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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夏末剧场

一栋简陋的小公寓里,欧阳独自一人上了楼,进了屋。

屋子里不是特别宽敞,不过对他一个人来说已经够了。欧阳放下皮箱,拿出一些稿纸,开始整理稿件,这算是工作了吧。

徐嘉此时正躺在被窝里不停的回想今天的事,越想脸越红,越想脸越红······

“哎呀,我干嘛要老想他呀!”徐嘉红着脸,猛然坐起,又一股脑钻回被窝里,如此反复了好几回,倒把自己折腾饿了。“算了,吃饭去!”

“咚、咚、咚”几步跃出房间,踏得地板咚咚地响。

又几个箭步窜到厨房,于是,可比克啊,奥利奥啊,便都一鼓脑被翻了出来。泡好一杯奶粉,打开电视,一屁股坐在莎发上,好像要吓跑那些讨厌的回忆一样,然后嘟着嘴吃着零食。

吃货的世界中,心烦时吃吃零食,无疑是最健康的了。

如果说时间飞逝,那倒有些夸张,不过一下午的时光确实一眨眼就进去了。暑假开学前的几天,大多数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玩过去的。

只有欧阳吧,跟别人不一样。已经在这儿工作了一下午了,这会儿,徐嘉该已经倚在莎发上睡着了吧?

不速之客总是喜欢在夜里来访。整栋公寓唯一还亮着灯的欧阳家窗前,便“飞”来两个不速之客。凌空站在蝙蝠身上的,便正是莎他们二人。

“喂,看够了吗?都直眼了,人家吃饭你也看。”男子说。

“死开,别跟我说话,还敢说我是你女儿,气死我了你!”

“那怎么说呢?谁让你长得那么小了?一直小了一千年呢!”

“你呢?一千年的老头子!”

“你才老头子呢!你全家都老头子!”

“切,臭老头!”莎又继续扭眼看着欧阳。

“不许无礼!我是亲王,叫我诸葛云端亲王!”

“别太嚣张昂,小心我揍你哦!”

“你······切!王一回来你就这么不讲理了,真是王把你惯坏了!”云端气不过,在一边嘟囔着。

“云端,明天我要去电影院,你去吗?”

“不去!我要睡觉。”云端怄着气一样地说,“一个吸血鬼大白天的不睡觉,反倒到处跑······”

“睡睡睡,睡死你啊!”

“切,对于王你敢这么无礼吗?”

“话说回来,云端你也感觉他就是王了吗?”

“叫我亲王!”

“揍你昂!快说!”莎一下子捏住他的脸。

“好好好,你撒手······究竟是不是,按着预言做不就行了?一千年前,王留下的预言。”

“嗯······”莎松开了手说,“也对哦,希望一定要成功啊。”

“好了我们快回去吧,商量一下怎么做。”

“你先回去吧,”莎有些不情愿,“我再呆一会儿。”

“还看啊,人家要睡觉啦,你要看他睡觉不成?”

“啊?!”莎的脸嗖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走吧。”

“哈哈,春心荡漾了吧。”

“诸葛云端!再开我玩笑揍你昂!”

“不敢!”

两个人飞远了,夜晚又恢复了寂静。

“刚才是怎么回事?”欧阳坐在床上想,“又是那种感觉······”

轻轻地缕了缕自己的长发,欧阳慢慢地躺倒了床上,关了灯。黑夜中,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

“阿嚏”,徐嘉在莎发上一哆嗦,醒了。“怎么在这儿睡着了,真是!”徐嘉关了电视,留下一堆垃圾,打着哈欠回了房间,一股脑钻到被子里,连灯也忘了关。

这下,城市寂静了,只剩下小蝙蝠飞来飞去。一直飞到天将亮,阳光划过。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正斜射进屋,徐嘉屋子里凌乱地放着一些东倒西歪的毛毛熊,躺在地下的被子,还有趴在床边上的徐嘉。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电子闹铃响个不停,徐嘉嘟嘟嘴,皱皱眉,却仍是不愿意睁眼,便伸手去够那闹铃,可一伸手就失去了重心。“哎······哎呀!”徐嘉一骨碌摔下了床,头发凌乱地散着。

