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恐惧,躁动,逃离。无法形容此刻这一幕令人胆寒的场景在众多未涉世事的高中生眼中有多么可怖。
夏清歌怔松的大脑被那食髓的疼痛刺痛了神经。痛,好痛,仿佛身体要被人拆解,就连那越来越重,越来越慢的呼吸也牵动着每一根神经,带来她承受不起的痛苦。
眼前越来越模糊,恍恍惚惚之中,她好像看见千玺抱着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臂收的越来越紧,生怕自己会溜掉一样,她好像听见千玺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平静温和,反而是……颤抖的,一直在喊“清歌清歌”。
程雪的声音,萧语的声音……还有……表哥的声音……好远啊……这些声音怎么越来越远了呢…………
呜哇呜哇的,是救护车的声音还是警车的声音……太刺耳了……
紧闭着的眼,看不见平日的光彩灵动,毫无生气,像是一个抽干了气的娃娃。千玺心头钝痛,像是被利器击中恶最脆弱的地方,他该怎么办?清歌啊……好清歌,你别睡啊……我会慌的……
他只能本能地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一阵风般飘远。千玺踉跄地跟着上了救护车,他不能丢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她不喜欢医院。
——
易烊千玺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煎熬,什么叫害怕失去,什么叫……濒临绝望。无力的垂着头,漆黑一片的双眸盯着手术室亮的刺眼的红灯。原来……这就是那股不安的情绪的缘来。
傅辛辰的眼中充满了阴鸷,睨了一眼千玺,天知道,他现在多想找个人打一架!不计后果的,痛痛快快的发泄!
“匕首……呵!”傅辛辰阴冷的勾起嘴角,浑身透着冷气,现在只要有人敢招惹他,他一定会那个人后悔莫及!
沐程雪王俊凯等人赶来。
沐程雪:“怎么会这样呢……是谁……为什么……”
萧语红红的眼眶,带着鲜有的恨意看向同来的夏逸阳,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夏逸阳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有了一丝慌乱,张了张唇,却只是递给她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对不起,清歌。我只能……说对不起。”萧语低下了头。殊不知,傅辛辰凌厉的目光在她和夏逸阳之间徘徊,不屑的冷哼一声,却也是抑制不住眼角的湿润。
终于,灯灭。
千玺像是猛然苏醒了一般,快速走到医生面前,“医生叔叔,她怎么样了?”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沙哑的吓人,像是硬生生的撕开一道口子般。他紧张。手心不知不觉中已经冒了细细的一层汗。
医生脱下口罩和手套。看了一眼这全是学生的“家属”,凝眉。
“我是她表哥。”医生闻言看向紧蹙眉心的傅辛辰,这才说话:“凶险的很呐!刺入的位置特殊,一个不小心就会致命。幸好小姑娘命大,运气好哟,匕首偏离了心脏的要害位置。现在虚的很,你们说话的时候注意。好好一姑娘,遭这儿罪。”边说边离开了。
千玺闻言垂下了头,用力地闭了眼好一会儿,最终是轻微地扯动了嘴角。许久不见的笑容。
察觉到身旁一道平淡的却令人不可忽视的目光,千玺若有所感的看向目光的来源——傅辛辰。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交汇,其实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同是一股清俊儒雅的气质,都是喜怒不轻易形于色的人;比如,总会习惯性的打量别人,并且都是用着如水潭般清幽的目光,不叫别人发觉;再比如,会为了同一个女孩而失态。恐怕,这是他们最相似的地方了罢。
因此,此刻,两人的双眸中都隐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深意,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夏清歌。于是,这股眼神里的会意便被压了下去。
众人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
夏逸阳落在最后面,看着病床上皓目未睁的夏清歌,更加白皙的皮肤,如同那极易融化的雪般脆弱。呼吸不由得一窒,此时此刻,他深刻的知道,自己以经铸成大错,或许,从他答应帮助夏立成的那一刻,他就错了。
转头看向妹妹,双目通红,整张小脸上都是泪痕,如花肆意开放的年纪,怎么可以因为父亲的私利而夭折?不,不行,绝对不行。可是他忘了,自己何尝不是在最好的年纪里。
——
沐程雪和萧语在病房里照顾着还未醒来的夏清歌。
萧语急得团团转:“清歌怎么还不醒来啊?急死我了!”
沐程雪也是蹙眉:“安静点行不行,清歌就是受不了你的叽叽歪歪,才不醒的!”
萧语不满的噘嘴,夏逸阳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小语,别着急,手术是成功的,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
萧语侧身躲开了夏逸阳的触碰,只是沉默。
夏逸阳黯然收回手,眼睛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受伤,但很快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