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空间,安静无比,除开那一本长生书,别无他物。赵长生只觉着整个人漂浮着,感受不到丁点压力,许久才明白过来,这不是他,只是一道念头。
赵长生尝试着用这丝念头去接触那书,“嘭”,仿佛打破了什么平衡,那三个金色大字猛然间爆发出无尽金光,充斥整个空间。
雪松之下,一个盘坐的人影猛然睁开眼睛,赵长生只觉着脑袋生疼,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他再尝试闭眼睛平静心神去接触那玉坠,一次,两次,根本就进不去,仿佛刚刚一切只幻觉。
“怎会这样?”赵长生呢喃,“不可能啊?那本书确确实实存在,刘叔也讲了,这玉坠之中应当是一修行法门,可这……”赵长生不放弃,继续尝试,玉坠依旧难有变化。
“可是我方法错了?可刘叔并没叮嘱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等等!”赵长生猛然顿住,顿时之间只觉得脑袋之中多了什么记忆,根深蒂固,只等赵长生去打开。
赵长生凝神,去揭开这一段记忆。顿时,三个字瞬间浮现,“长生书!”
赵长生往下看去。
“争渡争渡,万万修者问长生,无一成,悲哉!何苦!”第一句,便是叹息。赵长生只感到一阵绝望之感由心而生,仿佛遇河无舟,遇山无路。
再其下,似乎是著书之人生平。“吾三岁习文,十六中状元!”
“二十见一剑客一剑断龙头山,心有所感,得以习武。”
“二十五,道鬼与丹圣争命于第四山,我入林除恶虎,幸得一见,只当天外神仙。”
“五十,金丹有成,本可为一门之主,吾弃,拜入太清作弟子,万千门徒争斗。”
……
赵长生一一细看,其中太多东西都不明白,却依旧感受到著书之人一生是何等丰富多彩,著书者是如何天姿卓绝,惊才绝艳。再往下看,赵长生只得张大嘴巴,能吞下一颗鸡蛋,此后之文,已非他能想象。
“五百三十七岁,吾之寿辰,天外黑魔偷渡而来,吾纠结百名化境强者迎敌,损八十……”
什么是天外黑魔,赵长生不知,什么是化境,赵长生依旧不知,赵长生只看到开头便惊愕无比,五百三十七岁,这是何等恐怖。
“一千之年,吾与两尊欲偷渡而上,羽尊身亡,宁尊不知去向,吾独归来,闭关百年。”
“两千一百年,吾感大限将至,遂渡道劫,哈哈哈,狗屁仙人,阻吾之道,吾斩两人。然道基损,真神碎,无力!无力!”
“一日,有一人来访,问吾可归其麾下,可保不死。吾不愿,那人踏剑而去,一岁之后,听闻其破天门而去,佳话连连。”
赵长生睁眼,此处已是开篇最后一句,此刻内心只觉得犹如蛟龙过海,那等情景,将是何等波澜壮阔。仙人之说自古流传,此人能斩仙人,那该是何等大能之人。
赵长生直接跳过中间,欲一观此书是何人所著,却只看到一片朦胧,似乎就在眼前,却看不见。
“好吧,姑且叫你一声师父。”赵长生叹息,见起经历,可谓惊艳绝伦,只到最后似乎留下无尽叹息,“我修你法,尊你为师,你既已仙去,于天地山河,请受徒儿一拜!”
