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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文五 施府的客人

话锋一转,我们且说施府。

施府位于西面,占地的面积不可不说是很大。在北辰世俗中,每个府上的房屋建筑面积都是有规定的,这是地位的象征,不是你钱多就可以多建,当然那些私宅是不算在此类的。然而私宅无论多大,只能展示你的财力,而地位这种东西,始终被皇家牢牢地握在手中。

施府的院子独具一格,全是施府的主人亲自设计。院子的设计,依山傍水,亭台楼阁,小湖假山,回廊飞檐无一不是细致非常,其排列布置又暗合天数,配上其中的奇花异草又自成迷阵。虽没有滕王阁的华美,岳阳楼的壮阔,但自有一番安于世而不争于世的超凡意味。个中奥妙又不是一言能尽的。

施诗然自己单独住在一个小院,自从五岁以后就被他的父亲施然安排在一个小院里了。不过平常也自然是在一起的,只是练功,歇息便是回到这间属于他的院子里。

五岁的施诗然虽然刻意的保持着小孩子的天真,然而有太多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行为有彰显其内心的早熟。只是这些事,他很少说,知道的人也不说,便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孩子,既然是个孩子还想那么多干嘛呢?突然,手一顿,一个墨点就在宣纸上停留下来,无奈的摇一摇头,胖胖的小手将毛笔放下,轻轻地拿起这张废掉的纸,抬头看着,看着窗外,不知道何时,小雪轻飘飘的从天上落下来,小院子里的湖早已结上了厚厚的冰,不过还是有几个洞用来给湖里的鱼透气。手上的纸,纸里的字,都乱了。不知道为何,施诗然的小眉毛突然翘了起来,将手中的事物放回桌面,自己取下来一件厚厚的裘衣披在身上,推开门,便是一股寒意。对于父母所言,施诗然很是听话,但是对于惩罚向来只是做一些然后忘一些,毕竟他很少犯错,而父母又太过疼爱他,说是惩罚,也只是让他自己掂量。

施诗然的小院很漂亮,大多数是他自己在打理,五岁的他,其智若妖。小院里有很多植物,虽然是冬天也不见其萧瑟,名贵的奇花异草是他找他父亲要来的,他从来不担心家里的财富,似乎家里的人都不担心,不论是他爹娘或是之下的门房。

从书房走出来,即使裹了裘衣,还是挡不住微风冷冷的刺向脸庞,不一会儿,就通红通红的,没有刻意去抵挡着初冬的寒意,因为大自然所馈赠,必然会有其效用。这是他父亲施然经常教育他的,而他母亲也常告诉让他,“顺天而行,自然而为。”,虽然有时候不太懂,但也知道这是父母对他的教导,却又和武学有些不一样,有些像“道”,然后每次问道他们,都只是笑笑,久而久之,也便不去在意了。

风又起来,吹得小雪飘摇。

伸出小小的手,等待一片雪花落下,往往才到手上,就化作小水滴。没有刻意,可自然而为也让施诗然的小手暖乎乎的。似乎有所感,闭上眼睛,小小的身子,周围突然出现一片小雪花的空白,像是被什么推开,不让其靠近。只见闭上眼的施诗然,轻轻地抬起左脚,然后身子一动,卷起一阵雪花,有些许胖的身子一下子就来到湖面上。这时,闭上的眼还没睁开,不过身形又动,在湖面上又飞起些许冰屑,此时,施诗然身形又换到了假山之上。不和为何,此时他却停了下来,微微皱着眉头,然后睁开了大眼睛,看着湖上的痕迹,有些疑惑,然后开始思考起来,渐渐地额头挤成了一个“川”字。

施府大门,一辆华美的马车来到了这里,门口正站着施然和其夫人诗如言,马车上下来一位貌美的少妇,正是才到北城来的洛家大小姐,洛落,然后牵着一位可爱至极的小女孩,之后又下来一位老者。

施然看见老者连忙上去见礼,“晚辈施然见过洛候。”诗如言也在一旁盈盈下拜。

老者见此,哈哈一笑,“我说华王爷这是折煞老夫了。”不过脸上还是很开心的,随后又说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已经超过我们这一辈了,老咯。”

闻言,洛落连忙说道:“洛叔叔,你何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像然哥儿这样的,北辰又有多少呢?”

