,低声笑道:“我自然是为了我的两位妹妹好,她们二人平日里便互相看不顺眼,面和心不和的,憋了十多年,如今天青云淡,风和日丽,实在是个适合打架的日子。”
北宫律看着卿拂笙一脸正经的说着极为荒唐的理由,不由得艳丽的五官染上了几分笑意,越发衬得他美艳无双。
北宫玥也没想过卿拂笙竟然胡诌了一个如此不靠谱的理由搪塞安南王,他嘴角微不可觉的抽搐了一下,一向面无表情的清冷面容终于有了几分破裂。
燕晚晴和燕暮煊也没有想到卿拂笙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扯了这个理由,俱是惊讶的侧目而视。
张德福攥了攥手中明黄的圣旨,面色微动。
连这一干毫无干系的人都不能接受的荒唐理由,可想而知听到了的安南王是该有何等的震怒,他脸色一沉,怒声道:“鬼话连篇,给本王说实话,你作为安南王府的世子,作为元姝和若涵的哥哥,为何不拦着两人,平白让二人反目成仇!如今好了,怕是两人都毁了容了……”
“呵呵。”少年轻轻浅浅却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笑声传来,众人抬眸望去,只见卿拂笙负手立于安南王之前,绝色清隽的容颜绽开惊艳笑意,似一朵极其雅致的清莲,衬托着眉目间艳丽如血的凤凰图腾,一袭黑衣凛冽入骨,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艳绝伦。
“我为何要拦?”她轻轻浅浅的一句反问,直接让安南王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尚且来不及再怒斥出声卿拂笙已经再次出言打断了他的废话。
“看着两人缠斗再一起,我心里却是极为高兴的。”卿拂笙面不改色的道,也顾不得听见这话众人脸上五彩纷呈的怪异模样,语气浸染了三分杀意。
“你说错了,她们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至始至终,只有芙蕖一个,如今你不过是看着卿元姝和卿若涵脸上挂了彩,便如此震怒的拦了下来”
话到这里,卿拂笙忽然目光凛冽的看向安南王,眼中是安南王从未见过的恨意:“可你知道这么多年,芙蕖在这里受了多少次卿元姝和卿若涵的毒打?你的嫡亲女儿,安南王府王妃的嫡女,被一群卑贱庶女叫来的贱婢在此毒打了无数次,每次都差点去了半条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这些时候,如今做出这番慈父模样的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