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破中指的一点皮,唐许把血涂抹在钢笔表面的符咒上,肉眼看不见的淡光亮起。
“可以了,但出了这屋子没有我精血支持你会变回灵魂体,不要乱走,更不能离开钢笔一米远。”叮嘱完后,唐许把钢笔放在画好的符纸上。
小芙刚一触碰就被吸了进去。开始了对自己死亡的调查。
‘唐先生,我能感觉得到他们还在公寓里,他们应该没有搬动过。’
“嗯,谁离我们最近,先找一个吧,我还要赶上学。”
顺着小芙指的方向,唐许来到了301号房门前。在房门外刻了一个小小的‘镇魂阵’,然后敲响了房门。
半分钟后才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似乎很沉重。
‘是他!我能感觉得到,十多年了我无时无刻都在回忆着这股气味。’小芙已经从钢笔里升腾起来,面目显得有些狰狞,一股阴凉之气按耐不住往外散发出来。
打开房门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表情有些憔悴,看向唐许的目光是那样无神。唐许眉头稍紧,刘正的情况很糟糕。
“小孩子你找谁啊?”男子的声音带着一种沙哑。
“你是刘正?”
男子呆了一下,多久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是的,你是谁?”虽然唐许穿着校服,但刘正总觉得对方不是学生。
“我住在402,你认识小芙吗?”
认识小芙吗?认识小芙吗?小芙,小芙,你认识小芙吗?···
唐许的这句话就像是魔咒般钉在刘正的眉心。
“不!不!不···我不认识,我不知道!···”到后来刘正已经接近疯狂了,一把推开唐许,马上把门关上。
小芙就在一旁看着,她有些困惑,刘正为何变成这模样了?
“走吧,今天先不要查,事情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你的死亡也没那么简单了。”说罢看离开公寓上学去。
十年前,我为了追求我的未婚夫马可才会来到湘南的。那时他出租了这所公寓,他说我要先完成学习,暂时不宜在一起,我也信了,也就在这里暂住。当时这公寓只有四个人,一个是刚才的刘正,当年他想追求我的,只是被我拒绝了。第二个是叶绘,她是我当时认识的好朋友,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她照料我很多。然后就是我的未婚夫,他也是住这里的。最后就是那个女人,苏燕,就是这个女人,她一直喜欢刘正,多番警告我离开他。在我记忆里,当天我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
“唐许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道历史题。”历史老师敲了敲黑板,凭着数十年的教学经验他知道,唐许在分心。“作为新来的同学,就该更加用心的学习,可不能拖了班级的后腿,学校的后腿。”
尽管老师说得言辞严正,唐许淡然的走向黑板,拿起粉笔开始书写。‘小芙,你的死并不是一般的死亡,很有可能是道士在作怪。今天我看刘正的样子就很不妥了,他的精力在流失,恐怕也是命不久矣。而且我一直都很很疑惑,你已经被困十多年了,但依然魂力充足。所以我猜想,有人在暗地里利用这公寓培尸养鬼。’
书写完,唐许对历史老师一施礼,回到座位上。剩下班里的所有人在惊讶。先不说唐许的答案正确与否,就是黑板上的字迹就足够让人迷醉。起落有致,一点一划连接起来仿佛就是演绎一出精彩绝伦的舞蹈。虽然没有几个能看懂其中奥妙,但站在唐许身边的历史老师可是书法迷。看着短短一百多字,在他眼里却是一部书法教科书。课室就如此诡异的寂静了数分钟。
下课铃响起。唐许周围的同学都向唐许投来好奇的眼光,就连老师都走了过来,“唐许同学,有时间的话就来办公室找我吧,还有不少的问题我们可以探讨的。”
书法,是阴阳师和道士的基本功之一因为需要画符,画阵,这些都要求他们必须有一手非常好的书法。高等的道士可以做到虚空画符,这就是对书法研究到极致的体现,以气化笔。
“唐许,呆会下课你就跟我走吧,薛长他到时会在校门等我们的。”知道自己怀孕后的高兰是那样的幸福,时不时就在偷偷的笑起来。
看起来高兰口中的薛长应该是个比较富有的人,停在校门的那辆奔驰豪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高兰拉着唐许快步钻进车里。
“薛长,你怎么开这辆车来啊,其他人都看向这里了。”高兰都几乎要缩到空位里了。她不喜欢让别人知道她有男朋友,还是一个很富有的男朋友。
坐在驾驶座的薛长西装夹履,着装很严肃正气也很有精神。回过头来看向唐许,盯看了几秒,伸出手来,“你好,唐许,小兰在家里时没少夸你,很高兴认识你。”
唐许同样盯看薛长,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咋一看还是很健康的,但一握手,情况就不太乐观了。眼神紧了点,用力回握了一下,“你好。”
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也有他的麻烦,唐许能看到很多,但能做得,却是有限。上辈子他便深深体会到这个道理,这辈子,他也会秉承。
“听小兰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她怀孕的?说实在的,就算是现在,我们都没有肯定。”
“那你为何相信我的话呢?”唐许对这个有点好奇,按正常而言,对于一个陌生人说得这样的话,大概也没几个人相信。
薛长沉默了一下,“之前还不信的,只是顺了小兰的心而已,但刚才,我信了。因为你身上的气息跟那个人有点相似。”透过倒后镜,薛长注视着唐许。
“哦!像谁?”
