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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抱歉,是他不要你

顾少的独家宠溺:老婆别想逃

2015、9、3「云起书院」笙笙慢

这里是距离奥克兰不过一小时车程的小镇,它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静水湾。

不足五百户住宅鳞次栉比地分布在海湾旁,帆船一叶叶停泊在宁静的港口,远离俗世喧嚣。

曾经,小镇对她来说就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可现实的世间终究没有世外桃源……

静水湾的六月是冬季,冬季的夜总是难捱的,她拢了拢怀里的襁褓,用手指小心地碰触女儿娇嫩的小脸。热乎乎的,她舒出一口气,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来。

似是为了安抚妈咪的心,睡梦中的小婴儿花瓣般地嘴唇咂了咂,最后弯成一个上扬的弧度。

她既欣慰又心酸,宝宝从出生时就懂事,不仅很少哭闹,还极爱笑。每次看到女儿天真的笑脸,她就觉得什么烦恼和困难都被抛诸脑后了。

眼眶有些湿热。

“对不起……“你还这么小,就要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妈咪颠沛流离。但是宝宝,妈咪发誓,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年轻稚气还像个孩子一样的脸庞上,渐渐露出坚毅的神色。

将孩子放到了汽车的安全座椅上,她坐上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谁能想到呢,两年前她还是一个完全学不会开车的笨蛋,两年后被迫独自讨生活的她已经敢驾车半夜逃命了。

所以说,生活和独立是最好的老师,只是这样的成长过程难免辛酸罢了。

静谧的小镇静谧的夜,驶上公路后,四野只有汽车发动机在安静地工作着,走了二十分钟后,车内也被空调暖热了,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可现实的残忍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六束?八束?她不知道……突然亮起的数道车灯像是地狱的冥火,无声无息地靠近。

心跳骤然加快,她知道是他们来捉她了!躲避了近两年,他们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为什么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和女儿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绝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淹没了她几乎让她窒息。本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地长大了,她学会了开车学会了做饭甚至学会了修坏的电器,有一段时间她几乎要沉醉在无所不能的意气风发中,觉得未来和幸福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

可现实再一次当头一棒、敲醒了她的幻想。

茫然、愤恨,更多的还是无助绝望,以致于她只能拼命地踩下油门,座驾如离了弦的箭般窜出去,又有种无法掌控的悲哀。

这辆花了不到一千欧买来的老家伙如何比得上对方昂贵的越野车?她的末路逃生也像是可笑的不自量力。

早该想到的,他们一定已经确切地知晓了自己的行踪,所以才故意留下行迹,让她以为静水湾不再安全。而只要她趁夜离开小镇,还不就是自投罗网?

这时,两辆车突然加速逼近,其中一辆很快超过了她的车,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方向拦在了前路上。

右脚猛地踩下去,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寂静。胸口被安全带扯的生疼,她却顾不得,只迅速地回身去看孩子。

“疯子……这群该死的、该死的……“

她双手颤抖,待看到宝宝还安稳地躺在安全椅上,这才感觉重新恢复呼吸。

可不待她喘息片刻,将她团团围住的四辆车上已经下来了几个男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高大魁梧,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为首那个曾经是父亲的安保队长。

她浑身发冷……看着那些人迅速走近,悄无声息宛如夺命的死神,似乎下一刻就要挥舞着镰刀收割她的性命。

然而几个人都在三步外停下了,只有安保队长走到窗边,不甚亮的车灯让他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大小姐,把门打开吧,我不想对你动粗。“他的声音也是熟悉的,曾经无数次他如一个友善的叔叔一样,叫她‘大小姐‘。

“……别抵抗了,想想孩子。“冷酷的声音里似带有叹息。

猛地打了个冷颤,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和父亲年龄相似、给予儿时的她无尽安全感的男人。

为什么……

她想大声质问,却看到对方皱了皱眉头,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恐惧绝望攫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够了,不要和她废话!“

更加熟悉的女声像是平空的一声惊雷炸醒了她,夜幕低垂,那个夺走了她一切的女人光鲜亮丽的像是女皇莅临,眼中的不屑仿佛她只是个死物。

她的好堂姐、妆点精致的菱唇只是轻易地开合,就宣判了她的结局。

“把窗户给我砸开。“

“砰——“

“你就祈祷吧,如果他愿意要你的孩子,那我就留这小杂种一命。“堂姐轻蔑地说。

接下来的一切就如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碎玻璃在眼前绽开,她听到自己苍白又惊惶的声音,看到堂姐毫不怜惜地抱起孩子,宝宝的哭声将她的心都寸寸扯碎了。

然后她被人一脚踹在心口,像块破布般倒在一地狼藉里,可鲜血淋漓的却是绝望的胸腔……

“我的孩子……别碰我的孩子!“

她喃喃地发不出声音,尖锐的玻璃陷入冰凉的脸颊,她似是感觉不到疼痛,目光死死地盯着堂姐丝袜裹着的小腿,银色的高跟鞋忙而不慌地迈进了豪华房车里,引擎声响起的一瞬间,她像回光返照般,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

眼前发黑、窒息、都被她完全忽略了,她能听到的看到的只有那几辆绝尘而去的黑色汽车。

置之死地的力量支持着她爬上了车,但因为手掌扎入的碎玻璃,她颤抖地无法拧动车钥匙。咬着牙一个一个将玻璃挑出来,过度的失血让她的手完全失去了温度,可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苦——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忍耐坚韧的一刻。

终于,她挑尽了手上的玻璃碴,正想启动车子时,‘嘭‘的一声,车身突然被巨力撞击了,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她整个人都砸到了车壁上,头破血流鲜血淋漓……

再也没有力气了……

疼、她真的好疼。

她过去是最娇气最怕疼的,可是生孩子的时候好疼、一个人笨手笨脚的学做饭切到手指也疼、提重物手心磨出茧来也会疼、孤寂的黑夜里恐惧的疼……还有此刻,疼痛更如附骨之疽,蚕食着她的每一分生机。

是不是等血流尽了,她就不会再疼了?

意识涣散,她心中求生的念头也渐渐消弥,就这样放弃吧……她明明如此弱小,当时又为什么那样冲动?如果没有偷偷生下他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有骨肉分离痛不欲生的今天?

嗒、嗒、脚步声清冷无情地靠近,她听到有谁的声音冷酷而悲悯,困难地张开眼,可视线似被一层薄雾蒙住了。

“是他不要你,所以……抱歉。“

然后是一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死亡的阴影瞬间封闭了所有的感官。

啊,这样才对。他、他们,没有理由会容忍自己在世间苟延残喘。

“砰——“

枪声响,惊起四野的回音。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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