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位面,却忘了自己的来历,好像他本应存在在这里。
他遍走三界寻找自己的同类,最终发现这个世界虽然山精海怪不缺,和自己相同的人却没有半个。
千年后,闲来无事的他创造了与自己相似却又没有法力的女娃取名叫做楚捷,他本想让楚捷在之后的日子陪伴自己,却见楚捷始终对自己充满敬畏,只好为她做了个男伴取名忆天,他赐予忆天少许的神力用于保护楚捷,之后他便将两人放于人界,封楚捷忆天为人界之王,而楚捷尊其为神。
楚捷与忆天因曾居于天上,故可长生不老,但不老并非不死。忆天将欲魂散之日,楚捷设立祭坛召请造物之神降临,望神赐予忆天不死之术。
他不忍楚捷与忆天消亡却又不愿打破天地禁制,最终决定以一己之力重塑世界。三圣四妖六兽伴其左右,一同定下新世界戒律,创世后他留下神谕,消失不见,天上地下无处可觅。
三界无主,一时混乱。谕鸟持神谕以告天下:世间无神,楚捷、忆天初时为仙,可不老不死。天界千年过后,天地通路打开。通路打开之时天地颠覆,人界之王成仙界之主享有天命,仙界之主为人界之王与常人无异,楚捷、忆天不可违逆天运,魂魄最终归于地界。
自此仙界帝王居于天上天,名曰九天浮城。
岁月匆匆,天人两界渐渐忘却神谕所嘱,天地颠覆不知几千回之时,楚家后人竟以千人血祭毁去天地通路,终结天地颠覆。
“楚源,你来晚了。”
楚源进入正殿便看到坐在自己王座上的青年正一脸惬意地吃着东西,他示意伺候的随从退下,见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才开口道,“白鵺,千年时间未到,你又过来干什么。”
被唤作白鵺的青年在王座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并没打算起身。“只是听苍凌烟说你的十八皇子要出生了,所以过来看看。”
楚源听罢,眉头微蹙,“我想不出那东西和他前十六个兄弟会有什么不同,能特殊到劳烦你屈尊降贵过来看他是如何死的。”
将要诞生的帝子排行十八,听着数字总觉得天帝儿孙满堂,然而帝子至今存活下来的也仅仅只有当年楚源与其妻在人界所生的大公主楚欢。
有好事的人曾说:天帝楚源逆天而行,一身业障难除。帝后怀子,天帝将自身罪业渡予其子,帝子不能承受天界罪业,出生后无法凝聚形体,身躯稀烂如泥。每逢帝子降世,天帝都会亲手用八重天雷夺其魂灵后将其不洁尸身丢进天之枢纽,帝子连同罪业一并会被天之枢纽自行除秽消失不见。
然而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无人敢乱嚼天帝的舌根,只是知道帝子早亡,帝后相忆成狂。
“连皇子之名都吝啬给予,那毕竟是牧依为你所孕的孩儿,你竟然厌恶到这种程度。”白鵺早已见怪不怪,并没有显露出过多的诧异。“这孩子确实特殊,别的先不说,他大概会是牧依除了楚欢最爱的孩子。”
“最爱?”他不认为牧依肯拥抱那滩一出生就发出腐臭的稀泥。“至少他也要是个孩子。”楚源说完正要离去,却又想起什么顿住脚步。“白鵺,你是什么意思?”
“帝子仙根未固,故无法凝聚形体,如果抛去他是业这点不说,我赐予他一个人形躯壳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从未管过这类闲事……”
“对,因为麻烦而且他们都不重要。”白鵺大方的承认,自己确实没有那么好心,“我这次多管闲事,有三成是为了牧依。”楚源这天帝当得太久早已忘了当人的时候,却未曾想过,很久很久之前,牧依只是个恋慕他想和他共建家庭的少女,一个少女嫁为人妇成为母亲,却见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丈夫一个一个的杀死,就算精神状态强于一般人的牧依恐怕也即将承受不住。“如果你杀了这十八子,牧依势必会如天界所传一般陷入癫狂。”
白鵺说这些话的时候,楚源已经走到他面前,他伸手一把掐住白鵺的脖子,“他不能活,你我都知道的。”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想不出为什么。他活着就必须吸取你身上每时每刻凝聚的罪业,就算是想反抗也要依附于你存在,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白鵺终于抬头正眼看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在楚源的手上,口气欠扁的很,“还是你也觉得自己罪业深重,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污点……”
“住口!”
“殿下。”
楚源怒斥出声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他回头看去,见东方将军浣灵跪在王座之下,“何事?”
“殿下,帝子降世。”浣灵报告完毕便行礼退到一边,“帝后要您尽快过去为皇子起名。”
“……你们竟然已经密谋好了一切?”楚源有点不敢置信的等着白鵺。
“楚源,我现在还是有点怀念早些年心狠手辣机关算尽的你,那时候你可比现在聪明得很。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白鵺笑了起来,抬手掰下楚源掐着自己脖子的右手“因为我答应了牧依在她拥抱到自己的孩子之前想尽办法拖住你。”
“……你已经脱离了血咒?”楚源终于发觉哪里不对,被血咒所缚的白鵺理应无法反抗他,现在却可以挣脱他的挟制。“是牧依她干的么?”想也知道必定是当年他入赘楚家的时候,老太爷为了牧依留了什么后手。
“我和牧依约定过,我完成她三个要求,她给予我三个愿望。第一个要求,我助你夺得天帝之位,作为交换她允许我自由行动。第二个要求,让十八活下去,这样她帮助我恢复原身脱离你和楚家的控制。如果她再说出第三个要求,我便可以脱离血咒,天下地下随处可去。”
白鵺说着化为一个白翅黄脚的鸟类,飞上大殿的横梁俯视着楚源“所以我的事并不要紧,横竖牧依没有第三次对我下令,我还是要保住你天帝的宝座。”
“所以不去看看你的儿子么?楚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