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谷底有着世间最柔软的草垫。以至于这最大的有点让石娅寒没有受太大的伤。
“阿笙!”
见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宫霖笙,石头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寒儿,他怎么了?你受伤了没?”
“我没事儿,你先想一想咱们待会儿如何上去。我替他看看伤势。”
眼看亓官华岑渐渐走远,石娅寒才动用仙法。将自己的灵力一波波的注入给他,而宫霖笙的灵力的恢复自然是与穆千涯无关的。
化为小灵凤的小妖王静静的呆在石娅寒身后。她知道她能救他,却也默默的她捏了一把汗。
“赤天绫!”
果然被石娅寒知道了,神器赤天绫不接受仙法的克制。变得更加的动荡不安。
“阿笙,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石娅寒有些手足无措的扶起宫霖笙,见他的神色痛苦万分。最终还是做出了一直犹豫不定的决定。
双臂一抬,万千尘土席卷而来。随着紫黑色光芒大震,那石娅寒竟然让宫霖笙体内两大相克气流顿时乖顺起来。
感应到此的穆千涯也同时舒缓了许多,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竟然是……”细细想来,不由得让穆千涯一阵惶恐。辛亏此时的自己仅仅是只小灵凤。还未完全恢复,躲在洞中还算安全,至少石娅寒发现不了她。
否则,伤势太重的自己,又看见她的这番举动,她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想到这里千涯竟是羽毛都要立起来,若此刻为人身兴许会有满身的鸡皮疙瘩吧。
“石头……”霖笙虚弱的睁开双眼。
眼前的石头样貌很模糊,可那温柔的拂去自己额上发根的双手,自己是不会认错的。可是……红色的双瞳却又如此陌生。
放下宫霖笙脑袋边的手,看着他沉沉睡去。石头轻轻叹了口气。
“阿笙,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这般模样,只能让你再睡一会儿了。”
轻轻放下怀中的宫霖笙。石娅寒盘膝而坐,用了近一炷香的时辰才另自己的容貌恢复回来。
既然为了阿笙,她能用了十年都不曾用过的招数,最后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副面孔。那么为了阿笙,她也愿意用反噬寿命的禁术恢复到他最愿意接受的模样。
“寒儿你!!——”
回来见到正在运动的石娅寒,亓官华岑也是被气得不行。
“你何时学了这禁术?”
“……”
“寒儿!!!”
“华岑哥哥,你就不要再过问了。你打进阿笙体内的火霆凰的妖丹,被炼化了赤天绫。我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
“寒儿!你连命都不想要了么?”
石娅寒终于停下用来“自愈”的禁术,放下了双手。将宫霖笙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转而看着亓官华岑
“华岑哥哥。寒儿的命是你给的,定不会轻言放弃。但寒儿的心如今只有一颗,那是阿笙给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
“没有可是,华岑哥哥。对了,你去寻找出口,找到了吗?”
“有什么事是我亓官华岑办不到的?喏!看见远处那棵树了吗?咱们略施功法它便能乖乖的打开树洞。进入树洞后有根藤枝,可蔓延到半山腰上。你我都可利用灵气顺着藤枝回空灵谷。交给我吧。”
“什么?……”
“宫霖笙啊!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背着他上去?且不说你的清誉问题。若你使用灵气时承受不了这重量,掉下去了怎么办?既然我都陪你下来了。就好人做到底,再帮你把他带上去。好歹我也是堂堂的一代……”
“华岑哥哥!!!!”
见石娅寒惊恐万分的捂住自己的嘴,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怒目的看着他,又看看四周。似乎明白了她的顾虑。
“瞻前顾后的干什么呢?放心吧,我都在这谷底兜一圈了。这样的鬼地方,除了我们三个还会有谁愿意下来?”
“你想多了!我只是怕阿笙突然醒来,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必定会知道我的身份,到了那时且不说他与我决裂。要是因此再不愿接受我的灵力可怎么办?”
“你也知道,赤天绫是什么神器!如今在阿笙体内的已经不仅仅只是两大相克相冲的妖丹了!!”
听着寒儿的话语,亓官华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记得那个叫做席幸的女子说过,宫霖笙是和小妖王一起消失的。可是为何我们下来之后却一直不见小妖王的踪影呢?”
见华岑哥哥并没有把自己话中的重点听进去,石娅寒也是见怪不怪的别过头扶着阿笙就要御剑而去。
然后亓官华岑还是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
“寒儿你怎么了?”
“或许她已经上去了吧。走了!!莫非你还想在这儿过夜?”
“……”
回到空灵谷一切如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大珍兽打斗的痕迹没有了,梅花瓣没有了,方韵宁与席幸也不见影子。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一片生机盎然。却在石柱之下多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寒儿你看,这儿有个小图案。”
“这是方韵宁留下的,她们已经回了客栈。走吧!”
