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回到房间没多久,顾云山就来了。
“你随我来。”
他依旧是提着江承上飞舟。紧接着便催动飞舟风驰电掣地向外飞去,转眼就出了小苍峰。
“我听说师弟自己要求去种草?”
顾云山背对江承站在船首,一边催舟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发问。
“是。蒙真人好意,要留我在小苍峰当个掌炉童子……”江承笑了笑,“但我的修为哪里催得动丹炉!”
“催动丹炉?你听漱玉说的?”
江承目光一凝,听顾云山这意思,难道说漱玉的说话有什么问题?
“漱玉师兄倒是不曾说过什么。”
顾云山置若罔闻道:“含章漱玉来小苍岭的时候,也只是具有灵根的凡人。正好师尊的丹童筑基成功,卸职进了内门,我就去外门,在新进的弟子里随便挑了两个,充作掌炉童子。”
“……”江承无语。
原来当掌炉童子不看修为?这事还真不好说是不是漱玉有意误导。
江承对修真界委实太缺乏常识,方才会以为必须有修为才能当丹童。
“不过,你去种草也不错。”
顾云山说完这句,不再说话。
飞舟带着江承,一路背向金光而行。
江承记得掌门所在的丸山第一峰正好沐浴在金光下,那么现在应该是在向外走?
飞过了连老所在的连绵三峰后,顾云山稍稍按低飞舟,继续向外飞去。
不过片刻就穿过一道牌楼来到了一座高楼前。
顾云山在广场上按落飞舟,扬声道:“李司事何在?”
话音未落,楼里哗啦啦奔出一大群人来。
当先的那人本在高声大叫:“不知哪位内门师兄到此,李峪迎接来迟!”
但一眼看到是顾云山后,满面笑容顿时变成了惊容。
“原来是顾师兄!顾师兄今日怎么有空到外门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慌不迭地要将顾云山往里让。
顾云山却站着不动,只把下巴朝江承一抬,道:“烦劳李司事为他登录外门弟子的身份玉牒。要快!我还等着送他去百草谷呢!”
“是是是!”李司事不敢怠慢,回头朝下属们喝道,“都听到了?还不快去!”
又转头对顾云山赔笑道:“制作玉牒要取血,这位……”
他本来随口想说这位师兄,但定睛一看,江承这修为给他做师弟都嫌寒碜呢!
他尴尬地顿了下,方才续道:“您看是不是让这位师弟进去下?”
顾云山点点头。
江承可不敢象顾云山一样耍威风,老老实实地行礼道谢,跟着李司事的下属进楼去。
楼里很宽敞,左右两边各有一面光滑的玉璧,玉璧上贴满了各色纸张。
正对面是一张长长的玉台,将房间隔为内外两部分。
带着江承进来的那人身影一闪,传进了内间,将江承留在外面干瞪眼。
但他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握着一枚淡青色玉牌,隔着玉台站在江承对面,满面笑容地问道:“师弟怎么称呼?”
“在下江承。”
那人提笔在面前的玉牌上,用金色的墨水写了“江承”两字。
“麻烦江师弟在上面滴上一滴血,普通的鲜血就行。”
江承咬破指尖,在牌面上轻轻一点。
那人将玉牌拿到手中,念了几句口诀,牌上清光一闪,血迹和字迹都消逝不见。
“成了!”
江承道过谢,拿起玉牌,出门去找顾云山。
顾云山不肯进门,李司事就带着大群的下属在外面陪站。看到江承出来,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里暗暗琢磨这两天听到的消息。听说顾真人从外面带了个人回来,莫非就是此人?
顾云山不理他想什么,只对江承道:“办好了?”
江承点点头。顾云山便向李司事道了声谢,拉起江承驱舟离去。
等他们飞远了,才有人小声道:“顾副掌事带回来的就是这人吧?怎么会让他到外门来?”
虽然内门收徒要按规矩来,单只是留个人下来却不难,顶多麻烦点,比如顾悬给江承塞个掌炉童子的身份,规矩上就算过去了。
“真人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懂的?”李司事摇摇头,道,“反正,既然人是顾云山送过来的,意思也就很明白了,咱们别去招惹他就行了。”
“那外门的规矩?”
李司事瞪眼道:“人家是真人看中的,早晚是内门弟子,外门的规矩算个屁啊!能通融的尽量通融了。”
众人纷纷点头,的确是这么个理。他们最高不过筑基七八层的修为,会留在外门司事也就表明近乎无望晋级化元。管好手头的一亩三分地行了,无关的事少操心,也千万不要和有前途的弟子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