赵长生就地跪下,对天地九扣。若说赵长生此生最尊什么,必是亲情,此亲非彼亲,得先入他心。他记得卢伯伯对他说的那句,别人给的,是自己的,就接着,不是,就想办法夺过来。可惜他做不到,他只知道,谁对他好,他便对谁真,谁对他恶,他便要百般奉还。正如那个便宜二伯,每当谈起当以赵金相提。
做完这事,赵长生这才心安理得,在脑海之中,翻阅起来中心之文。洋洋撒撒数万字,却是不多,就连赵长生这不懂修行的也这般觉得。
“修分六境,聚气,筑基,金丹,元婴,化境,合神。再往其上,则为尊,可天地一体,其中之妙不可言传。长生诀,乃吾穷极一生阅尽万千法门另辟蹊径所著,其中法诀惊天动地,损人不利己,望后来者慎用。”
赵长生看到此处,瞬间来劲,“惊天动地!那该是何等厉害!等等……”赵长生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刘黄林只给他说过金丹便是顶了,这书中肯定不会出错,那只有一种可能,卢伯伯对刘黄林藏似了,要么并未给全,要么刘黄林所得那本,最多只能修炼到金丹便是极限。
“到底要不要告诉刘叔呢?”赵长生突然发现,这所谓的修行,或许真不如想象的那般简单,“他那本只能修炼到金丹,我或许可以和他共享!”赵长生琢磨,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主意。刘黄林千叮咛万嘱咐,所修之法不能告诉任何人,二来若是卢伯伯愿意,自然不会留这么一手,其中定然有原因。
甩了甩脑袋,赵长生闭目凝神,开始了第一次修行。
“修者,夺天地之灵气,修自身之造化,以天地之余,补已之不足。聚气,分九层,九为虚,一为实……”
赵长生越看越是惊异,没想得还有这般事,这所谓的修行,充满无穷奇妙。
“等等,以气入丹田,分三入体,固筋骨皮……”赵长生不由得念出声音,有些诧异,不明白其中奥妙。这不是大大缩增加了聚气期间的时间吗,“平白无故要分出三分入体,真是怪哉!”
“算了,先感气机才是主要,若是气机都感应不到,一切都是空谈。”抛开一切思想,赵长生入神,去感受天地间所谓的灵气。
遥遥一望,一棵老松,一个少年盘坐,犹如与天地融为一体。
……
“这小子,终于入了正轨!”立那雪峰数里之外,一个人影凌空而立,正是刘黄林,“修行六境,这才是开始罢了。你比我好,这些年锦衣玉食又勤加炼体,不用打磨身子,怪不得赵老哥当年非要回这赵府,还是为了你这小娃娃哟!”语气之中说不出的醋味,不过一想到赵柱而今处境,也就不再多想。
刘黄林喃喃自语,此刻心中甚是喜悦,不知从何而来:“就是不知你是何种功法,算了,我不问,你也别说。卢老头,你差我的任务,我可是完成了。那本血灵功,我也就心安的收了。可他娘的,我似乎又欠你一场师徒之恩,哎!等以后再还吧!九山,也就这小子信了,执意要去。”
“赵老哥,你还真是出了道难题给我!”说完纵身,一闪而逝。
……
十年前,赵柱离别之计,两人夜谈。
“刘老弟,那红岩山里血豹可是你杀的?”
“何是血豹?还请赵老哥解惑!”
赵柱摆摆手,笑道:“你别看我而今这模样,那是心病与外力相佐而至。好了,你也别惊异。曾经,我多少也算个修行者,而今人虽无用,灵识尚存。只望你下次能引远些,免得给这镇子带来祸患。”
刘黄林惊异望着赵柱,想不明白这病夫子,原来与卢老头一样,都是高人。
“可是卢大哥教的?”
“不是!算不上啊!卢老头一天除开睡觉就是磕烟杆子,赵老哥为何这般问?”刘黄林道。
“或许是我多虑了!”赵柱点头,也不去揣摩意思,“明日我将与长生回族,替他补全这些年缺了的精气。这孩子最念情分,记事又劳,只怕……”
“我会悄悄与他说的!”
“如此甚好,恕老哥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赵柱审思许久,这才道:“既然刘老弟是修士,那便好了。只望待长生十岁之后,你可去一趟岭南赵家,将他接出。此后他是生老病死,全然不用老弟照管。赵某家里尚存几颗中品灵石,想来对刘老弟有用。”
“这倒不用,若是没错,十年之后我会去赵家,与长生见上一面。”刘黄林谢绝,道。
“可否详说?”
刘黄林摇头,赵柱也不多问,“那便有劳刘老弟了,只是来时还望秘信一封,我好准备。”
“可以!”
待得刘黄林离去,赵柱若有所思,轻语道:“十年,不知压不压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