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大的造化
我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不分昼夜,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肚子饿的都要扁了,咕噜咕噜的直叫唤。左右看了两眼,四下黑乎乎的没见人,我撑着手臂就想爬起来找吃的,可一下没撑住又趴倒了。
这么一折腾,自然弄出了响声,我就听外间父亲叫道:“屋里有动静,定是小默醒了!”不过第一个推门进来的,却是母亲,她红着一双眼睛,急走两步,一下把我抱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
我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对我虽然一向娇惯,可大人有大人的尊严,在我面前哭鼻子还是头一遭。且,小孩儿都有个特点,就是情绪受大人影响特别大,母亲这一哭,我不知怎么,也是鼻子一酸,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好了好了,孩子醒了就好,哭什么哭!”
父亲也赶进来,左右瞅我两眼,发现我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不多久老道士也来了,拉着我的手前前后后的观察半晌,才大嘴一咧,露出个笑容。
“哈哈,放心吧,咱家孩子福大命大,这次危难算是渡过去了,幼年早夭的命算是改了……”
他叽里咕噜的说着,净是些我不懂的语句,我这时也顾不上寻思,肚子太饿了,要不是母亲不让吃肉,我都能吃下一整只鸡,即便如此,也把满锅的鸡汤喝了个尽。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怎么喊都不醒,把父母急的差点疯了,老道士都毛了爪子。最后,老道士一狠心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枚阴珠找出来,碾碎之后和上水,硬给我灌到了肚子里。
说来也奇怪,那枚阴珠入肚之后,我眼睛就开始放光,刹那间璀璨的和两枚小太阳似的,可很快就收敛,然后在也看不出异常。不多久,我就醒了过来,又吃又喝,与以前没有丝毫不同。
不过,我是醒了,阿涛却仍倒在床上,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吓人的很。一开始,他父母给他去医院检查,可除了打退烧针以外,没有半点办法,而且退烧针作用也十分有限,打的时候烧退了,一旦不打体温立即就上来了,到后来医生都毛了,不敢给治。
最后,还是有老人见识多,说看这孩子模样,应该是被什么阴物撞着了,不行就找先生看看吧。
所谓病急乱投医,他父母一听立即就找到了老道士,老道士琢磨了片刻,像模像样的到阿涛家转了一圈,看看阿涛的情况,二话没说,跑到我家把我喝阴珠水的碗拿走了,然后到阿涛家用碗盛满水,就给阿涛灌了进去,换句话说,阿涛喝了我的洗碗水。
然而,就是这碗洗碗水,竟然有“起死回生”之效。阿涛喝完没多久,烧也退了,胡话也不说了,半夜醒了就喊饿,吃饱喝足以后,又是一觉到天明,然后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老道士这一手,立即就引起了轰动。
首先是阿涛父母,那是千恩万谢,差点没给老道士磕头,钱财之物更是不在话下。
然后是阿涛家的亲戚朋友。阿涛生病的时候,他们都是来看过的,都觉着这孩子恐怕熬不过去了,可过几天在见,阿涛好端端的站着,和以前一样调皮捣蛋欺负人,这么神奇的事,必须得说道说道啊。
到最后,四里八乡,没人不知道老道士之名的,大人孩子有点病,都得找他看一眼。更不可思议的是,有些身患绝症者,也经常来找老道士,想让他给续命。
老道士确实有些本事,可就算在有本事,也不可能给人续命啊。不过,名声这东西一旦有了,利益来了,麻烦也跟着来了,而且有些麻烦还不能不接,否则名声就得臭不可闻。就好像这给人续命一样,你说你不能谁信,别人只当你是不愿意!
好在,论起奸诈老道士说是第二,没人敢当第一。每次有绝症患者来找他,他都会把我带上,让我给看看那人的精气神怎么样,萎靡到什么程度了,大概多久会彻底散去。
说起来,我自从吃了阴珠,眼睛再也没放过光,猛的一看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我眼神越发的好使,不光能看到死人的魂魄,更能看到活人的精气神。这一变化当时我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才发现,真是太重要了。活人的精气神有肉体承载,也就相当于多了层防护罩,即便是用最犀利的科学手段,也检测不出来其精气神多少,可我这一双眼睛就能,一眼飘过,没有任何隐瞒。
老道士就是利用我眼睛的这一功能,到处招摇混骗,但凡来者真是命不久矣的绝症人士,他就摇头叹气。表示手段有限人力不可为。不过,要是遇到非绝症者,他就侃侃而谈,并适时暗示将做法续命,当然钱财少不了要一点。
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这样不好,便好奇的责问他为什么骗人。老道士哈哈一笑,摸了摸我的脑袋,道:“不是干爷爷骗人,是那些人甘心被我骗,你有没有发现,但凡被我骗了的人,精神面貌都会焕然一新,和来时的萎靡截然不同,如果骗人是做好事,骗骗又何妨?!”
我仔细想了想,又认真观察一番,果然发现老道士说的有道理:很多时候,人们不是不知道他欺骗,而是心甘情愿被欺骗。
如果骗人是做好事,骗骗又何妨?!
老道士这个理论,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影响我一生都不也为过。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老道士一举成名,不久在我的帮助下,名声越发的响亮。不过,他在招摇撞骗的时候,不但没忘了教我本事,反而更加殷勤,无名气功也督导的更严厉,鬼拳怪步已经升级,由只能打鬼杀怪,变成了连人也不放过。
当然,我也有不开心的事,那就是我的朋友脑袋鬼和长舌鬼,变得非常怕我,已经不来找我玩了。其实不光它俩怕我,坟场所有的怪东西,都对我极为胆怯,每当见了我,不是瑟瑟发抖,就是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