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种态度,沈墨是既反感又好奇,被一个女人牵着神经,这对他来说,生平还是第一次,这种情绪让沈墨的内心非常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最后转化为他对她产生的反感。
“小妹,快醒醒。”沈骞将一块毛巾搭在林若尘头顶上,腾开手扶她起来时,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沈骞抖动着胳膊,轻喊:“醒醒,快醒醒,换了衣服到床上再睡。”
沈墨转过身,斜靠在窗边上,瞧了一眼沈骞臂弯里的林若尘,淡淡说了句:“叫朱姐吧,她昏过去了。”
“朱姐,朱姐……”面对浑身是水的林若尘,沈骞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处理,他摊开着胳膊朝门外喊。
“沈导,您喊朱姐吗?朱姐正在帮那个少年处理。”阿坤边擦手上的水边走了进来。
“快去把朱姐喊过来。”沈骞道。
“啊……这……嗳……”阿坤看到地上的林若尘,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忙转身跑去找朱姐。
沈骞边用手中的毛巾帮林若尘擦着头发和脸上的泥水,边着急的看向门口,几秒钟的时间,朱姐就进来了,身后跟着阿坤和彪子。
彪子第一个跑进来,探头过来瞧了一眼:“哎呀,她也晕倒啦?”
朱姐用脚尖踢开彪子,蹲下身子,翻起林若尘的眼帘看了看:“身体透支引起的神经休眠,你们男人都出去,把门关上。”
“神经休眠?”沈骞看着林若尘,一头雾水的问朱姐:“你说她身体透支?”
“神经休眠是一种医学说法,也就是你们常说的昏迷。当人身体严重透支,身体会启动应急关闭状态,这时人就会昏迷。”朱姐说完推了把沈骞:“出去,出去,出去。”
沈骞把其余几块毛巾交给朱姐,对着阿坤和彪子一摆手,快速的走出房间。
沈骞回身关门时,才想起沈墨还在房间里,只见他双手插着裤兜,在窗边站起来又靠下去,靠下去又站起来,重复的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
“沈总,你干嘛呢?快出来啊。”沈骞向沈墨招手道。
沈墨心里有些懊恼,可能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恶劣,如果那一刻就抱她起来,就会发现她昏过去了,竟然让她在水里坐了这么半天。
纠结在自我矛盾中的沈墨,完全没听到朱姐清场的话,突然听到沈骞的招呼,他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朱姐,缓缓走向门口。
“沈总,劳烦您搭把手吧,我还真搞不掂这位小姐。”朱姐翻了下林若尘的衣服,发现她身上的袍子是绸缎的,被雨淋湿后,全部紧裹在身上,靠一个人根本脱不下来。
沈墨听到朱姐的请求楞了一下,才缓缓地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忙碌的朱姐,不痛不痒的说了两个字:“什么?”
“我扶着她,沈总帮忙将她身上的衣服脱掉。”朱姐忙着给林若尘做急救,头也没抬头,自然而然道。
“我来做吧。”沈骞看着脸色沉下来的沈墨,小跑进来。
“你去找把剪刀来。”沈骞经过沈墨身边时,被沈墨拉住。
“沈总,快点来帮忙,林小姐的昏迷深度在加深。”朱姐道。
沈墨松开沈骞,走到林若尘身旁,弯腰将她抱起:“朱姐,去里面抽条床单过来。”
沈墨习惯性的发布指令,声音低沉威严,沈骞和朱姐不自觉的听从于他,各自行动,找剪刀的找剪刀,找床单的找床单。
“阿骞把剪刀给朱姐。”沈墨将林若尘放到窗户前的椅子上,从朱姐手上接过床单,一头给沈骞,一头他自己抓着:“把她身上的衣服剪开。”
沈骞和沈墨举着床单,行成一个围屏将椅子挡了起来。朱姐接过沈骞手中的剪刀,和沈墨换了个位置,进入床单后面,从领口开始剪起。
“朱姐让开。”朱姐刚把衣服剥下来,就听到沈墨新的指令。
朱姐退后,沈墨从沈骞手中接过另外一端,往椅子上一铺,将林若尘盖中,沈骞刚想问干什么,就见沈墨上前,手脚麻利的把林若尘裹起来,抱进另外一个房间。
朱姐看了眼沈骞,踩着高跟鞋跟着沈墨进入另一个房间。
林若尘耳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又好像是下雨的声音,她感觉到浑身被束缚的窒息,她挣扎了好几次,眼睛出现了缓缓地光线,光慢慢在扩大。
她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空间,最开始是感到一丝诧异,但她的大脑是沉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思考能力是无法运作的,她弄不清楚是在什么对方,也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大脑都是空白。
“醒了醒了,醒来了。”
林若尘听到耳边有声音,这声音逐渐变清晰,却是个陌生的声音。她用上全身的力气想转头去看看,结果一阵疼痛袭来,疼的她忍不住“哎呀”叫出声来。
“去喊朱姐过来。”
强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逐渐、逐渐地恢复过来,首先是来自手上的疼痛,然后慢慢是腰背上的,最后两条大腿的。
林若尘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抵御疼痛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的适应了,接着她的眼前也亮了起来,一张带着多情桃花眼的文艺脸孔出现在她面前。同时,她也看到了站在沈骞身后的沈墨,他抱着双臂,显得有那么一丝焦虑。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沈骞温声道。
林若尘艰难地把转向他们,看着沈墨露出一对酒窝:“你来啦,外星人?”。
“别动,别动,你的手上有针。”沈骞急忙抓住林若尘摆动的手。
林若尘顺着沈骞的手,看到了一根输液管连着她的手,旁边的一根衣架上正挂着吊瓶,她很不明白的看着沈骞:“我怎么了?为什么要挂针?”
“哦,醒过来拉?”沈骞刚要回答,朱姐走了进来。
沈骞腾开位置,让朱姐上前,朱姐伸手在林若尘眼前晃了晃:“头晕不晕?”
林若尘看着朱姐的脸,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想了起来,从树背后的少年、暴雨、迷失方向、朱姐的刁难、最后的瞌睡……
想起少年,林若尘情急地抓住朱姐的手,不安的问:“他怎么样了,朱大夫?”。
“你自己都已经昏迷了十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操心别人?”沈墨突然开口道。
“什么,我,我昏迷了十几个小时?那……哎呀……”林若尘情急之下想要坐起来,胳膊只动了下,浑身的疼痛,直疼的她叫唤起来。
沈墨看不下去了,丢下一句“笨女人”转身离去。
“问题不大,把这点葡萄糖打完,可以给她点稀饭或牛奶。”朱姐说完又别有深意地瞥了眼沈骞,挑着眉梢:“林小姐的诊费,你出还是她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