“烦死了!”徐嘉慢慢爬上来,手扶着床沿,关掉了闹铃。片刻的安静又唤回了睡意,徐嘉就这样趴在胳膊上睡着了。

隐约中听到了开门声,还有欧阳的声音,说了什么也听不清,只知道过了一会后鼻子有点痒。

“阿嚏!”徐嘉忍不住痒揉揉眼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欧阳在面前,不到十厘米,拿着头发梢摸自己的鼻子。

“啊!”突然一阵心跳,脸泛得通红,徐嘉跳起来,却不想正好撞到欧阳额上,便又一下子蹲到了地上。

“醒了吗?”欧阳半笑着说。

“吓都被你吓醒了!”徐嘉揉着屁股半抱怨地说。

“一猜就猜到你肯定不去吃饭,天都这么亮了,你还不醒。”

“哎呀你快出去啦,我要换衣服。”徐嘉推着欧阳往外走。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想吃,我不饿!”刚说完这句话,徐嘉不争气的肚子便发出了怪响。

“咦······不饿?”欧阳做了个鬼脸说。

“讨厌啦!”徐嘉一下子关上了卧室的门,脸涨红的更厉害了,隐约中听到欧阳要带她出去吃。

“穿什么好呢?”徐嘉开始疯狂地翻衣橱。这个不好,太隆重;这个也不好,太幼稚······“哎呀,到底穿哪个啊?”正纠结时,徐嘉的肚子又咕噜起来。“算了,随便穿一套吧!”吃饭要紧啊!

“你可真慢啊!”欧阳看着半响才出来的徐嘉说,“咦?不是一直嫌这个衣服幼稚吗?怎么穿上这个了?”

“要······要你管啊!”徐嘉一下子又红了脸,“我······我觉得它不幼稚了不行啊?啊?不行啊?”

“行行行大小姐,你说莎就是莎。”欧阳说,“梳梳头,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好好玩玩去。”

“好,你请客!”

“怎么你净想着吃啊?”

“我愿意!”

“好好好······受不了你了。”

徐嘉扫视了一下客厅,已经被收拾好了,莎发旁的垃圾规规矩矩的躺在了垃圾桶里,桌子也被擦干净了。

“快走了。”欧阳催促着。

“来了来了。”徐嘉提上鞋小步跟上去。

“咔嚓”,刚出楼门,便被闪光灯闪了一下。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抱着相机上了车就跑。

“哎呀,又是狗仔队。”欧阳说,“这下又要有绯闻了。”

“绯闻?”徐嘉愣了一下,然后跟上欧阳,目光直直的好像在想什么?然后突然小声来了一句,“其实绯闻也挺好的······”

“嗯?什么?”

“没事,走你的路。”徐嘉说,脸上微微有点笑意,微微又有点泛红。

“去哪儿啊?”欧阳问道。

“嗯······电影院!”

“不行,得先去吃饭。”

“不去不去!吃爆米花不就得了?”

“不行······”

“嗯······就行就行!”徐嘉撒娇一般地说着。

“好吧好吧。徐叔叔不在家真是要疯了你了。”

今天的天气比较给力,有几片云,有几丝凉爽,太阳的颜色也温和了不少。

“致青春,好老的片子啊。”欧阳说。

“没事,就看这个吧,也不算太老。”

“好吧,估计人不会太多。”

“嘻嘻,那更好。”徐嘉笑着说。

“呃······我们不是一个星球的,理解不了你。”

电影院的氛围好啊,吃东西多有情调啊。更何况人又少,没准还就我俩······哎呀,不要想了,离谱了离谱了。

徐嘉选了个正中间的位子坐下了,欧阳坐在他旁边。来看的人还真不多,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各处,而且,基本上都是情侣。不过也有一个人来的,你看这不就来啦?

“莎?”

“诶?欧阳?怎么在这也碰得到你啊。”

“我还想问你呢。你又是一个人?”

“嗯,我突然好奇想来电影院看看。”

“哈哈,你是怕下次又被拐跑了吧?”欧阳笑笑说。

莎也笑笑,然后,回顾了一下周围说:“唉?怎么回事?我不是二排三列吗?怎么已经有人了?”

“今儿人少,而且人多的时候也不一定按号坐呢,你也随便坐个地方得了。”

“哦,那······”莎走过来坐下,说,“我坐这儿不介意吧?”

