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阮两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火热。
他们原本只想在江承身上碰碰运气,毕竟江承这个习武不成的“纨绔子弟”在江家的地位不高!
但却不曾想到,还真就让他们撞中了!
这一瞬间,两人都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欢喜到有些不真实。
“将御剑术交出来!”
“交出御剑术,饶你不死!”
罗阮两人双双扑上前来。
江承是短剑的主人,早就知道此剑大有不凡之处,却比他们先一步回过神来。
“天不绝我!”
江承冷冷一笑,也不回头,手中掐动早已习练得无比纯熟、却始终没有用武之地的御剑诀,断喝道:“去!”
他的喝声中满溢着决然之气!
短剑的变化出乎意料,他并不知道缘由何在,更不知道御剑诀是否当真管用,但眼下身在绝境,却别无他法,唯有赌了!
“一定要管用啊!”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听到了他的祈祷,在江承寄托了全部希望的断喝声中,颤巍巍地悬在头顶上方的短剑猛地一震,在乍然响起的清鸣声中化作一道流光电射而去!
“啊!”身后传来一声惨呼!
江承听出是罗一春的声音,呼声惨烈,应当是受伤不轻。
他大喜回头:“中了!”
飞剑一举功成,江承霎时间便有了从罗阮两人手中全身而退的底气。
可当他看清身后的情形,刚刚涌到脸上的喜色却不禁僵住了。
罗一春肩上一个大洞,痛呼连连、滚倒在地,他的师弟倒在不远处,竟似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声息。
“发生了什么事?”江承难以置信地眨眼。
罗一春被飞剑所伤,但阮一闻是怎么回事?江承并没有听到任何交手的动静。
他惊惧不已地将目光移向罗阮二人身后——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多了一个宽袍广袖、玉冠博带的青衣男子!
男子面目清雅,看上去比罗阮两人年轻不少,大约是刚过弱冠未几的年纪。
他右手伸出三指,轻飘飘地挟着江承的那柄短剑,垂眸审视,脸上微有讶色。
见到短剑落在他手中,江承在惊惧之外,心中更是一沉。
这柄短剑是他江家的传家宝,一击之下能令算得上江湖好手的罗一春重伤,威力如何、可见一斑!
然而,这柄威力惊人的飞剑却被眼前的男子随随便便就收在了掌中,没有带出丝毫动静。
可想而知,这名男子的武功该有多么厉害!
如今江家的御剑术落在他眼里,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江承不寒而战。
他心中恐惧万分,头脑却益发冷静起来。一边在脸上做出惊慌失措之色,一边却将右手偷偷背在身后掐动御剑诀,试图将短剑收回来。
“只要短剑在手,凭御剑诀说不定能争到一线生机……”
但江承也知道自己的御剑术连半吊子都算不上,适才根本是没头没脑地撞了大运。但有运可撞总比无法可想来得强!
江承暗暗祈祷,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运气已经用完,任他如何掐诀,片刻前还在他的指令下大发神威的飞剑始终全无反应,安静地呆在青衣人手里一动不动。萦绕刃身的白雾也渐渐淡去,回复成不起眼的黝黑模样。
江承心中惨然!
“好容易从凌越派手中逃走,却功亏一篑,还是要在此地丧生么?不!我不能死!江家的仇还没有报!我绝不能死!”
江承脑中飞速转念,誓要在绝境之中寻出一条生路来。
“该怎么办?怎样才能留得性命?”
江承心急如焚,但一时间哪想得到主意。
青衣人向掌中的短剑凝目注视了片刻,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如春风一般,说不出的温雅动人。
“原来是水灵剑。”
江承一楞,不觉移动目光,落在江家的传家之宝上。
他记得很清楚,伯父将这柄短剑交给他的时候,所说的不是这个名字!
“水灵剑?莫非此人认得我江家的宝剑?这么说来……”
江承心中微动,打起了盘算:这青衣人面容温和,看起来应当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说不定……
在他暗做筹谋的时候,青衣人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嗯,还用了天外陨铁。”
青衣人将短剑翻来覆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后,终于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打量江承。
江承心中一凛,也向青衣人看去,试图在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但青衣人面目含笑、眼神深邃,却是高深莫测之极,越看越让江承感到忐忑不安。
青衣人全不在意江承的目光,过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到底看出了什么,他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来如此!”
江承心中一紧,垂下目光,暗暗向罗阮两人扫去。
不知何时,罗一春收起了痛呼声,安静地蜷在一旁。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在江湖上打混多年,知道眼下最好不要招惹青衣人的注意。
趁着无人理睬,罗一春悄悄地吞下了伤药。
但他伤得太重,伤药不怎么管用。
他垂着头,做出伤重难支的模样,藏起眼中的不甘和恐惧。
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人,武功之高绝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
但要眼睁睁地看着御剑之术落入他人之手,却心有不甘!
此外,罗一春还有更担忧的事情:“此人不认识江承,却认得江承所用的那柄短剑!莫不是与江家有渊源?这可不妙!”
“就算没有渊源,为了不走漏御剑术的消息,也会杀人灭口……”
罗一春打了个寒战,顿时将对御剑术的贪念抛之脑后。
保住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他强忍肩膀被洞穿的剧痛,出声试探道:“这位前辈,晚辈是凌……”
他刚刚开口,就见青衣人眉头一皱,一股无形巨力猛地袭来!
霎时间,罗一春感到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如此恐怖的武功,见所未见!罗一春自负武功不俗,在青衣人面前却如蝼蚁一般。
罗一春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了,青白如死人般的面孔上尽是惊骇之色。
他想起来了,适才江承的飞剑快逾闪电,他躲避不及被洞穿了肩膀,脏腑也被震得疼痛不已,显然除了外伤之外还受了内伤!
便在同时,师弟阮一闻也飞了出去,就此生死不知!
罗一春本以为是御剑术的威能,但现在想来,恐怕是这名青衣人出手!
“莫非此人是江家的强援?此番前来是要诛杀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