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吾所系,卿之吾所忆。
平鹿郡悄无声息出现了一座司府,非常低调,鲜有人知晓。
司墨让大林去打探消息,然后带着我去街上转悠,我们看了舞狮,游了湖,逛了庙会,我很兴奋,东看看西看看,对新鲜的事物充满兴趣,一刻都停不下来。
东街路口坐着一个小老头,让我想起了爷爷,他坐在一个简陋的木箱面前,揉着面团不知在做什么。
司墨告诉我,那是捏泥人。
我蹲在一旁,撑着脑袋看了半天,他真的用面团捏出了很多可爱的人物。
我眼睛瞪得圆圆的,脱口而出,“我也想要。”
那老爷爷看着我眯眼笑,“一文钱一个,小姑娘想捏个什么?”
我拿出司墨帮我系好的钱袋,回头悄声问他,“哪个是一文钱?”
司墨笑了笑,从自己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搁在木箱之上,淡淡的说,“你这摊子我都买了,捏几个她喜欢的。”
老爷爷捧着银子,抹着眼泪说我们是大善人,笑吟吟的问我捏些什么,我想了想。
“捏个月老,再捏我,还有他,好不好?”
我的这个提议让司墨一愣,随即化作一笑。
当时我只是想捏最亲近的人,只是外人看来却以为我们是求姻缘的小情侣,还有人私下议论我们郎才女貌。
而我,却只当做夸赞我们长的好看,却不知下一句话。
天作之合。
当我拿到月老的泥人,我笑了一路,“要是爷爷看见他在人类心目中的形象是这样子,肯定会气疯的。”
司墨将他和我的泥人塞在我手里,抢走了爷爷的,有些不悦的说,“捏这老头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我告诉他最喜欢他的泥人时,他变得开心了起来。
而后,司墨带我去“醉仙居”,他们的招牌是醉仙酒,神仙都会留步,我不信,人类酿的酒怎有至高天的好喝,便点了一壶。
喝了便后悔了,让我从此眷恋上了这醉仙酒,偶尔总会小酌几杯。
我和司墨坐在二层靠窗的阁楼,能看到街上热热闹闹的人群。
从远处传来吹锣打鼓的声响,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远方,一片红色的人群缓缓朝这边移动,我眨着眼问司墨,“那是做什么的?也是舞狮吗?”
正在上菜的小二哥,笑眯眯的对我说,“姑娘是外地人吧?这是城东陆家少爷娶亲呢。”
“娶亲?”原来凡间娶亲这样热闹,至高天上单调了许多,只是在三生池旁,等候天尊奉词。
小二哥继续说着,“陆家少爷陆川迎娶孙家凝云大小姐。”
听到陆川二字,我这口酒险些呛到,这不是木雕小人上刻的名字吗?
它另一半的名字应该是玉卿才是,这孙凝云难道就是我错点的鸳鸯么……
我有些慌张,这可怎么办,这陆川可不能娶别人,懊恼之际,大林气喘吁吁跑上楼来。
从他口中我才知道,一个月前,陆川跌马摔伤,沉睡不醒,算命先生说要冲喜,陆家老家就定了这门亲事,果不其然,陆川醒了。
于是孙凝云便成了陆家的良人。
可街坊间的传言却不是这样。
陆川跌马之前,与望怜楼的玉卿姑娘关系匪浅,陆家与孙家是世交,本就有意联姻,可陆川却不喜欢这孙凝云。
意外跌马,失去了记忆,孙家顺水推舟应了这门婚事,便有了今天这迎亲。
我想了想,一个月前,怕就是我扯断红线的时候,这婚要是成了,我岂不是成罪人了。
必须阻止,对!必须阻止!
我不知道我是鼓了多少勇气才能将迎亲的队列拦下,那惊马在我跟前停下的时候,我眼都没眨一下,并不是我不害怕,而是我早就感受到阁楼上的司墨施法让马停住了。
我朝楼上不留痕迹投去一个微笑。
“谁家小丫头片子?!敢拦陆家的迎亲队伍!”队伍前方的大叔朝我嚷着,我没有理他,指了指马上一身红衣的新郎官陆川,喊道,“你又不喜欢孙凝云,你不能娶她!”
我这一嗓子让人群议论纷纷,那男人却怒了,“来人呐!把这丫头给我轰走!”
马上的陆川摆手阻止,看着我淡淡的说,“姑娘此言何意?我与凝云情投意合,怎会不喜欢?”
他倒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正想说出玉卿的名字,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妇人。
她挺着大肚子哭哭嚷嚷地挪到我身边,喊道,“陆川!你这个负心汉!抛弃我们母女不说,还扔下我肚中的孩儿,他们都是你的骨血,你好狠的心哪!”
我傻在当地,不是被她说的话惊讶到,而是……
这个妇人,是……大林幻化的……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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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之上。
他看着街上那个拦亲的女子,拈指一弹,让惊马稳稳地停住,她对着他笑了。
“大林,该你上场了。”
“少爷,真的要这样吗?”大林有些不情愿。
他瞪大眼睛看着大林,大林连退几步,叫了起来,“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