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传,早年间,在湘西一带,流传着这么一种神秘的职业,他们受雇于客死他乡者的家属的雇佣,能够使用秘法跋山涉水的运送死者尸体归还故里,他们就是——赶尸匠。
赶尸一说,由来已久,中国人特别眷恋自己的乡土,不管怎样,叶落必须归根。客死异地的游子,本人的意愿一定要入葬祖茔,孝子孝孙必得搬丧回籍,亲友相知也都有资助此事的义务。而湘西沅江上游一带,地方贫瘠,穷人多赴川东或黔东地区,作小贩,采药或狩猎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岭,山中瘴气很重,恶性疟疾经常流行,生活环境坏到极点,除当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汉人,没一个是有钱人,而汉人在传统上,运尸还乡埋葬的观念深,但是,在那上千里或数百里的崎岖山路里,即使有钱,也难以用车辆或担架扛抬,于是有人就创行了这一奇怪的经济办法运尸还乡。
唐天佑元年,于都县象湖镇南大街来了一位奇怪的老者,着装奇异,一看便知不是汉人子弟,苍老的面容极丑,且身材矮而壮实,身上还不时散发出一种不知名的臭味。
众人见之,纷纷避让不及,老者却视若无睹,四下寻找,直至停滞在一家门口张贴者租赁房二字的的小院前,老者不轻不重的敲叩着破旧的院门,随着门里人一声答应,不久院门便吱呀一声打开,开门方见一却近约十岁左右的孩童,孩童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老者。
老者操着一口浓郁川味的口音礼貌问道:“娃儿,你父母可在家?”
许久,孩童才明白过来老者的话,只见孩童闻到老者身上的味道不由捂起鼻子应道“在的,你有什么事吗,老人家”
小孩是土生土长的客家人,说的也是客家话,客家话属于比较难懂的方言,本以为老者会听不懂,让孩童吃惊的是老者居然完全听懂了。
老者堆起满脸的绉子笑道:“我路过此地,想寄宿一段时日,看此处租赁,故前来问询..。“
老者话还未完,被一阵爽朗笑声打断,老者不由皱眉望向声源来处,只见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走来,拱手抱拳施礼道“这孩儿是犬子叶小白,鄙人叶明启,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同样拱手还礼道‘叶公子言重了,老头儿免贵姓林,公子呼唤我老林头便可“。
叶启明忙摆手道”那怎使得?林老爷子与已逝的家父年纪相彷,你唤我明启即可,我冒昧叫您声林叔吧“
老者点头算是默许了。
叶明启又是一阵爽朗大笑,侧身做出请的姿势道”林叔,您这边请,我们里面详谈“
当老者擦肩靠近时,叶明启同样闻出了老者身上的异味,条件反射的皱了皱鼻子,此时,被称作小白的孩童轻轻拉扯了朱明启的衣摆,叶明启弯身将儿子抱起迈步示意老者前行,行走几步,孩童在中年叶明启怀里扭动,附耳到朱明启耳边轻声道‘爹爹,老人家是不是很久没有洗浴呀,身上臭臭“
叶明启禁不住回头看,发现老者并无异样,才回过头来在儿子屁股蛋子拍打两下,狠道”白儿,不许胡说,这是我们家的客人“
叶小白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便默不作声。
院落不大,就六间房舍,其中还有一间柴房,进入后,林姓老头四顾环望院落,看着地基方位与房梁横向,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中央戌已土成黄,癸称玄武管四方,此地位属极阳,此屋宅定有高人摆弄“
叶明启听得一头雾水,不以为然的说道”林叔,此屋宅乃家父所建,家父对风水堪舆确是有些许造诣,只是我乃粗人,对此道无心,所以知之甚少“
叶明启领老头儿一番巡视下来,逐一介绍一番,遂告知,除去东边两间房舍自己暂住与柴房外,剩余房舍可供老头儿自行挑选,连同食宿在内仅收十两碎银一月,价钱也算公道,令叶明启意外的是老者居然放着采光极好的房舍不选,选择了一间北面阴暗偏潮的内舍,不过,只要老者自己满意,叶明启也并未多言,拿着老者给的一年租金心里乐开了花,帮忙收拾妥当。
相邀老者到客厅饮茶,绕过两间房,一行三人进入了稍宽敞却也寒酸的客厅,中年男子一声吆喝“孩子他妈,有客人,备些茶水点心”,只见一身材稍胖的妇人,端着茶水点心施施然走来,倒茶施礼后,便牵着小白离开,叶明启邀请老者落座,两人攀谈起来,许久,叶明启才想起什么似的拍打了下后脑勺,说道“冒昧一问,看林叔应是川蜀地区人氏,怎会奔走到此穷乡僻壤”
老先生沉思片刻才道“我乃湘西沅陵县苗家寨人,惹上奸佞小人才一路南下游走至此,一言难尽“
叶明启应道”林叔安心住下便是,此处来往客商稀少,鲜有外人知晓..“
就在此时,叶小白一蹦一跳的跑来大声喊道“爹爹,娘说饭菜准备好了,让你请客人准备食用晚饭了“
”林叔,请,“叶明启起身带路,顺带抱起小白道”白儿,以后要叫这位爷爷林爷爷知道吗?“
小白悻悻然道了一声”林爷爷,你晚上洗浴吗?“
叶明启顿时觉得尴尬无比,正欲发作,岂料老头儿却哈哈大笑”这娃儿长得好生俊俏,眉宇间凌然正气,日后必定不凡“
叶明启狠瞪一眼叶小白然后道“此子不识礼数,是我管教无方,林叔谬赞了”
老头儿摇摇头不再作声
宾客皆坐,叶母也在饭菜上齐后坐定,一荤二素一汤,除了叶小白不时淘气耍宝,便只有叶明启热情的招呼劝菜声了
夜深,叶母在哄睡叶小白后也回房睡下,叶母前脚刚走,叶小白便偷偷微睁开了眼,然后翻身起床蹑手蹑脚的偷偷跑到背面的内舍窗户边,他想看看这位不洗浴的爷爷此时在干嘛,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踮起脚尖把手指舔湿,轻轻捅向纸窗户,发现老头儿并没有睡,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静坐,突然,老头一声咳嗽,把叶小白吓得忙抽回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弄出丝毫声响,屏住呼吸正打算迈开脚步离去,忽闻里面的老头说话了“娃娃儿,进来吧,这是你自己家,何须如此鬼鬼祟祟”
叶小白一下懵了,停在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被发现了,他现在已经想到自己的屁股蛋子肯定是少不了爹爹一顿狠揍了。
想至此,心一横,滋着牙堆着满脸傻笑,转身推门而入,“嘿嘿,林爷爷你还没睡呀”穷极撒娇之所能的讨好的说道。
老头儿故意板着脸做生气状道“你这娃儿半夜不睡跑来为何?”
叶小白顿时语塞,毕竟是个孩子,眼珠子灰熘熘转许久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支支吾吾一会才憋出一句“我来看看爷爷洗浴后身上还有没有味道”
老头儿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骂道“你个屁娃儿,我身上的味道是洗不掉的”
“这是为何呢”叶小白追问道
这下轮到老头语塞了,”娃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一更天了,去睡觉了可好?“老头儿应付道
”可是,可是,,,,好吧,林爷爷“叶小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转身回房了
林姓老头儿望着小鬼头远去的小身影,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