背着宫霖笙的亓官确实没有一点感觉到累的样子,反而是如往常一般的大步走着、飞快御剑。只是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就不能御剑了。
待二人走回客栈已是到了半夜。
“回了?原本要在空灵谷等你们的,结果席幸伤势过重就给送回来了。”
见方韵宁没有什么大碍,还一脸愧疚的样子。石娅寒微微笑道。
“没关系,你们没有大碍就好。她?……”
“哦,她在楼上。医师已开过了药,容她睡醒服用便好。”
亓官华岑将宫霖笙背上了房楼上的“胭脂房”歇息,有了寒儿的灵力与法术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醒来了。而寒儿却是使用了禁术,脸色看起来极为不好。
“寒儿,我为你渡些内力来。”
“不用了。既然禁术已使,削弱的那些寿命也已然削弱,就算你将浑身的内力、功法、灵力都渡给了我,被削弱的寿命也回不来了呀。”
“可是你不……”
“啊呀!肚子好饿。不如你帮我去找韵宁弄些吃的来吧,说不定我吃饱了能恢复得快些呢(●‘?‘●)”
“那好吧,那你别再给他渡法了。好生养着,身体最重要啊!”
“知道啦,去吧去吧~”
见亓官华岑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房间,石娅寒叹了口气。
虽说华岑哥哥常常都在逼着她听那些大道理,老是埋怨她不听他的话,有时还会阻碍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毕竟也是为了她好,说到底了还叫着哥哥呢。
若不是这次出手相救恐怕已是难出空灵谷。可是阿笙也很重要,对于处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自己来说,还不如早早启程,让华岑哥哥早日回去了好。
“哎……”
石娅寒心想,对不起就对不起了吧。既然不能两全其美就只有让哥哥早些回去了。
她转过身来想要看看阿笙,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看看他还疼吗。
“阿、阿笙……”
转过了身看见的,却是宫霖笙早已醒来。眼中有雾,薄薄的一层雾,可是是那么清晰,将他的怜惜与感动一展无余。
“石头。你的伤……”
“没、没事儿。你怎么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石头有些手忙脚乱起来,看着阿笙摇摇欲坠的样子,想要走过去扶住他却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尴尬的笑笑想要顺手倒些水给他却被头发绕了手指,水杯摔落,温水撒了一身。
“石头。”
宫霖笙扶住张慌失措的石头,因为受伤疼得不轻的缘故,让阿笙的整个语调都变得柔声细语起来。
她的身子明显的一颤。她不知他是何时醒来的,也不知道他都听见了些什么。若是让他知晓了华岑哥哥的秘密,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还有空灵谷底,为了给他疗伤而变的容颜,也不知恢复了没有。一路跌跌撞撞的赶回来竟也忘了看看自己的模样。阿笙,这个一直在心里叫着他不能有事的声音。如今就在眼前……
“谢谢你,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了给我疗伤做到这样的地步。但是别再用禁术了,我不想看到我身边有任何一个人为了我而受到伤害。”
“什么?”
看见宫霖笙一脸认真的样子,石头点点头答应下来。抽出被扶住的手转而扶向宫霖笙。带他坐在了床边,将她发现的在他体内的东西一丝不漏的说给他听。
“原来是这样”
“所以待会儿等席幸醒来了。我们便一同商量个对策,一定要将赤天绫取出。否则它会危害到你性命的,知道吗阿笙!”
“嗯,那你先去看看她吧。我在这等你们。”
“也是,你有伤在身不宜走动。那我先过去看看她”
跨出门槛,石头小声的关上房门。拉上正要上来叫她下去吃饭的亓官,便星驰电走般的来到了“青湖房”。
正当带上方韵宁与席幸,回到“胭脂房”的时候。宫霖笙却留下书信一封不见了踪影。
“华岑哥哥,信上写了什么?”
“他说,石头为他已到了不得不使禁术的地步、席幸也为他受伤晕倒了、方韵宁作为凡……作为文弱女子更是不能再因他受到牵连。他是一名不幸之人,若他的离开方可护大家一生周全的话,他愿以孤独为影、终身相伴。”
“阿笙……”
“霖笙……”
石娅寒、席幸异口同声,并不约而同地冲出了客栈。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承蒙上天眷顾,总算是在璞都关口的树下找到了晕厥的宫霖笙。
看着躺在床上三日未醒的宫霖笙、和三日未歇的寒儿,亓官华岑已经是快操碎了心。
“你接下来打算干嘛?他永远不醒你就永远守着他?”
“他不会永远不醒的。等他醒来我就和他一起去空灵谷,那儿灵气盛多、有助恢复。若不能恢复我就永远陪着他。”
“寒儿……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要逼出妖丹不是没有可能。唯一的法子:玄阴牌!用圣儒仙法——焚野神解,即可打开玄阴牌。待到破了那牌阵显出圣池就可获救了。”
“可是……圣池乃天物,虽然可以洗净七情六欲、取出邪派之物、炼化至阴至阳内丹等等。可如今玄阴牌被锁于无星峰山脚下的纤消塔内。我们怎么可能取得出啊!”
“有一个人可以!”
见亓官华岑看向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石娅寒也顺势看了过去。
“她?……我实在看不出她能帮上我们什么忙?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她是不厉害。但站在她身后那个人,来历非同一般。你若不信,明日我会让你看看我的所言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