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要回来了?谁要回来了?我看着办?这都什么跟什么?”凝胭还在疑惑之中,当回过神来,发现师父早就失去踪影,顿时大吼:“老家伙你回来!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这一声大吼中气十足,整个风满楼里顿时落针可闻,那些嫖客调笑的不调笑了,倒茶的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就连茶水溢了出来都不知道,均是一脸或茫然或惊诧地看向了声源地。
这……这还是风满楼的老鸨凝胭吗?说好的妩媚妖娆、尽态极妍呢?这是河东狮吧?妈妈咪呀,以后没事可千万别惹这位女祖宗!额……不,就是有事也不能惹!
相较于嫖客的呆滞,楼里的人倒还算镇静,只一瞬便又恢复了过来,妈妈似乎每年都要吼上那么几次,所以尽都见怪不怪,该干嘛干嘛去了。
而那罪魁祸首闻之却是邪邪一笑,嘿嘿~小凝胭,师父这可是在锻炼你的定力啊,记得以后千万要感谢为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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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好黑,眼前一片如墨般的漆黑,这是柳沐言此刻的第一感觉。
痛,很痛,脑袋跟要裂开一般的疼痛,这是柳沐言反应过来的第二感觉。
揉了揉眼睛,再晃了晃脑袋,柳沐言并没有感觉好受些,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脑中仍然是刺骨的疼痛。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跟那女人谈条件么?不,确切地说,是看她一个人自导自演,还如此不亦乐乎,真算得上是个大奇葩。
柳沐言还在迷迷糊糊头晕脑胀中,却见不远处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光亮,下意识的想要靠过去,但是常年做保镖的警觉总让她觉得不妥。
“素心,是你回来了吗?是不是很痛苦?”随着一道喃喃声响起,柳沐言的黛眉缓缓皱了起来,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是在哪里呢?
“恩?”就在柳沐言思索间,脚下却是不停,缓缓走向了那点光亮,随着亮点越来越大,柳沐言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不过却没有一点惊讶,只是眼带惊诧地挑了挑眉。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株墨梅,墨色的树枝中点缀着几点朱红,十分小巧可喜,特别讨人喜欢,之后便是一首诗,孤零零地悬空在那株墨梅的边上。
就在看到墨梅的那一刻,她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但是刚一伸出,便硬生生顿住了,不对!这株墨梅明显是画上去的,旁边那首悬空的诗也是用毛笔题上去的,周围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一点声音,寂静得可怕,这里处处透着不同寻常的诡异,这……究竟是哪里?
而当看到那首诗时,柳沐言顿时呆若木鸡,这首诗……这首诗……好熟悉……此刻念起来一点都不觉得生涩,反而就像是念了千遍万遍一般,如此的熟稔,而且,此刻的自己完全能够理解那写诗人当时的心境,心中顿时绞痛了起来。
“滴答!”在这极为寂静的环境之下,一滴落水声犹如惊雷般在柳沐言耳边炸响。
我这是怎么了?柳沐言蓦然惊醒,摸了摸自己绝色的脸颊,当触摸到那冰冷的液体时,顿时一愣,自己……这是怎么了?还有,胸腔中那真实的疼痛感又是因何而来?这些场景为何如此熟悉?
缓缓蹲下身来,伸手紧紧按上胸口,那种近乎窒息般的疼痛让得这喜怒不形于色的坚强女子眉头皱得死紧,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这疼痛减轻哪怕一分一毫。
不过一直以来的谨慎还是让得她慢慢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所谓的出入口?这见鬼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我知道,你还在怪大姐,你怪得对,是大姐没能保护好你……”
又来了,到底是谁?那声音总感觉就在耳边,可是身边明明就没有人!
“谁?!出来!装神弄鬼的也不嫌丢人!”向来不信鬼神的柳沐言强忍着疼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
“若你能回来,大姐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该死的!这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柳沐言捂住双耳,狠命甩着头,可那声音却如跗骨之蛆般不依不饶地传进了她的双耳。
“滚!越远越好!”柳沐言实在忍受不住那种痛楚,紧咬的牙关也终于是遏制不住,一声大吼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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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霓裳两女前脚刚踏出小屋之时,小屋那破败的小门便自动合上了。屋中的冷泠月看都没看那落荒而逃的两女,只是双眼柔和地看着眼前的这幅墨梅图……中的那道窈窕身影,玉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嘴角是一抹宠溺的微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冷泠月一直反复着这句话,似乎除了这句话就再也不会说些别的了。
而当看到画上那人影因痛苦而逐渐扭曲的俏脸时,冷泠月眼中的疼惜也是掩饰不住,轻轻咬了咬红润的下唇,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之后,便又起身向室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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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终于要回来了……你可知,我们等了你多久?”风满楼中,凝胭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思绪飘得有些悠远……
那一片白雪皑皑的梅花林中洋洋洒洒地铺开了一片醒目的红,宛若地狱盛开的曼珠沙华,一路迤逦而去,不知多远,哪怕是这纷扬的雪花也没能掩盖掉一丝一毫。
“素心!你怎么这么傻啊!”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透过这场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大雪远远传开。
紫色的衣袍在这片出尘的白中显得是那样的显眼,一张绝色的俏脸上写满了哀痛,泪水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源源不断地滚落了下来。
她就这样跪坐在这冰冷刺骨的雪地上,怀中抱着与她有着几分相似的绝色女子,此刻那怀中的女子早已虚弱地只能出气,而不见进气了,只怕神仙来了也要摇头叹息,可那紫衣女子却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怀中人的体内。
“二姐,别怪他……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怀中那叫做素心的女子微笑着伸出那瘦弱的手,似是要替她擦干泪水,然而举到一半却又无力地放下。
“你明明知道只要再过三年我们就能成功,可你为何如此心急?!我们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难道就连这区区的三年你也等不得了吗?!”紫衣女子的话中满是责备,可又有谁知道她有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