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少女听苏何说这样就可以把那只可爱的松鼠给召回来,心中好奇,强忍着恶心的念头,又去看苏何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苏何的手里已经满是泥糊,见那黄衫少女又伸过头来看,嘴角阴阴一笑,“啪”的一声,苏何那两只沾满了由吐沫合成的泥糊的手,准准的拍在了黄衫少女脸上。
“啊——”顿时,那黄衫少女惊叫着站起。
“张轻熙那老道都不敢打我,你个小丫头片子敢打我!”苏何看着少女脸上满满的两只脏手印,感到十分解气。
但就在苏何还没有笑出声时,“你,你,混蛋!”黄衫少女大叫一声,双手轻动祭起红绫,咬着牙扫向苏何,只见那红绫如一条火龙般从少女手中嘶喊咆哮着飞出,苏何只感觉眼前光芒闪耀,睁不开半丝眼帘,他还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被打的横飞而出,顺着山坡朝下滚,却又突然间不见了身影,随即便是‘砰’的一声闷响。
“小师妹不好了,你把他给打死啦!”见苏何突然消失,一名少年赶紧跑上去查看,但哪里的场景却把他吓的说话都说不匀溜了。
“不可能!我妈说过,木真决打不死人!”黄衫少女听了那少年的话,心中也有些发慌,她也顾不得洗去脸上的脏泥,便和余下少年跑了过去,结果均是心惊胆颤、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原来,顺着山坡朝下是一道突然断裂的几丈深的矮崖,而苏何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崖底,身下的血流了一地。
“怎么办?!我没想过要打死他的啊,怎么会这样呢?!”那黄衫少女此时又急又怕,声音嘶哑已经哭出声来。
“小师妹,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跑吧,趁着现在没人,只要我们几个不说,谁又能知道呢?”周围少年纷纷赞成这个说法。
“可是。。”黄衫少女还有些犹豫,但她此时也失去了分寸,所以有些踌躇的被众少年拉扯着远去,但她走远的同时却又频频转头,眼中带着一丝自责与惭愧,而她娇美的脸上,两块泥巴却逐渐干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树林又陷入了寂静,忽然,一声闷吭声平地而起,原来是矮崖下趴着的苏何醒了过来!
“大爷的,把我打成这样,嘶——,你们给我等着!”苏何咬着牙发狠说,他忍着疼痛坐起,原来他并没有死,而是摔昏了过去,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头上与手臂上依然划出了几道大伤口,故而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山石,让那些少年以为他摔死了。
苏何皱着眉头撕下衬衣包扎住了额头和手臂上的伤口,看着身下的碎石与几丈高的矮崖,苏何大着神经感叹道:“这样都死不了,看来老天也不要我啊,嘿,既然都不理我那我就好好的活着,活着才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苏何坐在那里没有起身,他流了很多的血,头脑还在发昏,但他哪里知道,若不是他体内那三甲子的功力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他的头脑心脉,现在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那还能让他在这胡思乱想?
苏何呆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西方树荫间将落的日头,揉了揉摔破的脑袋,顿时又疼的一阵咬牙皱眉,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绕上矮崖找到自己的那把竹剑,拄着竹剑朝碧竹轩方向挪去。
今天的遭遇让苏何认清了他与修士之间的差距,虽然在短距离内他可以做到出其不意的伤人,但那得是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如果自己一击不中或一击不死,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况且,那些法力高强的修士随身都布有护体罡气,别说自己这小小的竹剑了,就连天罚雷劫都不一定能破开那些至尊大能的防御。
苏何拄着竹剑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吱吱’的一阵乱叫,苏何回头,原来是刚才那只跑掉的小松鼠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它朝苏何欢喜的又跳又叫,苏何此时正为被打的事情所愤怒,遂冷淡的看了它一眼,便回头继续朝山下走去。
身后的紫毛小松鼠搞不清苏何为什么生气,它站在枯树干上挠了挠小脑袋,随即,又抱起脚下那啃了一半的松子‘刷刷刷’的跳到苏何面前,伸出两只小爪子,要把那松子献给苏何吃。
看着它呆萌可怜的神情,苏何不禁皱眉,冷淡道:“我不吃!”说罢,他撇开紫松鼠径自走开。
那紫毛松鼠见苏何不要它的松子,顿时眉开眼笑,但一见苏何走开,它赶紧把那松子抱在怀里,‘吱吱’的跟在苏何身后。
苏何听着身后‘吱吱’的叫声,心中有些烦躁,他回头看着那只松鼠,斥道:“不要跟着我!”
说罢,加快了步伐,但那紫松鼠却挠了挠脑袋,叼着半颗松果又跑到了苏何面前,苏何无奈道:“我不是要你不要跟着我吗?找你妈妈去!”
