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怎么在这?”
朝彦心中有千万的匪夷所思,此地距离天西城约莫一千里地,父亲为何要千里迢迢来这里,“难不成也是为了明日的拍卖会?”
困惑不解之时,那朝珂怀着一身歉意快步跑来,当即轻声问道:“先生伤的可重?”
朝彦摇摇手,缓缓起身,随即抽出一张白纸,写道:“大侠可是天冬门掌门人朝珂?”
朝珂也是起了一丝惊慌,他以往可没与这名矮小之人有过什么交集,再者这里离天西城遥遥千里,此人又如何认识自己?再见此人抽出一张纸写字,以字代言,立马知晓此人惹了口疾,朝珂道:“正是,先生如何知晓?”
那朝彦装的有模有样,他含笑:“先前曾在天西城与令郎有过一面之缘,见他武根奇异,天资聪颖,打听之下方才得知此人乃是朝掌门家长子,掌门人有福了。”
朝珂却叹了一口气,道:“先生何必挖苦我,我家彦儿,修炼至今,不过三段武者。”
朝彦道:“朝掌门来此,是否是为了明日的拍卖会?”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嘲笑,那笑声含讽带讥,音色甚是熟悉,朝彦转头一看,竟是右护法赤青与左护法贺章。
贺章冷冷一声戏谑:“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想当初鼎鼎大名的冲脉师朝掌门,为何也沦落到押镖的地步了,是不是天冬门无才人了?”
赤青火上浇油:“贺长老严重了,天冬门哪里没有才人,这不还有一个朝彦嘛,你忘了那日那女子铸剑师曾经说过,一个朝彦比起贺凌贤侄同赤媚,都是委屈的紧吗?”
朝彦仔细看了一看他二人这时的装束,只见他二人已然脱下了天冬门炎黄门袍,着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空竹派白色衣裳,再看他们二人面上的春风得意,朝彦立马明白了这贺章同赤青已然是退离了天冬门,入了空竹派竹心堂门下。
“又多了两个见风使舵的王八东西。”朝彦心中燃气一片熊熊大火,使劲压制着想要击出幽冥寒掌的冲动。
朝珂冷冷瞥了他二人一眼,便是道:“我本来就是押镖师出身,又怎谈沦落?”
贺章往前走了几步,道:“朝珂,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何必这般固执,我贺章敢给你担保,凭你这一身武将和冲脉师的本领,入了我空竹派,必然同竹心堂主一样也是一个堂主身份,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又何必这般心高气傲,要知道,空竹派的一个堂主要比这有名无实的掌门人身份都要来的有底气。”
朝珂不屑于在与他二人交谈,朝彦却在这时拿出一张纸,在他二人面前晃荡:“素来听闻空竹派竹心堂门下新入了两名长老,原来是这般的不知廉耻。”
贺章骂了朝彦一句:“你又是谁人?不干你事。”
“三段铸剑师,无名。”
贺章这会再看此人,只见他着一身畸形服饰,身量矮小,再看他腰间所配寒剑,很快便是确定他就是仇千仇适才说的铸剑师无名。
“你二人记住,拿朝彦少主同你们那什么贺凌赤媚相提并论,的确是委屈了他。”
贺章正要反驳,怎奈仇千仇曾发话,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此人敌对,违者当以门规处置,既如此,贺章也不敢与他顶嘴,当即道了一句:“委屈与否,并不是由你说了算,够胆就让他前来空竹派夺人。”
“前几日在下正巧遇见朝彦少主,更为他把了脉象,只怕你二人见了他,眼珠子都会惊出来。”
贺章呵呵一声:“无名先生,我敬你是一代铸剑师,还请不要干涉我等私事。”
朝彦却道:“我曾教过朝彦一些日子,算他半个师父,徒弟被人辱骂,做师父的怎么忍受?莫非,你想与我铸剑师为敌?”
贺章登时一惊,心中想到那朝彦究竟是生的如何好命,竟是有两个铸剑师做他师父,为他撑腰。红牡丹也就罢了,贺章曾经查过那红牡丹的身世背景,奈何查来查去也不见哪个门派有此能人,思来想去下便是把红牡丹归于半路出家的程咬金。而这名奇装异服的蒙面铸剑师则不同,大明国内的铸剑师向来是被人称为寒雪生物,更因其大多数都是身着怪异服侍为多,很多人因此也称他们为铸剑怪人。而这位蒙面铸剑师的装束明显不同于红牡丹那身随意的牡丹涟漪裙,想来一定是某个铸剑师府的才人,这般可是惹不得。
赤青这时凑过嘴巴,用手捂住对贺章道:“你莫要生气,这些脾气古怪的铸剑师咱可惹不起,不说他所配的那把剑你我二人就比不得,就是我这一段铸剑师都不敢与他分庭抗礼,你又能怎地?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不能坏了仇千仇的规矩,倘若你生怒与他大骂三百回合,这无名背后的铸剑师势力可不得像踏平了煉竹堂一般踏平了咱竹心堂?”
贺章不服气,也只得咬牙道:“我知道,我又没惹他,怕甚?”
思来想去也无用,对朝珂冷嘲热讽了一般,便是再也不理,随着赤青一道扬长而去了。
朝珂转过身来,扶手抱拳道:“先生见过我家彦儿?敢问他现在身处何方?”
“就在天冬山顶,只是他如今正与一名容颜美妙的姑娘一起修行,朝掌门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尔后微微侧头,又写道:“朝掌门为何来此押运货物?”
朝珂叹了一口气,这时只恨用人不当:“那贺章原是我天冬门执掌财政的护法,现如今入了空竹派,此人心机颇深,临走前吞了我天冬门过半钱财,我念他曾与我同甘共苦,也不去追究,却是金库空虚,我也只得重新捡起牌坊重新成了押镖师,我不吃饭,门下众多弟子也得吃饭。”
朝彦蹙起眉目,挠挠头道:“先前曾与朝彦闲聊几句,那铸剑师不是给掌门人造了几把兵器吗?为何还金库空虚?莫非是兵器造的不好?”
朝珂摇摇头,道:“非也,红姑娘所铸兵器实为当世少见,卖了不少金钱,只是我天冬门无才人,失了战力,这才流失掉许多押运任务,如此,我才亲自出来押镖。”
朝彦心中百般苦楚,这说来说去都是那仇千仇的错,要不是他前来要人,天冬门也不会战力缺失,父亲更不会流落到镖师的地步。
他奋笔疾书,字迹写的飞快,不稍一会递出几字:“掌门人放心,日后朝彦定然不会给你丢脸。”
朝珂点头谢过一句,旋即想到了些什么,这才托词:“时间快到了,先生请自便,我还得去同金掌柜交差,在下告辞。”
望着朝珂挺得笔直的背影,朝彦从中找出了几许微微的驼背,忽地心中做苦,发誓他朝彦日后一定要成为一方强者,更要成为一名铸剑师于你空竹派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