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术,一种在通识法术等级上算是一种高级法术。用自身阴邪之力短时间内灭去他人的‘阳火’,趁机摄取对方的三魂七魄。若是对同等级的道士,效果自然一般,上道的道士对自身的魂魄很是保护,轻易不会显露,而且道士的’阳火‘更是普通人所不能比拟的。但摄魂术施展在普通人身上,就如刘正等人,一触即死。而这种死,是灵魂上的死亡。
看着叶绘平静的脸,眼睛依然安详,似乎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只是已经有十多年未曾张开过了。
“叶绘她,一直都喜欢我,这个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她爱我至此。我对不起小芙,我救不了她。更对不起叶绘,她为我而死。”马可的手指温柔的划过叶绘的脸庞。
“现在看来,刘正和苏燕,其实早已经死去,而眼前的不过是一副躯壳,他的灵魂已经遭人掩盖。简单来说,是半具傀儡。而当下叶绘虽然留有一丝生机,但灵魂已经崩碎,身体腐烂。”话语间,唐许在小背包里拿出一些杂草,又走到厨房旁,取来一把白米。合掌将其揉碎,撒在叶绘的身体上。
“这些可以除去叶绘阿姨的尸气,但你不能长时间在她身边逗留。我在这里布下一些阵法,那个黑衣人想必很快就会赶来。”手头上的工具不够,唐许唯有辛苦一些,用上简陋的阵法,但出自唐许之手,平凡亦是不凡。
马可看着唐许在房间里舞画着看不懂的画,应该是一些很厉害的东西吧。让马可感到奇怪的是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但却流露出一种年老之人的目光,那种带有岁月痕迹的目光。“你为何知道这些,这些应该都是道士之流的法术吧。你也是道士?”
唐许没有回答马可,沉默的做着手上的事。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算不算是道士的一员。上世他做不成,这世,又会如何呢?
道士,存在这大地不知道多少岁月。早在唐许前世的时代已经繁盛,当然,这种繁盛是在暗地里的延续。身为负‘道’之人,早就被驱进世界的黑暗之地,他们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生存,战斗,维护凡人世间的平衡。人的社会上几乎不会出现他们的影子,纵然历史记载无数个法力高深的人物,但他们不过是‘道’界恒河中的几片浪花。
道士也是人,人,自然分善人,恶人,道士也有善的道士和恶的道士。
唐许的眼里闪过一抹忧伤,转瞬即逝。做好防护叶绘的阵法后唐许就打算离开,“你自己多加小心,我给你的三道黄符切勿离身。他这几天必然回来找你。”随后看向依旧在叶绘床头的小芙,唐许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小心些。
离开叶绘的房间后,唐许也离开了公寓,昨夜与陈奕越好今天去吃饭一聚的。
传来一阵铃声,唐许摸出那台‘苹果’,是陈奕的短信,已经到大门等候了。对于这新手机,唐许也摆弄了几个晚上,能打电话,能发短信。然后就不知道能做什么了,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多次,但还是搞不懂。小芙是灵魂体,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物体,身上会散发一种特殊的磁场,所以她是控制不了电器的。所以,这台高科技产品在唐许手上,算是废了一半。
“陈奕大哥早啊。”唐许朝着站在车旁的陈奕远远一施礼,这礼给得很足,引来几个晨运的大婶大叔的好奇细看。陈奕可受不了这个,脸一红,几步上前拉起唐许,“得了得了小生,哥俩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
唐许一笑,“礼数之事,我爸爸一直都很强调,所以已经是条件反射般了。”唐许这条件反射,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搭通了。陈奕不再说什么,只是暗地里告诉自己,以后遇到小生,一定要先将他拦住。
路上陈奕问了唐许学校的锁事,对于高兰的事唐许自然不会说,区枫的事不值一提。谈及的倒是即将举行的年级文艺汇演,因为唐许也参加了,虽然还不知道做什么,要等下周一冬桐才会说。
陈奕听到文艺汇演,也开心的一笑,“文艺汇演啊,当年你陈大哥可也是‘男神’的人物咧。跟你说啊···”陈奕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语气中满满的是回忆,以及不舍。一路上都是陈奕在吹嘘,说得兴奋连带开车的速度都减慢了不少。
今天是星期六,街上的人流多了不少。大城市果然就是不一样,跟小村间的集市比起来就像是小溪与大江之距。
车子一直前进,穿过市集,来到了一个小公园。陈奕探头出去张望着,在找什么人。“哦!看到他了。小生,呆会会有一个老人家跟我们一块去喝茶,你叫他张大伯好了,跟我爸是好兄弟来的。”