老人也不答话,呵呵一笑,“你还是这样护着他。”

“洛爷爷。”洛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诗如言却是有些不怀好意的在施然身上捏了一把。看到这样,施然连忙说道:“还请大家先进府再说,这天气也冷。”

施然将三人引进府中,带上厅内,恭恭敬敬的请老人坐在了上位,又奉上一杯热茶,才说道:“洛叔,这些年是施然不对,很少回去看您。”言语中的恭敬之意十分。

“唉。”喝了一口热茶,不知为何,老人突然像是老了一般,不过他确实也老了,“我也知道你的不容易,不说咯,我老咯,你们聊,我先去歇息了。”老人喝完热茶后,起身准备离去,显然是要把时间留给这些后辈。

见此,施然也没有阻拦,让人领着老者前去休息。

“洛妹妹倒是有一个好姑娘啊。”诗如言见老者走后,对洛落说道。

“哪有,诗姐姐也有个好孩子。”洛落也是笑着说道。

不知为何,施然突然发现场中气氛不对,正想要找个借口离开,却听见诗如言说道:“紫嫣真是漂亮,来,这是给你礼物。”说着,便把一件小巧玲珑的挂珠系在了小紫嫣的手上。看到这件佩饰,洛落连忙站起来说道:“如言姐,这怎么能行呢?这太贵重了,紫嫣,快,还给阿姨。”闻言,小女孩恋恋不舍的准备取下来。

诗如言脸一板,“洛落,又不是给你的,要是小孩子喜欢就给她了。紫嫣,告诉阿姨,你喜欢吗?不用怕,你妈妈打不赢我。”

小姑娘看了看她娘亲,然后小声说道:“喜欢。”

“喜欢就戴着。”

“如言姐。”见诗如言不理她,又望向施然。

谁知道施然居然说道:“嗯,收下。施叔叔也给你一个。”说完取出一个玉佩给小紫嫣。

看见这个玉佩,洛落也不说话了,只能在心中记着。

“好啦,紫嫣自己去玩吧。只要在叔叔府里,除了人,喜欢什么到时候给叔叔说,都拿去就是了。”

听到这句话,小丫头突然站起来,“谢谢叔叔,阿姨。”跑到厅门时,又给洛落做了一个鬼脸,惹得洛落一句笑骂:“你这丫头,这才是你的性子。”眼里全是宠爱之意。

待厅内只剩下三人时,洛落才说道:“然哥儿,如言姐,你们送的东西珍贵了。”是的,是珍贵,而不是贵重,因为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只是一个法器,也算不的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帝都的危险,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紫嫣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也有危险。当年你对我们家施然的好,我们都记得,如今送个小物件,你就这样,岂不是让我难堪。”嘴里说着难堪,可是笑脸盈盈,哪有半丝尴尬。

“就是啊,洛落,你这些年在帝都里也不知道过得如何。至少有了这块玉佩,很多人要打你们注意都会多考虑在北城还有一位王爷盯着他们的。不说这些了,我们聊聊你这些年在帝都的生活……”

……

施诗然的小院。

云,云,云。这是父亲送给他的那本小册子上的字,父亲说是一本通天秘笈,可是只有开卷有这么三个字,后面的就是一些奇妙的步法和锻炼方式,上的字实在很少,但却又非常有用的解决练习中遇到的问题。以至于前期的追云步练习没有遇到任何瓶颈,然而在小成之后却是没有半点进步,甚至于后面的画像也越来越模糊。施诗然也问过他父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父亲却告诉他:“我也只掌握到了小成,问我真没用。”不由得无奈,不过心中又升起要超越的想法,所以一直都在琢磨如何改进,然而这进步也是少之又少。可是多数孩子都以他们的父亲为骄傲,超越父亲也就成了儿时最大的梦想。施诗然也不列外。

小人儿闭上眼睛,心中想着小雪花。眉毛微微的跳动,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然后抬起脚,轻轻的跨出一步,然后,再抬起另一只脚,就悬停在了空中,只是一瞬,然后向前奔跑,踩着雪花,身形渐渐地就和纷飞的小雪融合在了一起。

……

“咦,这里怎么还有一间小院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出现在了院子的门口。“哇,这里这么多漂亮的花草。”说着说着,小女孩就踏进了院子,反正她只记得这里的主人说了,“看上什么随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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