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大学时代的我就已经是一个比较怀旧的人;无论是与现实脱节的思想、还是孤独的气质,都有着旧的气味和痕迹。
记得大一军训的时候,某个晚上出操,中途休息,教官组织学生搞文艺表演。我被推出队伍后,竟然用蹩脚的普通话朗诵了海涅的一首情诗,唱了动力火车的《第二次分手》。
不过,我是一个长相还算隽秀的青年,所以在陈旧的影像中,并不是没有吸引女孩子的地方。所以,当我出列表演的时候,很多女孩都流露出了颇有意味的眼光。
后来,我们方队的一个女生在训练休息的间隙就站在了我的旁边。她的名字叫陈红,是我大学期间接触的第一个女生。
有一次,课操结束,我们竟然一起去食堂吃饭。也许,大学同学在一起吃餐饭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但对于我们的关系来讲,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至少,我们在心理上彼此接受了对方。
她带我去的地方是一个简餐厅。她毫不讳言来这里是因为饭可以供人吃饱而不另外加钱。接下来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让我相信了眼前这个清秀的女生的话。
看她吃得如此的香,我到柜台买了两瓶饮料过来;递了一瓶给她。她匍匐在餐盘里的脑袋抬起来,看着我说,妈妈让她不要随便接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吃的东西。
看着她,我想,难道自己成了大灰狼了吗?
在我感到有些尴尬的时候,她哈哈大笑着,把饮料打开,递了一瓶给我。
在接下来的军训生活中,和我唯一聊天的女生就是红了。我对班集体的零星认识就是从她那里开始的。比如,班上总共有多少人啦,男女生各是多少啦,有几个女生宿舍啦,几个男生宿舍啦,班主任是个怎样的人了,班上的某某怎么样怎么样了,等等。
有一次,她告诉,班上的学生,特别是女生都在议论“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想到像自己这样孤僻的人还有人关注。
也许是沾了红的光吧,我想。
而这时候,红却颇有意味地望着我的眼睛,我极为无害地回视她,想让她明白,我们都是无辜的。
红故意夸张地表现出失望的表情。
由此,我觉得红是一个很有趣的女生。以我的性格和她在一起,虽然显得被动,但不会觉得拘束。我想她肯定也把我的木讷当做了有趣。
总之,当所有的学生都争着大大的好奇的眼睛打量这所新鲜的大学,周围这些陌生的面孔的时候,我们好像有了小小的默契。在我猜测我们是否能够发展为朋友的时候,军训结束了,我们接触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刚开学那阵,她也许是为了给老师留给好印象,总是跑到前边占座,而我,学生时代一直都是习惯坐后排的。于是,我们不自觉地就疏远了。谁也不主动去接触对方,由最开始的无心,到最后的小心翼翼地避开彼此。
我想,以她活泼的个性,肯定有不少朋友吧。
不过,很快,我们就没必要微妙地避开彼此了。因为,从第二周起,我开始整天整天地旷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