公园的人工湖旁边有一群身穿白色功夫装的人在练拳,舞剑,练太极,悠闲安静。唐许喜欢这种环境,这样的地方很适合调养身体,放松心神。
陈奕带着唐许来到十来个练太极拳的人旁边,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等待着,周围还播放着悠扬的京剧。陈奕看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等待的了,唐许默默的看着那些人在练太极,老人家占多数,但也有年轻的。
‘太极’,初见于《易传》:“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当下的太极拳是“太极”的一种派生事物,不等于是“太极”。早在战国时期便传有《易传》,唐许当年对此也略有研究,但对于太极拳,所知不多,仅仅是理论上的认识。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动之则分,静之则合”。
虽然未曾学过太极拳,但看着这十来个练太极的,有模有样的不少,练出味道的却只有两个,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个则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特别是年轻的那个,舞动起来约莫带动起阵阵细风。太极,沉吟时间没有几十年难有出色,这年轻人算是有天赋了。
直至京剧结束,那群人才相继停下,陈奕也连忙上前,递给那个张大伯,也就是那个练得不错的老人家。一身正气,眉宇间留下岁月的痕迹,更显出人的睿智。
张大伯看了一眼陈奕,“今天这么早就来啦。”接过水,慢慢喝起来,目光扫向唐许,稍稍一皱眉。
“这位是我表弟唐许,我父亲特意交代我照看的。小生,这位就是张大伯了。”
唐许合手弯腰一施礼,“晚辈唐许见过张大伯。”
陈奕一掌盖脸,难道每次遇到其他人都要这般么,实在有些别扭。张大伯也是一愣,随即轻轻一笑,“现在能这么懂礼节的年轻人,不多啦,你不错。”能得到张大伯肯定的人,两手之数。
“小生你在哪里读书啊?”车上,张大伯问了唐许不少事情,渐而也跟着陈奕称唐许为小生了。
“在湘南二中读高三。”
张大伯闻言一拍大腿,“这么巧,我家大孙女也在湘南读高三咧。她叫张玲,是个大好姑娘来的,琴棋书画皆精通···”
“咳···咳···”在开车的陈奕突然一阵猛咳嗽。张大伯疑惑地看了看陈奕,“叫你平时多锻炼的,身子这么弱怎么保护女孩子啊!”陈奕边点头边称是,眼神奇怪的扫了唐许一眼。唐许不知道陈奕是什么意思,感觉含义上好像是一种提醒。
寒暄中来到了一间较好的酒楼,“来来小生,这里的饺子可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你一定要尝尝。”对于张大伯的热情唐许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倒是陈奕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凤园’酒楼,占地数百平方米,建筑风格朴素清净,看不出豪华,却透着不凡。
在整湘南饮食界,‘凤园’虽然不是排头位,却拥有其特殊的地位,因为这酒楼的拥有者身份有些特殊。开业半百年,未曾出现过一点负面新闻,未曾装修巩固,未曾扩张。半百前是这样子,以后也不会变。
‘凤园’共五层,下四层是营业,第五层是管理员的楼层,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上去。但下四层也不是全对外开放,一二层是日常的酒楼,第三层是独立间层,分成十个包间。平时上去的人寥寥可数,但在圈子里的都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
唐许对这酒楼的外观感觉不错,虽然留有一些残缺,却使整体更具一份沉淀,稳重。仿佛是一座古庙。
张大伯似乎对这里很熟悉,那些适应见到张大伯都是轻轻一点头,并没有为他带路,张大伯就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般。一直走到了酒店三楼的偏僻处。这时,一名经理恭敬的来到张大伯身边,两人贴耳低语几句,张大伯眉毛一挑,坏坏一笑的看向陈奕。
“陈奕啊,这喝早茶的人又多了。”说罢继续走向包间。
包间通道外站了两名保镖,见到张大伯三人后朝张大伯弯弯身,让出一条路来。
“张仪,今晚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到尼亚那里一起吃个晚餐。”
门外听到这声音,陈奕脸色马上黑了点,推开门。“云天明,你怎么在这里!”
唐许随着进去,看到一男一女,女的样貌出众,还是一身黑紫职业装,别样的英姿。男的,唐许只能给出‘富二代’的评价了。看样子这云天明跟陈奕大哥的关系可不好。
两人眼神一撞,这顿早茶,多了点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