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如炸弹一般,给这个寂静的夜里投下一枚重重的响声。
“我告诉你,萧依,这个孩子我不会养,甚至不会承认她是我的孩子,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外面的野种,如今我养了她十八年,你也逍遥了十八年,这次我不会再傻下去,离婚了把她带走!省的碍我的眼!”黑衣男人坐在沙发上平静的抽烟,手指间的烟已经被捏的不成样子,平静的看着对面柔弱的女人,好看的容貌二十余载从未变过,如果不是她泼辣的性格,和婚前做出的那些肮脏的事,也许他会好好的爱她疼她,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了。
被唤做萧依的女子,颤抖的扶着椅子,眼里满含泪水的看着那男人,她破罐子破摔的砸掉手中的玉镯,厉声道
“好,很好,我嫁入你家二十年,勤俭持家,为你养育一女,我生产时你又在哪,哦对了你是在找双颜那个贱女人?二十年前夺我丈夫,二十年后辱我女儿?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你就要亲子鉴定?呵,真是高估了那个小贱人和她的女儿,你看我不顺眼你又知道我这么多年怎么忍受你在外面所干的事?我嫌弃你厌恶你,如果不是风烟我早就离开这个家!”
男人依旧自顾自的抽烟,口中的云雾吞吐不止,眼神冷淡的扫过发疯砸东西的女人“我与双颜是真心相爱的,她还轮不到你说,你赶紧带着你的东西和拖油瓶滚的越远越好。”
“哦?是吗,我孤身来你江家,我就孤身回去,如果不是因为风烟,我早就逃了,为什么有你,风烟你不该来这世上!怎么不去死啊!”妇人颤抖的举起食指指着角落里一身黑衣的女子,因为黑暗的角落看不出她的表情,面对父亲的不信任母亲的愤怒,她也只是站着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
淡然的表情激怒了萧依,她拿起手边唯一够得到的盘子,使劲全身力气往她头上咂,黑暗里的风烟没有躲闪,任凭鲜血留下,她抽出纸张慢慢的擦试着,一遍一遍的血染满手心。
风烟皱了皱眉心,拿起身边的风衣破门而出,萧依依旧扔着东西破口大骂,男人也依旧吞吐云雾事不关己。
“风烟,你快点去死,不要再滚回我的眼前,你快点去死!”
“够了,疯婆子,你怎么不一起死?”
“……”
去死,去死,去死!
这句话不知道围绕风烟的耳边多少年了,每次回家自己的好母亲在父亲那受了气,总是砸东西或者拿自己出气,好歹也是名门出生,却什么恶毒的话语都能破口而出,去死,是她一贯的话语,十八年她说的一次比一次顺口,十八年来,这句话却像一把刀时时刻刻都在剜着风烟的心,一刀一刀割着她的肉,刚开始会痛,绞心的痛,这么多年早已麻木不仁了。
可是只能埋在心里,深深地……
直到父亲让她辍学,让她放弃优秀的成绩,失去了自己出路的机会,只是为了供他外面的女儿,也就是那所谓的双颜的女儿读私立学校,进不去,甚至顶替自己的名字和成绩轻而易举的进了学校,而自己则在12岁被送入了特训营,进入了国际杀手组织,他当初的目的只是想让自己在特训过程中死了,这样谁的责任也追究不到,可是他没算到,自己却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成为了组织中排名第一的杀手,雇佣金达八位数。
为什么能活下来?
在家中被父亲辱骂,被母亲殴打,在学校被同学嘲笑,在双颜和她女儿面前被诬陷不知道多少次,自己懵懂的初恋,却被双颜的女儿一句话就给挑拨,甚至他两在你侬我侬,身边总是孤单一人。
怎么能不恨?
积压了那么多的情绪,也只有靠任务麻痹内心,她大量接任务,每次不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遍体鳞伤,一点也不会罢休。
“哟,这不是风烟吗,这么晚了怎么出来了,哎呀,这头上还有血呢,是不是叔叔又把你赶出来了,没关系去我家吧,你双颜姨会好好待你的。”
说话的此人正是外面的女儿,江丽丽,她披着蓝毛大衣像个普度众生的女神般居高临下看着风烟,一字一句虽不大声,大街上的却都纷纷侧目。
风烟勾了勾唇,像看小丑般扫了江丽丽一眼,定睛看着她身上的蓝毛大衣,江丽丽似乎发现她的目光,炫耀般的摆了个姿势顺了顺大衣身上的毛“这大衣,是江叔叔送的呢,风烟怕是没见过吧,不如我借你几天穿穿?”
呵!好一个施舍者的面貌。
风烟嘲笑的对上江丽丽的眼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大衣,不屑。
因为这是她的,是她的奶奶唯一送给她的礼物,也是最后一件礼物,所以自己宝贝的不得了,可是几个月前不见了,没想到穿在他身上,倒是佩服她的好父亲,这江丽丽上次来看中了这件,没想到趁自己出任务就弄到手了,若是在以前她也许会毫不留情的把大衣扒下来,现在,不会了。
是啊,一个天天说要去死的人,干嘛会在乎一件被贱人糟蹋了,毫无意义的衣服呢?
风烟只是冷冷的看着江丽丽自己将自己绊倒演着苦肉计,她瞟了一眼后面跑来的江辉,所谓的父亲,疼惜的扶起泪美人的江丽丽,细心为她擦拭脚上的血迹骂骂咧咧指着风烟的背影骂着,手中的石头砸着。
风烟冷笑,拢紧了身上的大衣,一个人在清冷的大街走着。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座大楼前。
她抬头驻足了一会,又慢慢的转过身去,此时的总部,应该都陷入沉寂中,自己贸然过去,还是会打扰他们休息的。
不得不说,六年相处,她与组织里的同生共死的兄弟情意很牢靠,都是压在生死边缘线的人,都曾互相帮助逃亡,如此情意求之不得。
“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