紫毛松鼠‘吱吱’的叫了一声,两只小爪子却又递上了那半颗松果,苏何无奈,他坐下看着面前的小松鼠,把它的大尾巴从小脑袋上拨下来,好气道:“我不要你的松子。”
紫松鼠‘吱吱’叫着,支起两只小短腿,捧着半颗松子高兴地啃着,很快,除了地上那几瓣碎壳,半颗松子便藏进了紫色松鼠的小肚子里,它吃完后,咋咋小嘴,两只短短的小爪子很不情愿的摸了摸肚子,接着又可怜巴巴的看了苏何一眼,显然,它还没有吃饱。
苏何毕竟还是半大的少年,正是玩性最重的时候,他看着这只紫色松鼠可爱呆萌的神情,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先前的怒火顿时消却了大半,那紫色松鼠见他笑了,也裂开嘴,蹦蹦跳跳的‘吱吱’叫着。
“你有妈妈吗?快去找你妈妈去吧。”苏何看着这个拳头大小的松鼠,认为它还没有长大,也不管它听没听懂,苏何径自朝它说道。
那小松鼠听了苏何的询问,扬起小脑袋,瞪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原来你也没有妈妈,”苏何并没有为这小家伙的灵性而惊奇,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安静下来的小松鼠,撅起薄唇拄着脑袋惆怅道:“我也没有妈妈呢,就连爸爸的样子,我也记不住了。”
想起早逝的父母,又想起饿死的叔叔婶婶,再想起死于非命的一条条生灵,少年人的心中涌起阵阵感伤,但他很快又将悲伤地情绪压在心底,他抿了抿嘴唇,扬了扬眉头,揉了揉眼睛,甩开旧事,看了看这片山林,自语道:“这山上松树也满多的,以后你就在这吧,不要乱跑,有时间我来找你玩。”
那小松鼠一听苏何这话,连忙伸出两只小前爪抱住苏何的裤脚,一个劲的摇着脑袋,苏何弯腰把它捧了上来,看着它的大眼睛道:“你想跟着我吗?”
听到苏何询问,小松鼠连忙点头,顺便捂住它圆滚滚的小肚子,看来,它饿了。
苏何莞尔一笑,将它放在自己的左肩上,拄着竹剑下山,“正好我也没人玩,今后你就跟着我吧。”
那紫色松鼠一听苏何答应了,高兴地在苏何肩膀上来回跳着,苏何边走边道:“其他的松鼠都是灰色的,就你是紫色的,那就叫你小紫好了!”
“吱吱——”小紫在苏何肩膀上眉开眼笑。
行至水潭,取了柴刀,回到碧竹轩时天色已经落黑,苏何往常比这还晚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故而周大明等也没有留意。
然,当看到苏何一身伤口挪回来的时候,周大明等纷纷震惊离座,杜防威赶紧取了药膏,刘无典轻轻地揭开苏何伤口上的布带,周大明摄起一注净水为苏何清洗着伤口,就连轻易不出门的至微也过来仔细的查看一番。
看着三位师兄忙碌的身影,苏何心中一阵温暖,这多像一个家啊,但苏何却不知道家是什么样的,因为打他记事时起,他便没有了父母,也就没有家了。
“小师弟,你这是怎么搞的?”杜防威一边为苏何上着药膏一边问道。
“不小心摔了一跤。”苏何没和二师兄说实话,因为按照杜防威的性子,知道了事情真相的话,绝对会跑到仙水岩为苏何讨个说法,最不济也得诈一壶灵丹回来。
而苏何不告诉诸位师兄也有他的用意,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仇自己报,现在打不过他们,终有一天他会把那些人打的满地找牙。
杜防威不知道苏何心中想的什么,他嗤声一笑,指了指刘无典正在逗弄着的小紫道:“那这个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哦,我看它饿了,就把它带回了。”苏何见杜防威给他缠好了纱布,轻轻地套上了衣服。
“这小家伙挺可爱的,喂着也还不错,不过记住,不能让它去折我的花。”杜防威仔细的看了看小紫,说出了重点。
“这几天就不要乱跑了,不然伤口愈合的慢。”杜防威最后交代了一下,拿着药膏走出了苏何的竹屋。
苏何冲着走出竹屋的杜防威吐了吐舌头,扭头看着正在逗弄小紫吃杏仁的刘无典,问道:“三师兄,这只松鼠怎么是紫色的,我可从没见过。”
刘无典抛起一枚松子,松子还未落下,小紫便从桌上跳起稳稳地接住了那颗松子,欢喜的落在案上大嚼起来。
刘无典拍拍手道:“这是太嵩山里最少的一类松鼠,书上叫,叫什么来着,哦对,叫落暮鼠。”
“落暮鼠,这个名字好怪。”
“你看,这松鼠的皮毛如落霞一样艳紫,而且它们最喜欢在日落的时候活动,故而取名落暮鼠,不过据说这东西百年前就在太嵩山里绝种了,没想到在我太素峰这儿还有一只。”刘无典趴在桌子上看到小紫三下五除二的嚼掉那枚杏仁,接着意犹未尽的又向刘无典伸出了小爪子。
PS:看故事的各位亲们,有时间的话就给我留个言吧,书评区太冷清了,码字时好孤单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