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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儿童散学(3)

夏日午后,是山村里白天最安静的时刻。白花花的日头晒得地面发烫。农忙后的人们都在午睡,要等阳光不那么毒辣之后,再出来干活。

金辰俊和一群小男孩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七嘴八舌的商量着玩什么好。小军提议说,不如来玩捉迷藏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其实他们都一心盼着摇控飞机早些送到,不肯睡午觉,聚在一起打发时间呢。

一开始,只有五六个小男孩在玩捉迷藏,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小男生小女生加入。玩游戏的队伍壮大到十几人,大家越玩越高兴,躲藏的范围也越来越扩大。每当负责捉人的小孩悄悄地从树背后、草从中、山沟里逮到没藏好的伙伴后,都会高兴的大叫,然后大家笑闹成一团。被逮到的小孩们再比划“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由谁负责下一轮捉人。

金辰俊这回玩得非常开心、过瘾。他在学校也爱跟同学们捉迷藏,但哪有这么广阔的藏身之地。几轮下来,他钻过水沟,钻过树洞,成了大花脸。但他还没有被逮到过,都是由负责捉人的小孩宣布解禁后,才自己现身的,这让他得意非凡。不过,凡是躲藏过的地方,接下来捉人的小孩都会前去察看,所以绝妙的藏身之地,就越来越难找了。

这一次,轮到小军负责捉人。他伏在一面墙上,捂住眼睛。在他身后,一群伙伴们又在欣喜的准备着四散躲藏,并按游戏的规则异口同声问道:

“老狼老狼几点啦?”

小军不能偷看,但口里必须回答:

“一点啦!”

然后大家继续发问:

“老狼老狼几点啦?”

小军再回答:

“两点啦!”

一直要回答到十二点,小军才可以睁开眼睛捉人。

一开始时,提问“老狼老狼几点了”的声间总是很大,因为所有的小朋友都在问,不过快问到十二点时,提问的声音就是零星点点,弱很多了。

因为这时候一问完,捉人的小朋友就可以循着声音前去他的藏身之处,一捉一个准。所以机灵的小朋友们到后来都不问了。

但总有个别心眼儿特别实在的小朋友,还老老实实的在那叫着“老狼老狼几点啦”,结果他准被头一个拎出来。

金辰俊在小军回答到七八点时就不吭声了。他这一次跑得更远,已经穿过了村里的打谷场,准备躲进祠堂里去。

村里的祠堂已经完全破败,墙头长满了杂草。近年来,村里人也不在祠堂设灵祭祖了,这里几乎成了垃圾堆放站,人迹罕至,显得更加萧疏冷清。

金辰俊远远听见小军回答完“十二点”的声音随风传来,知道游戏又开始了。他心中一乐,顾不上灰尘扑面,一手护着头脸,一手轻轻一推,准备进去。

透着无限苍老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外很热。可进入祠堂,立刻就能感受到一阵凉意。阳光已经很久没有照射进这里。金辰俊一脚踏了进来,两眼一花,什么也看不清楚。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再重新睁开,才慢慢适应里面的光线。

金辰俊看到的,是比祠堂外还要破败的景象。房屋顶上的大梁已经弯曲,用于支撑的横木有的歪歪斜斜,有的坍塌一半。四周的墙面和窗户早就斑剥发黑,辨不出颜色,更看不到外面。整个空间蛛网纵横,弥漫着朽木与尘土的霉味。

金辰俊不敢再向里走,他往门背后一瞧,还有地方,便缩了缩身子,在门后蹲了下来,竖起耳朵专注的聆听起外面的动静。

外面很安静,参与游戏的小朋友都没往这边来。他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金辰俊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蹲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便想坐下。他转头四周看了看,看见一个方型的东西,已经布满厚厚的灰尘。金辰俊用袖子拂了拂,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台很老旧的电脑显示器。他顾不得脏,又用手掸了掸四周的灰尘,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外面还是没有动静,门后凉飕飕的让金辰俊感到很惬意。不知不觉中,他的瞌睡上来了,头开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正在迷糊的时候,一个穿着盔甲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抬头看这个人的脸,却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想跑,对方一把搂住他,越搂越紧,搂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涨红了脸,就快要窒息了。

危急中,金辰俊首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许这是小孩子的本能吧,在儿童心目当中,父亲绝对是每一个小孩子守护神。于是他拼命的叫起爸爸救命,想着爸爸来搭救自己。

果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匆匆跑了过来,一脚将穿盔甲的人踢飞。辰俊松了一口气,连忙抱住爸爸的大腿不放。爸爸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可辰俊抬头想看看爸爸时,却仍然是黑黑的一片,看不清爸爸的面容。

他急得大哭,突然听到“咔嚓”一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个梦。

金辰俊发觉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向上一看,吓了一跳!

已经歪斜的横梁上,有一座木刻的宝塔摇摇欲坠。真要是掉下来的话,肯定会把他的头打破。

金辰俊连忙起身,退开几步,再四下瞅瞅,从地上找到一根木棍。然后他站到显示器上面,踮起脚尖,伸长手臂,用木棍一捅,“啪”的一声,将塔捅了下来,摔成两截。

他捡起来看了看,这木塔拿在手里颇重,共有九层,雕刻得挺精致,不过也有些朽了。他正寻思着把木塔拿出去玩,冷不防又听到“咔嚓”一声。这声音竟似从显示器中发出的。

金辰俊又被吓了一跳,他四周望望,什么也没有。但他心中有一种凉凉的感觉慢慢升起。这很久无人来往的地方,似乎正隐藏着什么?他顿时觉得阴风冷冷,心中害怕,顾不得躲藏,起身就想出去。

正当他往外走时,门板“哐”的一声,猛的被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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