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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起云涌

黑夜陷入沉睡,是为了黎明前的等待,等待寒光褪去,换上白天朝圣的外衣。

——前言

他转头,将问题抛给了诸神之灵,或许是感到程路强烈的质疑的眼神,诸神之灵终于悠悠开口:你看到的只是世界之一角,发现的问题也只是其中的一小个,你且再看。

说着,画面里突然出现一个让程路意想不到的人——萧雅,..那是她的转世吗?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明媚如光的温柔女子,早已换上冷冰冰的面孔,漠然的表情,一身干练的的职业装包裹着精英气息,踩着踢踏作响的高跟鞋走进了那座同样冰冷的大厦,程路不由摇头苦笑,命运真是一种百转千回的东西。

突然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从屏幕中传来,直直的穿透水幕射向程路,令程路不由打了个寒颤。暗忖着是不是被人发现这有两个猥琐的偷窥者了。细一看,发现那锐利的眼神是由一个西装革履、体型修长的高大男人所发出。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阴鹜的眸子散发着凌厉,恍如地狱来的修罗,锐利的的眼神足以让身边的人退避三舍,那双眼睛拼接在那俊美阴邪、白的没有生气的面容上,丝毫没有违和感,浑然一体。就是他站在大厦的顶楼落地窗前,单手插兜,像用看着蝼蚁的眼神俯视着苍生。

诸神之灵的苍老声音此刻响起,“看到他了吗?他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他是鬼界的冥王,我想现在也是你们人世的主宰者”。

“所谓人鬼混界,就是这样吗?”程路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水幕,仔细的观察着行色匆匆的人群,终于发现异常。阳光不热烈,却依然有那么几位打伞的人,重要的是,他们总是挤在人多的地方,程路知道,那是为了掩饰没有影子的事实。

“所以现在,人还不知道他们的世界已经被鬼王控制吗?亦或者说,人鬼之界已被打破了吗?”程路不敢置信,“你不是说所谓天道的预言吗?为什么已经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这正是吾接下来要告知你的事情。”诸神之灵抱着遗憾,缓缓开口:“在得知天道的预言后,神界诸神为此穷尽毕生神力也没能阻止各界生灵道德的持续沦丧,导致功德越来越少。终于,没有功德的补充,功德石的光芒也愈加暗淡。在最后关头,神界诸神集齐最后之神力炼成诸神之灵,将寻找神子的任务交付于我…”

“可惜的是,由于吾所拥有的神力太过微弱,勉强现出神形,只能进入自我恢复状态,陷入沉睡。等我再一次醒来以后,世界.。。早已变天了”。

程路沉默,不知该作何感想,道德沦丧,人性尽失,人变得漠然,社会变成真正的狩猎场,谁也不敢相信谁,怪不得世界没有进步,因为人心早已退步。

水幕里人类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画风突变,换成了妖魔横行的异世,两大界族的空间门早已轰塌,造成两族如今时不时发生几场暴虐的斗争,血腥残忍的局面。不过程路的关注点明显不是这个,他关注的——是妖魔仙佛的衣服。

“诸神之灵,我一直有一个疑问”,程路指着两个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人形妖魔问道,“人类都这么现代化了,他们作为牛逼世界的一份子,为什么还喜欢穿着土不拉几长袍子,长靴子,留着长头发,长胡须,顺便拿着那么长的鞭子打人,呃.这样真的好吗?”

诸神之灵满头黑线,汝如果不是神子吾才不搭理汝。

“每个世界自有它发展运行的规律,就像你们人类所说的平行世界论以及时空相对论,在人类世界发生的进化不一定适用于其他世界,..你可以问一个有节操的问题,神子。”

..

水幕又一次发生骤变,程路立马从脱线少年转变为清冷大叔,这应该就是仙佛的世界了吧,只是凝视着水幕的眼神逐渐由平静到失望,再到悲慠,那本应活在画里衣玦飘飘、潇洒如风的仙人,那本来存在于佛界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清修者们,都在水幕里毁得面目全非。

