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九爷看出了黍离在为难豪爽直言。
黍离却还是在犹豫，片刻后难为情的说道：“想再跟九爷借一个人。”
“借人？”九爷有点意外，问道：“谁？”
黍离说道：“鼠仔。”
九爷顿感惊奇，说：“鼠仔并不是我的人，为何要向我借？”
“他虽不是九爷的人，但他的嘴却只听九爷的话。”黍离意味深长的一笑。
“你倒是有备而来啊。”九爷笑了笑爽快说道：“好，送佛送到西，他的嘴会比死人还要安全。”
“多谢九爷，打扰多时我们也该告辞了。”
黍离起身拱手，是标准的江湖范，李彤也跟着站了起来，虽然他们的对话她听的不甚明白，但还是由衷的对九爷说道：“谢谢。”
九爷看了看黍离，对李彤讳莫如深的说了句：“好男儿莫过于此。”
李彤一怔，稍加思索后脸颊上虹霞绯绯，黍离佯装没有听见拧着眉倍是无奈，对起身相送的九爷又客气了两句和李彤出门而去，九爷回来后又坐在了刚才的位置，脸上已没了先前的神色，沉如古谭静水。
阿信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过来在旁敬候，他自小跟在九爷身边，每当九爷这般神情就表明有事发生，这次他没等多久九爷说道：“那张照片可看清楚了？”
阿信恭敬回道：“看清楚了。”
黍离给九爷看那张照片的时候他并不在旁边，可他竟也把照片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九爷又说道：“把照片处理了。”
他冷酷的如同一尊石雕，不论说出的话还是心都比石头还要硬！
“但愿朱孝义和照片上那两位没有发朋友圈的坏习惯。”阿信说着笑了笑，他的长相不赖，可以说还有点帅，按说他的笑容应该是很好看的，可此刻的笑却让人心底发冷。
九爷对他办事似是极为放心，没有再多加指示，又沉默了许久，阿信依旧候在身边没有走开，他知道九爷还有事要交代，果然九爷又说道：“让鼠仔过来一趟……这几天多留意下雷鸣堂的动向，另外让人去探探阎万山的情况，哼，这座大山怕是抗不了多久了。”
“九爷要帮他？”阿信有点吃惊，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已经有多久没出过手了。
九爷缓缓摇头，忖道：“就目前而言他成不成还得两说，但照他保护沈洛宓一事来看，还不至于丢了这条命……呵，的确是平静的有点久了。”
阿信眼中一亮，问道：“九爷是说寰中要乱？”
“沈八海的事还没结束就出了阎万山，而即将发生的这件事恐怕不比这两件小，这可不是好兆头，天数已至，人力难违……
九爷说着又陷入了沉思，这次只是稍稍想了想就接着说道：“黑锋最近可有露面？”
阿信回道：“没有，从他失手杀了那位老师后再也没出现过。”
“失手？”九爷连续冷笑了几声，竟与阿信刚才的笑极为相似，但要更让人感到心冷。
阿信惊奇道：“难道九爷认为那位化学老师就是教授？”
“黑锋可从来没失过手。”九爷没直接回答却已经给出了答案，他竟对那黑夜里的幽灵有着无比信任。
“可是市面上教授的****并没有消匿，反而比以前出货更多，那位化学老师如果就是教授，现在的****又出自谁的手？”阿信疑惑道。
“教授也是老师，没有学生的老师又怎能称之为老师？”
九爷莫测高深的笑着站了起来，来到吧台又戴起了他的围裙和手套，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笑吟吟的说道：“谁又能说就只有一位教授呢……呵呵，时间差不多了，开门迎客。”
西边的天际最后一道晚霞戛然而逝，这座繁华都市瞬间霓虹闪烁，拉开了丰富多彩的夜幕，华丽的夜生活即将上演。
九公馆三个大字闪耀的格外的醒目，霓虹映照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李彤自出门后一直垂头沉默着，走出一段距离黍离叹了口气说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李彤抬起了头，闪闪灯光中秀美的面魇惹人犹怜，她心里的确憋了很多疑问，可此时却又不知该问什么才好，两人对视着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暮色初上的夜空寥无星辰，但那对眼睛仿佛汇集了所有星辰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你一直在调查我弟弟的事？”李彤终于理清了思绪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黍离默默的点了点，李彤瞬即感到眼眸发酸，心头絮饶着一丝甜蜜，忍住了感动的泪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弟弟是来找九爷的？”
“我是……”黍离顿了一下，他还没想好是不是该实话实说，望着眼睛后那对充满期待的眼眸开口道：“我是从朱孝义口中知道的。”
果然，听到这个人名字李彤的脸色瞬间一变，忽然想到了九爷说的一句话“死不足惜”，慌忙说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黍离又漠然点头，李彤当下惊的花容失色，身为律师的她对杀人犯法的事极为敏感，下意识抓住黍离的胳膊问道：“难道，难道是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杀的他。”黍离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轻轻的握住了胳膊上的手，是那么的冰凉。
李彤痴痴的望着黍离，问：“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黍离淡然轻笑，牵着渐渐回暖的玉手继续前行，说道：“我曾来这家酒吧找他但他不在，几经周折打听出了他的下落，当时的确有杀了他的想法，不过遇到了一个更想要他命的人，我就把那条狗命让给了他。”
短短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李彤仍旧听的心惊胆战，眼角忍不住湿润了，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默默的去做这些事，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女人感动，她低下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正好看到了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眼中闪过了一抹羞赧，却悄悄的更紧的握着那只手，那么结实，那么温暖。
再多的疑虑都融化在了一对相印的手心里，两人沉默着往街尾的停车场走去，随着轻缓的步伐心念澄澈，暗香盈动。
短短的路程终究有走完的时候，当两人还在几日来难得的平静中流连忘返时停车场已在脚下，李彤眼角轻瞄心有不舍，黍离却是暗暗皱眉，在黑色轿跑周围徘徊的几个人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