“到我家了,我会告诉你的。”说罢薛长就默默的当一个司机。
薛长确实是个富有的人,他的家就是一座独立的别墅,还带有花园的那一种。看得唐许都点头称道,虽然比起唐朝的皇族建筑还差几个等级,但能在如今的社会做到这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你怎么看这房子的。”
唐许思考片刻,结合现代的建筑,“总体上算是上等,占得上风地带,新日自大宅门升起,家宅尽吸东来紫气。光是外围的建筑就已经很好了。”
听着唐许说得头头是道,高兰是一头雾水,薛长倒是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坦然的点了点头,“唐许同学你果然是个精通命理风水的人。”
“略懂皮毛,不足为外人道也。”小兰倒是很惊讶,“唐许,你是个看风水的?”
薛长轻轻拍了一拍小兰脑袋,溺爱说道,“傻瓜,外面那些看风水的人怎能跟唐许比呢。”
请唐许进屋后,薛长就说把家里人带了出来。唐许有些不解,为何要带自己看他的家人呢。
‘唐先生,这里让我感到有些压抑。’小芙就在唐许的口袋了,灵魂体的她自从进来后就感到一种压迫。
‘这里被布置了一个法阵,以南方南极观音神像为点,一切进来鬼魅之物都会被压制。小芙你不要反抗,平静下来就好,有我的符咒在,它们伤不了你的。’
唐许在客厅里四处观看,高兰早就看管了,给唐许做一个导游。一番游览后,唐许可以肯定,这薛家,有一段不太光彩甚至黑暗的曾经。
整个别墅连接外面的小路是一个抽象的阵法,应该是年月长久损坏一些。家里一切的布置都是镇压异物的,没有迎财神,没有祝寿公,就连一般的驱病的神像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为了一件事情。
镇妖。
薛家的这座别墅看清了就是一个镇妖的盖子。
这时候,薛长带了他的父母来到客厅。唐许很有礼貌的一施礼,高兰就比较熟悉了,弯弯腰算是打了招呼。
薛长亲自为唐许倒上热茶,“唐许,你看我家这屋子如何?”
唐许自然明白其中含义,恐怕薛家的人是故意让自己看完这房子再出来的。轻轻的喝上一口,“不错,但年久失修,有些东西是盖不住了”
高兰听不懂,看了看家具,“都很新呀,为什么会久呢?”
薛家的人听后都沉默了,特别是那句’盖不住了‘更让他们瞠目。因为他们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掩盖不住的。
突然,薛长在众人面前双膝下地跪了下来,低下头,“唐许小兄弟,我知道你是懂命理之人,我也知道我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是,请你帮帮我们。”
这突入其来的一幕让高兰看傻了,见薛长这般举动一时间蒙了,眼睛瞬间红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却被薛母拦住,紧紧的抱着小兰,示意她不要说话。
唐许也被薛家人对自己的信任感到吃惊,但回想一下便明白了,“连一个中学生的我你们都这般,看来事情的发展比我想得还糟糕。”说着扶起薛长,“怎么说我也是高兰的同桌,袖手旁观是不能的了,先把事情告诉我吧。”
薛长坐会沙发上,高兰把他抱得死死的,已经哭起来了。薛长的举动把她吓坏了,到底什么事能让薛长做到这地步。这时候薛父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的起由总归怪我。当年我们薛家还在奋斗的时代,我也是年轻血盛,很能打拼。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叫王琴,我们一起努力,后来就相爱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薛父把薛母的手抓紧了些,眼神里充满无奈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