他们杀戮、抢夺、乱族,他们不再爱怜众生,不再身体力行地渡人过河,在那个世界里,连仙人都堕落,更何况佛家成为冷血的屠手。

所有的所有的,像噩梦一样吞噬着六界生灵。

三大异世,人亦非人,鬼亦非鬼,妖不想为妖,魔不想成魔,仙不济世,佛不慈悲。因为功德的溃散,酿成如今人鬼混界、妖魔乱界,纯良已去,本性尽失的浩世之劫。

蓝色水幕逐渐消失,诸神之灵回身望向那张年轻的脸,垂下的发梢微微遮在额头上,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说了这么多,看了这么多”,程路两手搭在头后面,闲倚在一棵树上,“到了你告诉我作为这个劳什子神子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了,也不枉费你千里迢迢来到这深海之渊将我唤醒”。说罢,便仰头双眼便微眯了起来,享受着微风过境,轻抚双颊的久违知觉。

诸神之灵摇了摇头,踱步到程路面前,微憾地叹息道:“或许汝正在心底埋怨吾,破坏了汝将近千年的没有爱怒愁怨的生活;或许汝心伤逝,没有位置将万物生灵放在眼里。大千世界,生老病死,战祸绵延,对汝来说,无关而已。”诸神之灵话锋一转,滑稽的脸变得肃穆,“可是——神子,天道选择与你,功德石承认了你,你就应该明白,有些事是藏于深海逃避不了的。世事如天马行云,万千变化,你没有想到自己是身系救世使命的神子,一如吾没有料到稳如磐石的世界框架会轰塌,面临分崩离析的惨祸。世人将改变不了的安排看做天意,那你何不当做是天道选择于你,降大任于斯人也?”

灵识里的知觉越来越强,迷雾之森也渐渐清晰,程路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进入准备状态,即将觉醒,他就要再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世界那么乱,自程路看到诸神之灵的时候,自己就知道,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前之危路,退之维谷。人伦道义、神之旨意逼迫着自己向前迈步,无论风雨。

“这世界框架岌岌可危,功德石光芒已灭,我能做什么?”程路终于睁开眼,黑眸闪着亮人的光泽。

“当今只有不断地累积功德,使功德石的辉光重新普照人间,才有可能使世界的框架重新修复,秩序也会回归正轨。”

“意思就是说,只要我在这异世重新积累功德,使功德石重新发光就可以了?”

“不,比这更难”,诸神之灵缓缓转身,满怀深意地望向程路,开口道,“非你积累功德,而是点化苍生,使之获德。使生灵心智感化,善根再生,从而助人、爱人,获得功德方可永存。因这世上已恶灵千万,向善之人不过耳耳。倘若每使一个穷凶极恶者涨德,便可增加功德十万;每使良知未泯者悬崖勒马,功德百万;每使心存善意者永生善心,结成永善之灵即圣灵,则获功德千万。你带上这功德石,每完成一件点苍之事,功德石就会发光一次,自动纳入功德。汝可清楚了?”

程路的紧皱的眉头自听到诸神之灵的讲话后就没再舒展过,点苍点苍,点化苍生。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身体突然传来酸麻的痛感,他快要醒来了。

“吾授汝之神力,虽微弱,但应付人类可以。只是以后之事,变化难测。世界的真实残酷远远不仅是你刚看到的那些,吾神力有限,还有很多超出神力范围的事情等待着你去冒险。”在看到程路控诉的眼神后马上又加了一句,“切勿担心,你的神子之力也会在神器神兽分别认主后逐步恢复。只是点苍之路漫漫无期,愿汝能早日功德圆满,点化苍生,福诣众生。”

程路沉默地看着诸神之灵接近透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诸神之灵的身影渐渐模糊,“使命已成,吾灵将灭,少年,切记,得永善之灵得永生..”古老深沉的声音远去,空留回音。

神灵消散,化为细碎的蓝光不断地涌向程路,周围的背景开始模糊,身体好像被什么莫名拉扯着,疼痛难忍。咬紧的牙关溢出血来,不停颤栗的身体好像承受不住这股突如其来的能量,脑海里的记忆像播连续剧一样纷涌而来,上一世,上上世,甚至是上古时期初化神子时的也跟着窜进来,丝毫不在意程路的感受,一瞬间,灵识里的世界已然消失。

过了接近两个时辰,那被蓝光笼罩的魂魄开始有了生气,身体不停地重塑,蓝光萦绕的皮肤徐徐生成,那张死去时的脸慢慢长成了程路在灵识里19岁时的模样,那是他一生最美好的年华,爱人、亲人都在自己身边,活的肆意,玩的潇洒,怪不得灵识会执着于这张青春张扬的脸。

眼眸微动,程路缓缓睁开双眼,他醒了。

在这深海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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