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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夜中的光

秋月离开了,月光洒在了地上的一人一鸟上。跟着月光,陈寒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明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就连小白的鸣叫,他也不理不睬。

月光被云遮了去了,再也看不见那温柔。

时间仿佛凝固了般,不再向前动了。但是陈寒动了。他起了身,平静地拍去了身上的泥土。

在小白的目光下,陈寒来到了月色前。

他拔出了月色。入手间,一阵清寒之冷。陈寒痴恋的抚摸着,然后把月色别在了腰间。

陈寒转身来到了任飞的身前。轻轻地把任飞的身子立起往自己的背部靠拢,把任飞的给背了起来。

感觉很轻。就像一片叶子,随时都可以溜走。陈寒抱紧了任飞。

“要走了。”他对着小白说。

小白挥动着翅膀飞到他的肩膀停了下来。

“真是的,自己飞嘛。”陈寒无奈地吐槽着小白。

得来的是小白那红嘴的啄击。它得意洋洋地地鸣叫起来。

陈寒撇过了头咬紧了嘴唇,似回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

熟悉的颜色,再也不在了。

“怕了你了。”陈寒微微哽咽了,他甩了甩头,抓起了密室的火把,向着门口走去,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再见了。”陈寒不回头的告别,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归途。

……

秋月所指的出口是一条向上延伸的青石楼梯,看起来幽暗深邃。

此刻这条通道回响着一阵抱怨和鸟鸣,却是陈寒和小白所为。

“真是有够累的。”陈寒抱怨着。他才走了一会,浑身就已经累了。

尽管有火把,也只能照亮前方一点,这就需要陈寒仔细的去确认有没有石头,毕竟这里看起来也是有了一些年岁了。再加上本就是身体素质不太强的人,他此刻没倒下去还算是好多了。

“啾啾。”衣服里的小白附和地鸣叫着。

“你知道就给我出来啊,好痒好痒。”陈寒哭笑不得,只求这位小皇帝快点从怀里出来。

回应的却是欢快的声音和羽毛的挠痒。

一路上小白立在肩膀上甚感无趣,于是就顺势一钻,进了陈寒的衣服里。

突如其来的麻烦,险让陈寒摔了下。

一开始陈寒是发怒的,想把小白给骂出来。结果小家伙越闹越凶。陈寒也是醉了,但无奈苦于不忍把小飞放下,陈寒就忍了。当然路上三外婆,六姑婆的哀求着它出来。然这小家伙已是赖着不走。到最后,陈寒就成了三月的女人了,看起来滑稽不已。

“等到逃出去,非揪了你的毛不可。”陈寒怨念地想着。

突然小白停止了嬉闹,发抖了起来。

“小白怎么了。”陈寒感受到它的奇怪,关怀地问。

然小白依旧发抖着,而且越来越厉害。

突然火把突兀地灭了,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陈寒突然感觉自己的呼吸非常地困难。就像空气被人滴水不漏地抽走了一样。

“可恶啊。究竟怎么回事。”噗通一声,陈寒双膝跪地了。他感觉自己的眼前渐渐地模糊了,身子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着。

要撕开了,要被撕开了,要被撕成碎片了,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陈寒精神快崩溃的时候,腰间传来了一阵清寒之息。清寒之息渗进身体流转了起来,一直到大脑。陈寒近乎崩溃的精神碰到了清寒之息,就像火碰到了水,缓了下来。

痛快,前所未有的痛快,陈寒只觉浑身清凉透爽,已无了难受之感,也无了疲劳之感。就仿若被洗净了铅华。

陈寒永远不知道身上任飞的异变。

就在陈寒被清寒之息解救时,任飞浑身散发出了无数的黑烟。黑烟似有灵性般的全部向出口涌去。无穷无尽,就像决堤了的洪涝一样。

随即,出口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一直传到陈寒的耳际。

“啊啊啊。”陈寒的耳膜当即破碎,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嘶喊了起来。他双耳流出了血,已是聋了。

他当场昏死了过去,生死不知。

时间继续前行,任飞身上已不再散发黑烟了,他浑身无恙。而小白也是被昏死了过去。黑暗的世界里只有陈寒腰间的月色在发着白色的光,把陈寒给包围了起来。

……

雪华城注定今夜未眠。

夜已入黑,但是雪华城却如白昼通明。人们都出了家门,一边看着雪华学院,一边彼此交头接耳。却是谈雪华城今天的山崩。

此刻的雪华学院,灯火齐作,学生们和城里守卫来回奔走着。或抬着受伤人员,或搬弄着物资。

方倾红神色冷静地指挥着学生们的行动,分配给学生们任务。

现在是危急时期,距离山崩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后山已经被完全封锁了,如今里面只有薛耀钱林智华和高级生组成的搜捕队,去搜索后山受伤的人员。