“没问题,不胜荣。”欧阳报给她一个微笑,并且把自己的爆米花给了她。

“谢谢。”

“别客气。”

在一旁的徐嘉愤愤地嘟起了嘴。“不就是嗲一点吗······”徐嘉小声地说。

欧阳和莎经常时不时地说几句话,好像是为了补偿昨天的尴尬气氛似的,欧阳一直微笑着,而徐嘉一直往嘴里塞爆米花,好像要把嘴撑大了才好呢。大概这完全不在徐嘉的预料之中吧。

电影院里的人都无心看电影,可能是看过好几遍了的缘故吧,都在小口地吃爆米花,然后再亲密地耳语两句,接着再小口地吃爆米花。要说不一样的话,也就只有欧阳他几个了。一个坐在左边大口大口地抓着吃,一个坐在右边专注地看电影,另一个坐在中间倚着靠背打瞌睡。

额额,这什么情况?说好的二人世界呢?徐嘉心想。

啊呸!什么二人世界?我想哪去了?徐嘉徐嘉快醒醒吧!别想那些不着边际的啦!我们又不是情侣。

可是时间越想越感觉心里别扭。手往下一伸,爆米花已经见底了。

“臭笨蛋凇,你买的这么少,根本就不够嘛!”徐嘉突然对着欧阳吼了一句,好像要把内心的不快都吼出来才罢休。

“嘘······这里是公共场合,哪有这么大声的?”

“哼。”徐嘉转回头来赌气地哼了一声,托着下巴干看屏幕。

“给你这些吧,我吃不了。”莎递过她的,徐嘉想也没想抓过来就吃,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欧阳说,莎也在后面轻轻地捂着嘴,眯着眼睛笑。

天哪,我竟然接了她的爆米花了!徐嘉的嘴突然停下来,愣了一会儿,然后一股脑把嘴里的全咽了下去,把桶又推了回来,一撅嘴说:“算了,我不吃了!”

“又怎么啦?”欧阳接过爆米花桶说。

“不想吃啦,不行啊?”

“行行行,你可真难伺候。”

“哼!”徐嘉又托着下巴坐在那里。

“莎你还要吗?”欧阳问莎。

“不用啦,不用啦,其实我不太吃这个的。”

“哦。”

“欧阳听说你是个作家?”

“嗯······凑合吧。”

“不过我想啊欧阳,写书是需要阅历的吧?”

“嗯,是啊。”欧阳用像叹气一样的语调说着,“无可否认,这关乎一部小说深层次的内涵”

“欧阳啊,你的小说内涵都很深呢。”莎目光中闪着神秘。

“嗯?”欧阳有些不理解。

“想必你肯定经历过世间不同寻常的事吧。比如,武术?”

“嗯?”欧阳表情微微紧绷起来,眼睛盯着莎看。

“我是瞎猜的啦,有冒犯的话,还请原谅喽!”莎给了欧阳一个可爱的表情。

“哦。”欧阳把目光移回荧幕,心不在焉的答道。

三人之间没有了对话,只能把注意力放到《致青春》上,电影院里其他的人们依然卿卿我我,借着这短暂的黑暗营造浪漫。谁也不期待结局,只是不希望结束。

欧阳轻轻塞了一个爆米花进自己嘴里。闻着总是那么香,那么甜,可是碰到舌尖上,想象中的香甜却距离那么遥远。

也许那些诱人的香味儿都是骗人的吧。就像昨天那个小白脸对莎的“热情”一样。欧阳心想着。

不知多久过后,徐嘉突然夺过欧阳手里的爆米花来,把正专心的欧阳吓了一跳。

“嗯?不是不想吃了吗?”欧阳问。

“谁让你放我那么近了。它那么香,我受不了。”徐嘉说。

欧阳叹口气,笑笑,摇摇头,微笑地看着她。

电影散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和莎告别后欧阳又带着徐嘉去了麦当劳。一路走过来,欧阳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徐叔叔不在家真是要疯了你了。”

徐嘉也确实是玩疯了,居然还想要去儿童乐园滑滑梯。

“我就是儿童嘛,喵!”

“卖萌没用,你连滑梯口都进不去,别丢人去了。”

“不嘛不嘛!”

······

真难缠,不过这一次徐嘉再怎么差也没让欧阳同意。嗯,说来,一个17岁的高中生去儿童乐园的话,难道不会被看成奇葩吗?

夏末的知了也没那么惹人烦了,树荫下倒是一个挺好的去处。“不如去公园散散心吧。”欧阳提议道。于是两人的身影走在了公园的小路上,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知了也累了,消停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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