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华不归方影砚?”东皇胖子闻言如同遭遇雷击,此刻已是焉了不能再焉了,肥重的身体整个“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地板顿时发出了轰隆隆如同地震一般的巨响,“鉴华不归方影砚?我呸,想的倒是很容易啊,可是你知道它对于我们第一家奴的重要性嘛!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要是将它偷出来给你了,我爹不气死才怪呢。”
突然地面巨震,随后更闻“驾驾驾”一阵急促的策马声嘹亮传来,不多时便又闻见一群十多个不过二十来岁的佩剑青衣束发男子,他们一齐拉住马辔头“驭驭驭”驻马,但见为首的男子身着大红锦衣附额红绸,如同新郎官,与众又有不同,而且脸上的怒意也是更甚。
来得一群人是古葬区孤月宗的弟子,为首的是孤月宗现任宗主李牧的亲儿子李崇宗,孤月宗宗主李牧属于老来得子,所以对李崇宗十分溺爱,对于李崇宗平时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其恶行,这次李崇宗便是唆使了红娘苏秀婶诱拐了绿汝茆的妻子柳氏,想要纳为侧室,孰料山下传来书信,派去迎亲的轿子被人拦截了。
一直恃宠而骄的李崇宗哪能接受这般不知深浅的“劫匪”,闻言便不顾劝解,也不禀李牧,就带着心腹下山,行走了大半个时辰,望着春葬城,气冲冲逶迤而来,誓要宰了那群不识好歹的“劫匪”。
李崇宗下马,便识出了倒在街道中央,腹部沾满乌血的红娘苏秀婶,旁边抹脖子男人倒是不认识,不过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按照红娘苏秀婶传回的口讯,他该是那本该嫁给自己做妾的柳氏的男人无疑了。当下李崇宗比较狐疑的是,这两个人都死了,柳氏也不见了,按道理红娘苏秀婶的本领他是领教过的,虽说当时的“切磋”碍于自己父亲李牧是孤月宗的宗主,苏秀婶藏拙了故意落败于自己,但是私底下他查探出的苏秀婶的本领比自己还要高。
问题来了,那么这群“劫匪”该是多么的彪悍,李崇宗十分苦恼。
“师兄,嫂子被劫走了,红娘被杀了,那痴呆子绿汝茆也死了,你说该怎么做?师弟们都听你的。”一位略显强壮,腰围紫绸带的青衣男子走上前,附耳对李崇宗道。
上前的人是孤月宗的大弟子刘明皓,孤月宗的所有人都知道,刘明皓和李崇宗的关系很好,刘明皓巴不得随时向李崇宗示好,藉此获得一些赛事上资源的“特殊照顾”。
“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这群劫匪,当场斩杀不留活口。”李崇宗握住了攒紧的拳头,不由得愤恨道,“敢动我李崇宗的女人,不想活了!与此相关的人不问结果,杀无赦。”
“杀无赦。”刘明皓跟着起哄,鼓舞身后的一群孤月宗弟子参与进来。
本来还有欲言又止的弟子,他们虽然不经常到这里边游玩,但是也听说过这种地方不是他们所能闹腾的,但是他们都明白如果他们不跟着做,他们在孤月宗就待不下去了,更有可能会遭到李崇宗和刘明皓的毒害。
胖子刚刚被扶起来,就闻见了那一群不识好歹往刀口子撞来的屁娃娃,让人搬了一张舒适的太师椅到窗边,临窗坐下,一只手把明前龙井放在嘴角抿了一口,一只手把窗沿捏得化作了木絮,簌簌落下。
“莫奴,将那些个娃娃都剁了。”胖子指向窗外的围着大红锦衣的男子一群人道,“那个为首的面皮还不错,五官凸出,注意点别伤了他的脸,我需要他的那张皮,将他和那娘们的男人,一齐带回府上。”
被叫做莫奴的尖嘴猴腮,粗汉子般怒目扈从,深深地鞠了一躬领命而去。
“爷说了除了为首的红衣附额男子要活的,其余的都剁了。”莫奴吩咐道,就领着一群精壮的扈从从酒楼中出来将李崇宗等人团团围住。
