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贤劝暕之后,天英大帝下诏,原丞相上官云、礼部尚书白元恭、羽林卫左军统领刘涛、巡城司大统领陈尔,祸乱朝纲,罪不可赦,枭首示众。雍王犯上作乱,赐死。
同时,羽林卫由五营改为前中后三营,每营辖兵3万,分别由李雄、王云志、赵虎任统领。原羽林卫统领林平调任巡城司大统领,负责整肃巡城司。
虽然天英大帝已经登基,可是按照规矩,皇朝这一年将继续使用天顺大帝的年号,明年才能开始使用天英大帝的年号。
天顺九年三月十五日,天刚蒙蒙亮,一队衣甲鲜亮的羽林卫官兵已经在天牢门口警戒。只等狱卒们将牢里的丞相上官云、礼部尚书白元恭、羽林卫左军统领刘涛、巡城司大统领陈尔押解出来。
牢房内,羽林卫统领李雄,给几人一一斟酒,看着几人不紧不慢地吃这最后一顿断头饭。
只是,众人皆无言语,气氛尴尬而压抑。
约么过了半个时辰,李雄颤抖着喉咙问道:“几位大人要准备上路了,可有什么未了之事需要交代的?敝人一定尽力而为。”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羽林卫左军统领刘涛语气温暖地说:“李叔,我答应给天仙楼的赛金花赎身的,钱我攒够了,还劳烦你帮我走一趟,告诉她可以去她想去的地方了。”
李雄只觉心口一疼,刘涛父母早逝,又是几羽林卫几个统领里最年轻的,自己一直充当着半兄半父的角色,对其格外疼爱。如今,竟然亲手将他送上了末路。
李雄深吸了一口气,应允道:“你放心!”
这时,主事的狱卒头目进来说道:“李统领,时辰到了。韩值大人已经在法场等候了。”
李雄慢慢地一点头,狱卒们便将几人五花大绑,依次押解出去。
等候在牢门口的羽林卫兵丁将几人装进囚车,待李雄上马,便列队押着囚车跟在李雄马后向法场驶去。
沉重的车轮压着青石板,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显得颇为沉闷。
法场内,原本应由巡城司负责维持的秩序,因为巡城司尚未整肃完毕,暂且由羽林卫兵丁维持着。
乌压压的人们赶早跑来围观,在老百姓看来,既然朝廷说这些人都是些乱臣贼子,那肯定是错不了。
有些人更是把自己这些日子来生活上的不顺和怨气都算到这些“坏官”头上,带上酒肉仿佛过节一般来看热闹。
而那些等着收尸的家属们,都一身孝服,跪倒在法场一角,不时传来几声压抑的哭声。
礼部尚书韩值坐在监斩台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苦笑道:“真是成王败寇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押解囚车的队伍走了过来。
李雄下马向韩值交过令箭,便在监斩台次席坐了下来。
接下来,兵丁们麻利地将众人从囚车上押解下来,依次引到各自的断头台旁,战立旁边的刽子手们手持大刀,就等监斩官扔下令箭,便挥刀砍人。
整个法场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仿佛戏曲即将到达高潮,人们都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热切地观望着。就连老练的韩值,也被这种氛围影响着,感觉喉咙火烧般焦躁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色的凤冠霞披,穿过拥挤的人群向法场中央靠近着,一直来到维持秩序的一名兵丁面前。
“是赛金花!”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道。
赛金花,京城第一名妓,6岁进了天仙楼,天生聪慧丽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16岁一曲霓裳舞更是惊艳四绝。
无奈,赛金花性格孤傲,无数男人花费金山银海,竟难睹芳容一面。
如今,这个传说中的奇女子,竟然这般打扮来到法场。更像是给即将沸腾的滚油里添了一瓢水,现场顿时炸裂起来。
原本低头待斩的羽林卫左军统领刘涛本能地抬头搜寻着,当赛金花的目光和他对视地一刹那,这个年经的将领露出了一个害羞的微笑。
赛金花心头一疼,两行清泪从美目中流了出来。
“将军忠勇,妾身愿在这法场之上,嫁与你,就让妾身先行一步,在奈何桥畔等你相聚!”赛金花说完,一仰脖,将随身带着的一瓶鹤顶红喝下。一息间,便缓缓倒地。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都向赛金花倒下的位置拥挤而来,羽林卫的兵丁们拼命维持着秩序,不时用刀柄抽地不识趣的倒霉鬼头破血流。
韩值抽起一个令箭快速扔下,在刽子手们挥起刀那一刹那,转身离去。
监斩台上,只留下李雄一人,虎目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