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绯,省点力气吧,快别说了!”当看到尹荀飒苍白的几乎透明的俊脸,柳沐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都到这时候了,箐绯还在惦记着小麋呢!
“小麋她没事的,你尽管放心,等你好了,就能见到她了,我保证!”柳沐言依旧劝说着。
此刻的尹荀飒真气已经到了即将枯竭的边缘,之前为了援救萧子禾就消耗了不少真气,又如此连夜赶路,可谓是身心俱疲,现下为了救箐绯,更是劳心劳力,可问题是,这箐绯还如此不配合,他已经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了。
“我……”尹荀飒刚一开口便喷出了一口寒气,柳沐言被冻得打了个冷颤,接着便见到尹荀飒缓缓倒了下去。
“哎!你快醒醒,箐绯还没醒呢,你没事吧?啊!”柳沐言心下一惊,急忙抖了抖身子,之后又伸出手,想要推他一把,不成想,刚才还是个大活人呢,现下却变成了一只小雪貂,此刻,这只小雪貂气息有些微弱,就连原先浑身雪白的皮毛也是黯淡了不少。
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箐绯,将箐绯放下躺好,为她盖好被子,又将小雪貂放在了被子上面,柳沐言这才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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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尽都焦头烂额之时,小麋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副装扮,一袭黑袍罩住了她的全身,就算是最熟悉她的人来了也认不出她了。
此时的她已经出了风满楼,来到了冷相府后门的一条小巷子中,这道门是那些菜贩子,以及挑粪的下等人进出的地方,平日里就算是府里的下人没事也不会往这里走,现下,这门紧闭着,不过对于现在这种状态下的小糜来说简直弱爆了好吗?
小麋微微仰头,看了看足有两个她这么高的围墙,那已经变为了紫色的眼眸之中尽是讥讽,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只见她纤细的足尖一点,那娇小的身子便如一只小巧的燕子般,突兀地出现在了墙头,她又低头巡视了一番,确定无人经过之后,又无声无息地下了墙,迅速隐在了墙下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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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确定了吗?冷泠月那小贱货真的夜宿于风满楼了?”冷相府一间屋子中,一女子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透露出了些许的兴奋和阴狠。
“确不确定有这么重要么?”另一女子淡淡道。
“怎么不重要?要不是因为这,你爹他能跟她断绝关系,慕容家的那小子会悔婚?”
“然后?”
“什么然后?芙汐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不就说明我们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吗?”
“你以为爹跟她断绝关系,以及慕容悔婚都只是因为她夜宿风满楼?”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林姨娘,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可,其他的你就不要多问了!”
这句话问出之后,许久都不曾有人回答,最后,那被叫做芙汐的女子说了一句话,先前那人便乖巧地彻底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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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就帮帮大姐吧!”另一间屋子中,冷霓裳哀求道。
“帮她?怎么帮?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住哪不好,要住在青楼?跟她那不知廉耻的娘一个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你少跟她来往,听到没有?到时候可别抓不住狐狸惹得一身骚!”陈姨娘鄙夷道。
“您做的亏心事还不够多吗?也不知道是谁,总让我去挑刺,当初人家好好的在自己屋子里,可没惹到您吧?”冷霓裳小声嘀咕道。
“你个丫头,翅膀长硬了是吧?竟然敢指责你娘的不是了?果然是近墨者黑啊!看来我不好好管管你,真的要六亲不认了啊!来人啊!吴妈!”
不过依然是一字不差地全都传进了陈姨娘的耳朵,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道。
“娘!您别叫吴妈了,我知错了!别生气,小心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冷霓裳一双俏丽的大眼中蓄满了泪水,缓缓跪了下来,伸手拽住了陈姨娘的衣摆,楚楚可怜地看向了她。
“知道错了?”
陈姨娘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眼中满是哀戚地看向冷霓裳道:“霓裳啊,不要怪娘心狠,娘也是为了咱娘俩的将来考虑啊!”
单纯而又直白的冷霓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不解地看着陈姨娘,听着她那深奥的似懂非懂的话,懵懂地点了点小巧的脑袋,然而她却不知道,这是她娘亲最后一次与她的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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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果真是一出好戏啊!”
“娘亲,您在说什么呐?”
“岑夏乖,你自己先去玩儿,娘亲一会儿就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嗯!岑夏听娘亲的话,乖乖的,那娘亲一定要和岑夏玩儿哦!”
待奶妈带着小岑夏离开之后,孙姨娘边上的一个丫鬟轻声道:“孙姨娘,您打算怎么做?”
“不要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看着吧,没有我,这场大戏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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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混账!这帮土匪!真真是!”
书房中,冷相已经暴跳如雷,一拳狠狠砸在了书桌之上,那血红的眼睛中满是凶厉,而其面前的书桌上早已空无一物,地上也是凌乱不堪,可以想见,刚才的冷相已经暴怒到了何种程度。
“依我之见,还是丢车保帅吧,那里是真的保不住了。”
冷相身后,一黑袍人劝道,此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袍内,看不清五官,就连身形也是臃肿不堪。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请先生一定要设法救救我啊!”闻言,冷相终于慢慢冷静下来,语气之中满是乞求,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撒手了。
“我说,丢,车,保,帅!”那人双眼阴狠地看向了冷相,一字一句道。
“难道……真的是……天亡我也?”冷相绝望了,咬了咬牙,血红的眼睛看向了远处,最后一掌狠狠拍在了书桌之上:“那就……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