李崇宗刘明皓哪见过这阵仗,平时的小打小闹不过是欺男霸女,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贫苦百姓,真要是遇上了强人,都他-妈-的脚底抹油撒丫子,早跑了。
“这位爷这位爷你是哪家哪门哪派的,在道上混的都是兄弟,更何况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围住我们,是不是道爷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刘明皓瑟瑟发抖,向着莫奴等众人赔笑认怂道,哪有半分刚刚的颐指气使,李崇宗不愧受教于宗门李牧,多少不会怯场,仍是极力保持住镇静,但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了。
“这位大哥,小的孤月宗宗主。”李崇宗正要和盘托出家门,期望能镇场子,多少也让对方有所忌惮,岂不知自己惹上了大祸。
“剁了。”莫奴哪有闲心听这群倒霉孩子的自述遗书,便是一声喝下,随行的七八个带刀扈从,便开始了屠戮。这群分明就是被护在宗门里,不知道世事险恶的掌上宝贝,遇上这种凶狠带种的屠戮,不少被吓瘫了过去,尿裤子的尿裤子,来不及尿裤子的都给一刀割去了脑袋。
“尔敢!你知道我爹是谁么,我爹是拢水镇的参军,我爹会杀。。”不待话了,刘明皓便没有上半身被腰斩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倒下,他到死了也不瞑目,满眼惊骇。
“你你你。”李崇宗惊骇掉了下巴,感觉到了全身酸瘫,不听使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迎面而来,如同地狱恶魔般的莫奴等人。
“活捉。”莫奴一声令下,七八个扈从如同饿狼般扑向了李崇宗。
醉仙楼三楼,品茗如痴如醉的锦衣胖子,看着地面被吓晕的李崇宗,“莫奴将他弄醒,我倒想看看他要怎么斩杀了我。”
一瓢冷水泼下去,李崇宗便颤栗着爬起身跪下,不住的磕头,口中嚷着“饶命饶命道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之类的怂炮话。
“你可知我是谁。”胖子一手捧着雕花瓷茶杯问道。
李崇宗早吓哭了嚷着求饶一边使劲的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小的真不知道”。
“不知道?”胖子玩味的阴恻恻笑道,“不知道你也敢放话,杀无赦?真是不识好歹。”
说罢,胖子走到了不住求饶的李崇宗跟前,伸出了肥嘟嘟几乎不辨五指的手掌,托住了李崇宗的下颌,十分欣赏的说道,“生的细皮嫩肉的一副好皮囊,滑滑的质感,不错不错真不错,是块上好的材料。”
李崇宗闻言几欲晕厥,这是什么节奏啊。
“等下了阎王那儿不要怨我啊,谁让你口无遮拦撞上了爷呢,恰好爷的心不是很顺,堵的慌,于是便拿你开刀了。”胖子一脸不愿意,又十分露凶的捏住了李崇宗的脸,使劲扯拽,李崇宗龇牙咧嘴的却大气也不敢喘,等着受虐,生怕自己吵到了这位胖爷,就立马毙命。
“啪啪啪。”胖子一想到原胥沫向他索要鉴华不归方影砚的这事儿,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手一巴掌覆手一巴掌,打在李崇宗脂嫩脸上,模糊不分空隙的手掌印,一巴掌覆盖着一巴掌,着实有些残忍。直到胖子意识到了李崇宗这副皮囊还有用处,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手,有些做错了事要道歉的摸着李崇宗的面庞,“我我我这不是,咋了你,不是不让你流血么,咋地都流出了这么多了,弄坏了我的面皮材料谁来赔啊。”
闻言周围莫奴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强烈腹诽“东皇爷爷你是要吓死宝宝的节奏啊”。