“倾红,琳儿老师在哪。”林智华非常焦急的声音在后山入口响起。

方倾红吩咐了下旁边的学生后,急步地跑了起来。衣服的下沿沾满了泥土,但是她却没有察觉。

“怎么了。”方倾红话音正落,却是抿住了嘴唇。

一个浑身沾满了血的少年被林智华背了起来,他浑身全是伤口,伤口有些已经入骨,看起来非常可怖。

“我们在乱石堆里发现了他,琳儿老师在哪。他快撑不住了。”林智华咬紧了嘴唇,看着少年痛苦的模样焦急不已。

“在西院那边。”方倾红单手一挥,一股青色的光芒覆盖在了少年身上。却是治疗伤口的青木术。

“好。”林智华飞奔而去,背上的少年却是不受颠簸。

“不要放弃啊。坚持住啊。”林智华是哭着呐喊了起来,在这黑夜中,闪亮的像一道流星。

此时的院长办公室里,充斥着压抑的气氛。

李德望看着手里的文书,攥着拳头,使劲地攥着。噼里啪啦的响了。

“十,三,五。”这些字下面分别有同等数量的名字。

眼泪啊,湿润了眼眶。大滴大滴地滑落了下来。

坐在李德望对面是一个络腮胡子身穿灰黑色劲装的中年男人。头发长而且散乱,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他身板挺拔,满是硬茧的手摆弄着玉杯。

李德望抹掉了眼泪,阴沉地问着中年男人:“志兄你看这次山崩是何人所为。”

中年男人停止了手中动作,面色平静地看向李德望,缓缓地道了:“大能之辈。”

李德望的拳头砸在桌子上,瞬间桌子碎成两半,化成尘埃。

“跟二皇子有关?”

男人在听得二皇子时,手中杯子顿时被握碎了,鲜血飞溅了起来。

“不清楚。”他的话语多了一丝冷漠。

李德望仿佛习惯般了,他披上了大风衣,收了收袖口,对男人说道。“我要去东山边的大洞探察一下,那里就是邪念之物的出现的地方。而且从傍晚开始我就察觉到那边有两股巨大的力量。你去不去?”

男人点了点头,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斗笠,戴了上去。

“走。”李德望把门一推,与男人齐齐飞起,向着后山的东面而去,却是“小城堡”之处。

雨停了的夜空星火布满,若不是遭遇此灾,李德望恐是躺在卧椅看着夜景,骂着老羊须。

早上还是郁葱的森林,如今已成了败落之地。深渊旁的枯木全部东倒西歪,枝破叶烂。

李德望御空而立,看着这深不可见底的大洞,语气凝重地说:“就是这里了。”

男人不发一言,看着下面的黑暗。

突然,他的双眼眼冒白光,直接射入深渊里。

一会,白光消散,他的额头满是汗水。

“看不到边,估摸五百米深。里面好像有邪力在溢出。”

李德望点了点头,挥了挥风衣,却是向着深渊里飞去。

“走。”一红一白两道光芒如同流星一般飞向择人而噬的黑暗之口。

急速飞行所产生的罡风吹得他们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刮得他们脸庞生痛。

“什么声音。”正飞行的男子惊叫了起来,一改他先前平静神色。

“怎么了,志兄。”李德望听闻如此,大声的询问着。

“快离开这里。快。”男子施展了夜中白虹,这一看,却是骇了心神,急忙地高喊了起来。

李德望不疑有他,跟着男子拼命地往回飞去。

终是冲了出来,在这天空下冲出了一道轨迹。

他们回头看去,依旧是无边的黑暗。

“志兄怎……”话还没说完,耳边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似千军万马而来。

“嘣。”李德望看到了,无尽的水从深渊里轰了出来,作泉涌状,洒满了这一片天地。顺着地势全部涌入了山崩引起的深渊。

李德望和男子已成呆状了,他们浑身被水淋湿了,就如同他们的冷汗渗出了全身。

然更震撼的场面这时才开始。

一道白色的光柱从不远处的山冲了出来,一直连接到天际。它放出的光芒直接照亮了整个雪华城。

那光柱散发着神圣的气息,光明,冷漠,不容侵犯,不容亵渎。

雪华城的居民,游客商客,鸡犬鸭鸟。全部无不例外地跪倒在地臣服了起来,因为内心的震撼,激动,恐惧。

饶是李德望和男子此时心中也有一股跪下的念头,然内心深处的自傲却是使得他们挺直了腰杆,看着近乎神迹的一幕。

光柱继续放大,最后光芒浓厚到进乎实质了。里面蕴藏着毁灭的力量,一旦释放出来,李德望毫不怀疑,雪华城立刻会变成死亡之城。

就在此时,光柱出现了异变,光柱的外围出现了裂缝,渐渐地变大,最后整个光柱碎了起来。里面巨大的力量还没来得及孕育就被打破。

这时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雪华城的人看见了,光柱爆炸了。

待爆炸停歇时,李德望看见了。巨大的深渊出现在了眼前。

无尽的水涌入其中,像脱枷的猛兽凶猛。

李德望伫立风中,茫然的不知未来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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