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樊疏桐一边啃油条一边拍老子马屁,两不误。偏偏樊世荣还很受用,嘴上是没什么好话,但肯跟儿子说话,这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毕竟是父子,血脉相连,父子间没有真正的仇恨,只要儿子肯放低姿态,老子还能记一辈子不成。樊疏桐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对他爹一直很有耐心,而且是超级有耐心,一天到晚像个影子似的跟着他爹,时间长了,他爹也就习惯了。
最明显的表现,有时候樊疏桐因为在外面忙回家晚了,樊世荣还会等他一起吃饭,当然不会直接说等儿子回来吃,而是跟珍姨说:“我还不饿呢,过会儿再说。”而哪天如果樊疏桐有事没跟着他出门,樊世荣还有些不习惯,会骂儿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正经事不做。跟樊世荣对儿子的马屁很受用一样,樊疏桐对老子的骂也是非常受用的,他乐意被爹骂,宁愿被爹骂,那骂声里分明是浓浓的骨肉情啊。
比如樊疏桐吃完早餐跟着蔻海出门的时候,樊世荣又骂他:“外面的饭菜就那么好吃?腐败!我看你们腐败到什么时候!”
樊疏桐脑子多好使啊,他知道他爹是怪他不在家吃饭,因为今天是他生日,老头子当着他的面一个字都没提过,可是珍姨却早早就买了很多菜回来,自己拎不起,还是叫警卫去菜场帮着拎回来的。老头子没吩咐,警卫敢去帮珍姨拎菜?
“爹,我晚上回来吃饭,就中午腐败一下子。”樊疏桐扯着嗓门在院子里喊上了,蔻海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
“真不是个东西!”樊疏桐听到老头子还在屋里骂。
樊疏桐干脆跳起来喊了:“那也是——你——生——的——”
“孽子!”樊世荣自然是听到了,狠狠甩下筷子,“不吃了!”这个时候连波洗漱完从楼上下来了:“爸,哥说得没错,他本来就是你生的。”说着进餐厅拿起包子就啃上了,“哥可有孝心了,昨天晚上还跟我说,他今天会去祭拜阿姨,说他的生日就是娘的受难日,他记着呢。”
“哟,真的啊?”珍姨端着一碗稀饭出来,又惊又喜。
“可不是,哥过去是不懂事,年纪小嘛,现在长大了自然就明白父母的不易了,爸,你要不信我可以拿哥的钱包给你看,那里面揣着阿姨的照片呢,他一直随身带着,晚上睡觉都放枕头底下。”
这话说得多动容,樊世荣不吭声了,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陷入了沉默。珍姨当然也帮着说话,啧啧直叹:“真不容易!我就瞧着桐桐这孩子心眼好,小时候哪个孩子不皮嘛,现在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前几天他还跟我说,朝夕早点读完大学就好了,我问他为啥呢,他说快点跟连波结婚啊,让我爸早点抱孙子,免得我爸老了寂寞,没事就找他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