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坐在一旁,托腮端详着他,连他耳边的一小颗黑痣都不放过。心想,这个长相俊美,冷酷异常的男子,原来也有这么弱的时候。目光顺着他的耳根往下移了,透过淡黄色的药水,可显明看到他胸口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其中有一道正对心口的伤疤最为深。她不由的蹙起眉头,心想那一击肯定差点要了他的命。
她望着那道疤,发起了呆。甚至都没发觉那男子已缓缓睁开了眼。看到的便是她像花痴一样盯着他的胸口发呆。
“你看够了没。”男子沙哑的声音,惊醒了她。吓的她差着磕到下颚。
“那个…你醒了。”她站起来弱弱的问道,毕竟做了亏心事。
“为什么不让人把本王送到房书?”慕子萧看着眼前女子突红的脸,不由觉的好笑,她竟然也会脸红。
千雪不明他眼中的笑意为何,“你病成这样,我要是还把你送去书房,府里的人该猜疑了。”
“哼,你放心,就算他们有所猜疑也不会传出去的。”不知为何,慕子萧心底有那么一丝丝失望。
“哦,那看来是我想多了。王爷竟然醒了,那就请回书房吧。”千雪莫明的来气,好一个高傲的王爷,为了照看他,她在这呆呆坐了两个时辰,他醒来一个谢也没有,还置问她。
慕子萧没想到这女子翻脸这么怕,刚才还一幅娇弱含羞的样了,转眼间变的冷若冰霜。
“竟然你戏都做足了,本王怎好拆你的戏台呢,何况我这药浴还得泡足四个时辰才可。”
千雪嘴上得了便宜,见好就收,“竟然你醒了,我也无需在这呆坐着。”说着她便转身要出去。
“本王口渴了。”慕子萧望着她的背影淡淡的说道。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还真是不容小视,胆子大的出奇,虽说他们名意上是夫妻却无夫妻之实,可她对着他赤身竟毫不避讳,真不知她是个怎么样的人……还有那天在湖底那个吻,她是不是全忘了?
她脚步顿了一下,还是一句话没说出了内室,走到寝厅这才回头往里撇了一眼,嘀咕道:“渴死你。”
她嘴上虽说的狠,但脚步还是移到了桌边,端起水壶又进了内室。庄先生说他醒来定会觉的口渴,让人备的温水。
慕子萧看着又进来的女子,眼底跳过一丝不明的东西,又见她把水壶放到案上,这才给他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千雪走到桶边,手往他面前一伸,“给。”极不情愿的样子。
“我手没劲。”慕子萧忽然有点尴尬,连自称都变了。
女子美目不由的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把水杯递到他嘴边。男子低头一口饮进,“再倒一杯。”
某女觉的自己的耐性被挑战了,她强忍住那股欲泄的气,又给他倒了第二杯水。
男子连着渴了四杯水,见女子的脸快成冰块了,这才没再喝,便闭目养神。女子看着手中空杯,举起杯子作势砸他,撅嘴瞪眼。不想男子突然又睁开眼,她的小动作被人尽收眼底,冷俊的脸上多了一丝嘲笑,“本王忘谢了,多谢王妃的照顾。”随即他又闭上眼。
千雪收回空中的手,咬牙切齿走回案边。转身出了屏风往床榻倒去,心想,看了他一上午了真是累死了,坐在那腰都坐酸了,自己也休息一下睡会觉。反下他都醒来也应该不会再有事了。
她双脚一蹬脱了鞋,便翻身睡去。
千雪一觉睡的很香,可能是这几天累着了。
当她醒来时,外面天都快黑了,那人泡药的时间早到了,她忙起身去屏封后面看,那里哪还有人呀,连浴桶都不见了。
这样也好,免的相见尴尬。心想还是让权伯找两个丫鬟回来伺候他吧,这样自己也不用亲自出手。
酉时,言茹从外面办事回来。得知慕子萧回府了,双眼看着千雪那叫一个精光闪闪,眼中之意明显不过,就是让她把握机会。而千雪全当作没看到。
这两天言茹、小慧也挺累的,千雪让她们用了晚膳早歇息去。
因为下午睡的太久,这会她倒是精神,没事便去了趟账房,刚好碰到权伯,顺便又问他这两天事办的怎么样了,是否全落实了。
权伯不愧是王府的老管理,办事马利又稳,两天的时间基本上把事都办妥了。
权伯见事情也都办的差不多了,他心底的疑问也得解一解了,不然无法与王爷交待。
千雪也不再满他,把她的猜测与打算跟他大致的说了一下。权伯听了甚是惊骇,对于今年的天气于往年的不同常觉的她所言极有可。心里对于她小小年纪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与洞察力暗暗佩服又甚感惨愧。直夸她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