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哑巴了?”樊疏桐吼了起来,将胸罩砸他脸上,额上青筋暴跳,“你说你丢不丢人,一个大老爷们儿买这玩意,你不害臊我都害臊!你是不是还给她买卫生巾啊?内裤也买吧,还要不要你给她穿上呢?”
“哥!”连波叫起来,莫大的委屈让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不是你想的那样,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朝夕,可朝夕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父母双亡,如果我们不关心她,谁来关心她?你以为我愿意给她买,她妈要是还在,神经正常,还需要我来买吗?去年接她来G市,我带她去买衣服,商场服务员给她量尺寸的时候说她这个年纪要穿胸罩了,否则对发育不好。当时你没有看到她那样子,好可怜,她没钱买啊,也没有人帮她买,我是她哥哥,照顾她的生活有错吗?虽然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但我知道她……她肯定吃了很多苦,这是我们家欠她的你懂吗?!如果她妈在,她不知道有多幸福,我跟你也都是没娘的孩子,你该知道失去母亲要承受多大的悲恸,我们欠她的就该我们还,你明不明白?即便不欠她,也该有点同情心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她到底是我们的妹妹是我们的亲人,哥,我没觉得自己做错,虽然买的时候也很尴尬,但我没错,哥,我没错!”
连波说得很费劲,也很痛苦。
他的脸偏瘦,眼睛又大,情绪激动的时候样子很骇人,他一直是个温吞的人,很少这么情绪激动过,
樊疏桐愣愣地看着连波,一时语塞没有即刻反驳,像是被连波的话刺中了要害,缓和了语气低低地说道:“即便这样,你可以给她钱她自己买嘛。”
“我给过,可她舍不得花,都攒着。而商场的服务员说,她现在正在发育,每三个月就要换新的胸罩,否则影响体形,你说我不帮她买谁帮她买?难道要爸去买吗?”
“你可以要珍姨买嘛。”
“珍姨她,她到底是个粗人,哪里晓得这些。”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了!”樊疏桐扭开头,满脸的厌烦,眉心皱了起来,伸手使劲揉着太阳穴。他不知道这事该作如何思想,简直糟透了,心里像是被什么烘烤着一样,蔓延出难言的灼痛,他瞥着连波,声色俱厉地训斥道:“秀才,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朝夕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恨我们樊家恨得入骨,你以为她就是这么单纯地回到樊家,跟仇人生活在一起?别反驳,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有那么宽广的胸襟,至少她文朝夕不是!她把我们当仇人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装出一副乖样子是因为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跟我们抗衡,她的翅膀还没长硬,你别被她蛊惑了,知道什么是魔鬼吗?长着天使面孔的才是魔鬼,因为天使的面孔会让你放下所有的戒备,一不留神,她就会疯了似的扑上来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