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花满十三楼看见安谨文微微止住了步子,不由得问了一句,不曾想话还没说完,自己也收到了系统通知,说是被选中主帅的秋夜歌选了三个人为斥候,一个是一小撮阳光,一个是削你一次郎,还有一个叫十面埋伏。
“真的什么消息都得找这三个人才能传递么?”司落皱了皱眉,“关键是这三个人咱们一个都不认识,到时候怎么办?”
“嘿!”天字一号乐了一声,“你别说啊,还真就说曹操曹操到!瞧瞧,那是不是那个什么削你一次郎?”
几个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一看,果然有个人猫着腰,贼眉鼠眼地往旁边瞧着,一路小跑窜进了芦苇之中,转眼不见。
“他要干嘛?”安谨文眼睛一瞪,“难不成还想一直躲在芦苇里?”
花满十三楼轻笑一声,摇头道:“阿安,你的聪明劲呢?显然,想过易水的并非我们几个喽!”
安谨文把玩着手中的芦苇杆无奈道,“他傻么?笑傲九天的人就不会渡易水而来吗?他是个斥候,在对方的视觉效果中是有标注的,那么宽个江面,划个小船过去这目标是不是太大了点?”
“算了,我去跟他说一声吧……”听安谨文说可能也有笑傲九天的人渡易水,天字一号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被别人发现,只是这压低了的公鸭嗓总有那么一点怪异。
谁知,天字一号刚从削你一次郎面前现身,那位削你一次郎竟然大惊失色,腾地跳上了小舟,手上也加快了解绳子的速度。
“哎……”天字一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忙摆了摆手,示意他等一下。不料,削你一次郎真的以为天字一号要跟他抢船,祭出一把匕首三下五除二便将绳子砍作数截,一个魂道法术打在木桩子上,小舟晃了晃,飞也似的离开了岸边。
“我靠!老子是为你好好吗!你们幽冥界有个匕首能砍绳子了不起吗?”天子一号低低啐了一声,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几个人摊了摊手,那意思分明就是:我尽力了,他自己找死我也没辙。
花满十三楼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问安谨文道:“现在怎么办,唯一的小舟被人划走了。”
“那又如何?”安谨文挑了挑眉毛,“我本来也没打算划船走。”
司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芦苇杆,登时懵了,“你你你,你不会是想泅过去吧?”
“bingo!”安谨文看了看如洗碧空,啧啧嘴道,“似乎刚刚霜降,就是有点凉啊——喂!你干嘛!”
“你还问我干嘛?知道冷还游!”司落好整以暇地收回刚拍在安谨文脑袋上的琵琶,咚地一声仍绕在耳,连天字一号和花满十三楼都听得一哆嗦。
“这不是贪生怕死么!万一坐船碰上笑傲九天的人怎么整?那就是活靶子!知道吗?你们几个级别比我高,那我不管,我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能避则避。”她嘿嘿一笑,道:“不过现在你们反正也得跟我一样了,船都被人开走了。”
“你就是故意的!”司落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第一个抄了芦苇杆子往易水中走去,虽然这主意是在是太糟糕,但毕竟不算太蠢。况且,她从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娇弱的姑娘,虽然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安谨文在他身后无声地咧嘴笑了笑,花满十三楼拢了拢幽冥的玄色长袍,优雅地转身随司落而去,“无论如何,我花满十三楼岂能落在女人的后面?”
安谨文微微一笑,刚要抬腿,却猛地被天字一号拽了一下,公鸭嗓低低一笑,“嘿嘿,老子也不能落在女人后边!”
“哎你!”安谨文被他拽了个趔趄,看着他费力压低了公鸭嗓嘎嘎笑着走开了,这个人简直是太讨厌……
易水果然刺骨,率先下水的花满十三楼和司落皆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安谨文咬牙下了一只脚,冰冷潮湿的寒意直窜脑门。河沙细腻,倒是平坦,总归不会突然有个大坑,让人扑通就灌了口冰水进肚子。
四个人前前后后哆哆嗦嗦地下了易水,泡了一会,不知是麻木了还是怎么,竟不必当初下水时那么痛苦了。眼见着水快没过脖颈,安谨文回手抄过司落的胳膊,透过掌心,司落单薄的身子微微抖着。
真是的,到这个时候还在逞强。安谨文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知道你不会游泳,把芦苇杆拿好,保持住呼吸,我和十三楼左右擎着你,不会有事的,放轻松就好。”
司落长长地吐了口气,定定地点了点头,刚想试着往水里潜一潜,却猛地听得对岸忽然人声嘈杂,雪芦渡附近一下子涌出来十来人。
花满十三楼和安谨文下意识地拽着司落猛地潜入水中,脸颊顿时像有千万根冰刺顺着毛孔扎进肌理,天字一号也很是机敏地跟着潜了下去,水面之上,只剩下四小节芦管,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刀来剑往,隐隐地还有呜咽箫声,看来对方这十几个人中,还有奶妈飞天。乒乒乓乓不消片刻,陡然听得咚地一声,有重物沉入水中,安谨文在水下费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出是一个人形。不过也不需要看得太清,很快耳边便响起系统公告,低调客栈的斥候削你一次郎被笑傲九天的乖乖小兔纸斩杀。
白光一闪,削你一次郎已然被传送出地图。开战不过刚刚七八分钟,低调客栈已经折了一个最为重要的斥候,消息的沟通渠道已然少了三分之一。
死了一个削你一次郎,笑傲九天的这一支分队却并没有退走的意思,反而有几个人涉水而来,将属于低调客栈的小舟用五光十色的法术弄回了岸边。司落捏了捏安谨文的手,隔着层层水色,露出浅浅地焦急之意。
安谨文皱了皱眉,缓慢地摇了摇头。
离他们最近的斥候还来不及飞书就已经被干掉了,而守在怀鸣镇或者四散开来各自为战的人除了知道斥候已死了一个之外,连他死在哪,对手侵入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剩下的办法就只有他们这些发现敌情的几个“前锋”派一个回去,以口传信。然而即便这个方法可行,如今的情势却已经是动弹不得,只要被笑傲九天那十几个人的分队发现,结果只有一个——全军覆没。
安谨文脑子里面飞过无数个想法,突然,司落一个呼吸不匀,猛地呛了一口水,冰冷的江水呛到肺中只觉一阵火辣辣的不适。还未等花满十三楼和安谨文反应过来,求生的本能已然让司落挣扎着窜出江面,慌乱地挣扎,呼吸。
激起的水花动静虽然并不算大,却足以触动雪芦渡那边笑傲九天的人的警觉……
“谁!”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