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苗寨一个多小时,我们之前推断的骗局就上演了。一个女游客突然肚子疼,寨老带来了一个在他们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太太。他们口中的老阿婆跟我们想象的一样,饱经沧桑的脸上毫无表情,看着很酷,感觉就不是一般人。等她若有其事的翻了一下那个女游客的眼皮,又把手指放在对方的脖子上诊了一会儿脉门,才让寨老打开他帮老阿婆背来的一个木箱。挑出几味草药之后,老阿婆把他们放在一起磨成了粉末,然后让寨老拿来一个水杯,用开水冲开之后给那个女游客灌了下去。
我们站在门口看热闹,知道老阿婆一定会药到病除。因为那是她自己下的毒,她能不会解么?果不其然,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女游客睁开了眼睛,表示自己感觉好多了。跟那个女游客一起来的是一个小伙子,估计是她男朋友吧,对老阿婆是千恩万谢啊!我们看着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家伙心想你只要掏出钱来,对方一接我们就抓人。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我们的意料,老阿婆没有拿对方给她的,对方表示一定要给,老阿婆竟然面露怒色!等寨老把老阿婆送走,躺着的女游客坐了起来说自己是阑尾炎犯了,这一次幸亏那个老阿婆的草药,要不然真可能活活把她疼死!
说实话我们三个对这件事情的发展非常失望,现在医院口都朝南开了,有病没钱莫进来啊。原本被我们认定的骗术怎么突然间就不要钱了呢?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不是中蛊,所以老阿婆才没要钱。她打算治好她在下毒,这样要钱就名正言顺了……”
“你傻么?”我听了聪少的猜测忍不住去怀疑他的智商,就对他说:“如果下蛊的目的就是骗钱,那钱都到手了为什么不要?还治好了再下蛊骗钱,吃饱了撑的啊?从那个女孩的穿戴来看,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人家男朋友掏出厚厚一摞钞票给老阿婆她都不要,这个老阿婆一定不是断肠蛊婆!”
梁璐听到这里突然说:“虽然她现在摆脱了嫌疑,可是并不代表她就是清白的。赵思齐我觉得你之前说的有道理,你去把导游叫来,我有事情问她。”
我不知道梁璐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封为王了,面对着她的指使我把身子往后一靠,看着顶棚对她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又不是你的跟班……”
梁璐看我这个态度刚想发作,一旁的鲁德聪却兴高采烈的说:“他不去我去!”
然后一阵风一样跑出了屋子,我知道他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和梁璐不和了,等他把导游带进来之后,梁璐直接亮出了警官证,然后让导游把近几年内所有游客的名单提供给我们。导游表示这种东西存在公司总部,这个村寨里面手机有没有信号,所以要想跟外界联系,只能去村委会里打电话。
我在梁璐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所以立刻提出陪她们一起去村委会。等几通电话打完之后,我们被告知第二天来听消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们再次来到村委会,梁璐接到方局长的电话之后听了半天才放下。她把导游支走,并且告诉她对于我们正在调查这个村寨的事情需要严格保密。看了看四下无人,她才对我们说:“近两年之内,有好几个曾经来过这里的男性游客因为肠胃溃烂而死亡,具体死因医生也说不清楚,不过听着很像虱蛊。看来咱们的猜测是对的,只不过下蛊的人并不是为了图财,而是为了害命!”
“那是不是只要咱们调查出这个村寨里面谁会下蛊,那这个案子就可破了?”我问。
梁璐对我点了点,然后问我说:“你想怎么调查?”
“这还不简单么?下蛊就要养蛊,这种事情在这么小的一个村子里面很难保密的!”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毕竟这些山民只是向我们表露出了友爱的一面,要是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他们会真心配合么?
不过有的时候幸福就是来的那么突然,我们还没离开村委会,老阿婆就在寨老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告诉我们不用查了,她要来自首,村子里面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会下蛊,所有的蛊都是她下的。听了这番话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啊,一个老太太没事用毒蛊杀人玩,这怎么可能?另外我看到梁璐看老阿婆的眼神不对,就知道她怀疑老阿婆在说谎,于是我问:“老阿婆,你下得什么蛊啊?都害了什么人?”
“你问这些干什么?”老阿婆听了我的问题勃然大怒,用手攥成拳头敲打着桌子说:“都是我干的,我承认还不行吗?你们直接枪毙我好了,不要问其他的!”
要是死神让我们找的人都跟老阿婆一样豪爽,那我们的任务可就轻松多了。只可惜没有一个犯罪嫌疑人会是这样的,我们都心知肚明:老阿婆在撒谎,她在替人顶罪,而被她冒名顶替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断肠蛊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