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槿咬了咬下唇,最终却是一言不发。
“你若此刻收手,我便当不知,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了。”箐绯定定地看向木槿,大眼之中满是诚恳。
“你帮不了我的……”
木槿颓然道,此话一出,其身形便如那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摇摇欲坠了起来,袖子中的那支珍珠发簪也滑了出来,直直地坠向地面,随着珠玉坠地,一支好好的珍珠玉簪便这样生生地断成了好几截,就像不知是谁的梦,就这般轻易地碎成一地尘土,混入这鸿蒙天地,转瞬便消失不见。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木槿靠着井口蹲坐了下来,看也不看箐绯。
“自从你戴上这支珍珠玉簪开始,”箐绯的眼中满是后悔:“我早该想到的,那时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并没有多想,要是那时我就想到了,你也不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呵呵~是吗?”木槿凄然一笑,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是啊,一个烟花女子,怎么配戴这样贵重的首饰?可是我不甘心啊!”
说着,木槿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看向箐绯,美眸中布满了血丝,那血红的眼睛中满是凶狠:“凭什么那些人生来就能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凭什么我就要在这肮脏的地方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以换取这种看似繁花似锦、实则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还要不断忍受着那些人的唾弃和鄙夷?!这种人前卖笑人后卖身的生活我过够了!”
“所以你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谁是你的主子?”箐绯眼中的懊悔早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痛恨:“我看你这样还不如就在这风满楼中,我们虽然过得不如那些达官贵人,但至少心灵还是干净和自由的,我不知你这念头是为何而生,但我奉劝你,还是看清自己为好,总好过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呵~也许你说得对,”木槿趁箐绯不注意,悄悄将滚落到自己身边的一颗珍珠藏进了袖子中,继而道:“但是不争取,心里总是不甘心的,箐绯,你说,你甘心吗?”最后的那几个字已经带上了点点诱惑的味道。
“呵~你休想诱惑我!”箐绯眯了眯眼,并不上当:“路是你自己走的,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最后到底是好是坏,是喜是悲都与人无尤,你既如此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着,箐绯俯下身就要去拉扯木槿,却不料被当胸劈了一掌,这一掌对于箐绯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却令得她一惊,旋即张口:“你……!”
“咕嘟~”一声响,箐绯感到什么东西落入了自己口中,自己下意识一个吞咽,那东西便顺着自己的喉咙被吞下了肚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箐绯一张妩媚的俏脸气得通红,自己太大意了!
“没什么,不过一颗刚才的珍珠罢了,”木槿淡淡地看着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裳道:“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再回头的可能,而且我也不容许失败,所以……箐绯,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而且……我没有解药。”
“咳咳……”箐绯先是一惊,旋即开始拼命咳嗽,抠喉咙,却都无济于事,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习武之人,开始运气想要逼毒。
“没用的,”木槿摇了摇头:“这毒并不会立即发作,所以一般是发现不了的,只是潜伏的时间越长,症状越明显,人自然也越痛苦,至于最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说着,木槿优哉游哉地拔出匕首,抵在了箐绯的脖颈处:“你最好乖乖跟我走,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在井中继续下毒。”
“你敢!”狠狠瞪了木槿一眼,却也听话地不再反抗,任由她将自己带去了正在对峙的两队人马中间。
…………………………………………………………
时间回到木槿正和小糜聊天那会儿,又一道黑影一闪而逝,宛如灵蛇般穿梭在这群建筑的阴影中。
若是有心人便能够发现,这道身影所到之处并不是毫无规律的,而是这一群建筑的中心位置,只听得“咔咔”几声响,没几秒的时间,这道身影便再次出现,奔向下一个地点,其身后的地上似乎还蜿蜒出了一点黑色细线。
“小鸳儿在干什么呢?”身后一道慵懒魅惑的声音冷不防响起,将她惊得一跳。
“谁?”她急忙一个转身,将手背在身后,把手里的东西尽数藏进宽大的袖袍之中,脚尖也开始一点点地向外挪。
“是你啊映月,呵呵~”在见得来人之后,她干笑了两声:“没干什么啊,我还能干什么,你怎么不在大厅里呢?那边现在有点麻烦啊!”
“是啊,那边有点麻烦呢……”那慵懒而又魅惑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么你呢?又为何不在大厅,而出现在此处?嗯?”
映月只是懒懒地靠着身后的廊柱,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弧度,狭长的双眸似睁非睁看向她,那修长白净的手指正好整以暇地把玩着自己垂下的一缕发丝。
“我……我不正要去么……你别挡路啊!”鸳儿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旋即像没了骨头似的,软软地贴向了他,不住地抛着眉眼:“还是说,你其实一直是在这里等着人家的?”
“嗯?这都被你知道了?”映月邪笑着将她拥进怀里,双手环着她的小蛮腰,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这个动作而不自觉地抖了一抖,脸颊也慢慢爬上了绯红,这才慵懒道:“我的小宝贝儿,你真是太聪明了,这让映月可怎生是好?”
鸳儿心中不禁一惊,映月平素里极为高傲,那些他看不上眼的客人绝对不会接,即便出价再高,可今日……也不知他发现了自己没。
定了定心神,鸳儿媚笑道:“咯咯~映月你可真会开玩笑,鸳儿哪及得上你半分。”说着,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也缓缓环上映月的脖颈,手中精光一闪,一枚细针便出现在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