“饶命饶命,饶命啊爷爷。”李崇宗裤裆下的孙子又怂了,一股腥臊味道浓烈的弥漫着。
胖子眉头微皱,一脚揣在了李崇宗的裆下,只闻“嘭”的一声清脆而诡异的声响,李崇宗便疼得一只手捂着裆下,另一只手抱住了胖子的脚,声音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没有任何意外,李崇宗裆下不争气的命根子折了。
“不争气的东西留着作甚,剁了。”胖子十分气恼的说道,之后便见莫奴指挥几名扈从将李崇宗拖走。
这时候醉仙楼的老板,带着一位风韵十足的妙龄少女,走进了三楼胖子所在的屋子,颤颤巍巍却还保持一脸赔笑的状态道,“东皇公子东皇公子消消气,这里一切的损失都算我们自己的,我们还为公子安排了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姑娘莫念微细心服侍你呢。”
老板挤眉弄眼,示意名叫莫念微的女子道,“还不赶紧给公子盥洗盥洗,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
老板说罢,转过身一脸复杂坏笑,“拉上门,走了出去”,并吩咐下人招待这位覆手便能杀了自己,掌控着自己生杀大权的霸主,“去去去,将全酒楼最好的名雕花酒,最好的佳肴都给东皇公子端上,哦,还有将我去年出远门获得的至宝神凰之芯,也一并拿来献上。”
说着老板十分肉疼的自言自语,“希望这位亲爹亲爷爷活阎罗不要怪罪下来才好。”
葬幽宫错落的宫殿群傍山而建,气势宏伟金碧辉煌飞夢青瓦别样精致,中央大殿“藏天殿”更是别具一格,异样出彩,雕龙附凤蛇虫猛兽珍禽花草应有尽有,瓦檐回廊窗户镶嵌的尽是珍珠宝贝,整个一算下来富可敌国堪称一座金库。
葬幽宫的宫殿群据说是上古时候便存在的,上古神族乃至帝族的人都共同参与和见证了葬幽宫的拔立,一直矗立在古葬区的它,更是如同无上帝族首领一般,主宰了人们心中的信仰。
葬幽宫后山禁区方圆百里,据说埋葬着上古之人,是一片埋着上古大人物尸骸的墓地,一般人不可以进去。而毗邻禁地的一周都是常年飘雪,于是禁区便被赋予了一个名字“墓雪界”。
墓雪界的东方也就是葬幽宫宫殿群的东方,是原胥沫的府邸臧媛府和臧姝阁,一线上毗邻了几个兄弟姐妹的住所,特别是婉约诗人代表妹妹原红蓼的葬花祠柳墨轩驭神楼风景旖旎更有境趣。
“哥你回来了。”原胥沫刚刚跨进臧姝阁便见到了扎着马尾辫子,一身鲜绿紧身打扮的妹妹原红蓼迎头奔来,一下子跳到了自己的怀中亲昵的叫着。
“红蓼生汀头,濯渥三秋水,一世荣华面,岂能同尸臭。”原胥沫拿起原红蓼迫不及待让自己看的诗稿念叨着摇头晃脑。
“好好好”原胥沫比较敷衍的连说三个好字,可是口上说心里却没有半分赞同的意思,表情故此表现的有些做作。
“好在哪里啊胥沫哥。”原红蓼如同遇到了知音般粘着原胥沫讲解诠释,原胥沫可就惨了心中腹诽,“这么好的诗都好到了掉渣了,还让哥哥的怎么评价呀。”
“红蓼啊,红蓼生汀头的,好;濯渥三秋水啊,红蓼濯渥三秋水,好;一世荣华面啊,诶,给哥看看我们家小红蓼,不错不错,本就天生的富贵相;岂能同尸臭啊这句,尸臭尸臭那就是像尸体腐烂发出恶臭的尸臭魔芋花了,尸臭魔芋花岂能与我们家小红蓼相比啊,好。”原胥沫一边胡编乱诌,一边掐捏原红蓼红彤彤快要生出水来的脸蛋,捏的不亦乐乎,“通篇读来很和顺很有傲气,不愧是我们家婉约诗词代表,转型著作写景诗词的典范之作,未来的诗词大家小红蓼啊。”
“嘻嘻胥沫哥哥最好了,不像白贯哥禅檀哥和脂娘姐姐只知道取笑我。”原红蓼撒娇的搂着原胥沫的脖子,幽怨的指责自己的几个哥哥姐姐,原白贯、原禅檀和原脂娘。
“你啊。”原胥沫低头,用手摸了一下原红蓼腻腻的鼻梁,“哦,对了小红蓼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