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三年一度的美人赛事盛典正式拉开序幕。
参赛的总共有十三城的美人,统共十三位佳丽角逐天下第一美人的宝座。琴棋书画女红厨艺茶艺舞蹈等都是审核标准之一,只有通过这些考核,最后一道才是摘开面纱,比拼容貌。
水面上建造了一座可容纳数百人的高台,皇帝皇后已端坐在王座上面,高台上还有不少权贵端坐着,高台周围是成千上万数不清的画舫,人头攒动。
江上水波荡漾,月亮星辰沉默地睡在水中,所有画舫统一后退,让出一条碧波水韵路,一艘画舫从远处行驶过来,画舫上张灯结彩,顶上漆着红漆,船柱雕花画叶,各色彩灯悬挂在上面,画舫窗户处缀满了珠帘,珠帘掩映下隐约露出十三位美人曼妙的身姿,十三位美人都是统一的秀服云裳,统一的珠宝首饰,统一的面纱覆面,
画舫终于停靠在高台下,十三位美人衣带当风,莲步轻移,一个接一个踏上高台的楼梯,往上走去。
十三位美人站定,俱都跪下身去,高呼皇帝万岁,皇后千岁。
皇帝抬了抬手,道声起,十三位美人这才起了身,依旧是低垂着头。
宦官一扫拂尘,从玉盘里取出玉牌,将玉牌一一递交到各位美人手中。
碧波荡漾,火树银花,“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一束束耀眼的光线射向天空,绽放出一朵朵银色的烟花,似流星徘徊在夜空之中,似与夜空中万千星辰争辉,似天女散花一般将江面照亮如同白昼……
欢声笑语融成一片海洋,“啪”地一声,一束烟火失了准头,烟花化作万千小火星像高台上坠落下来,拖着长长的,无比闪耀的尾巴落了下来……
薄意依旧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早在登台前,她就闻到了身旁的边城第一美人衣裳上极淡的火药味道。
那烟花的突然坠落,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就在此时变故陡生——边城第一美人突然浑身都灼烧起来,很快烧成了一个火人!
尖叫,恐慌,害怕,叫嚷……交织在这个夜晚,没有人看到迟春木掩映在白色薄纱下的淡淡笑容……
卫大将军执掌十万大军驻守边城,边城的第一美人乃卫大将军幺女,皇帝十分倚重卫大将军,当即下令彻查此事,多日来却无法查出真相,可是这件事情必须给卫大将军一个交代,皇帝立即下旨,撤去秋威的礼部尚书一职,整顿礼部上下等等。
五皇子为保礼部尚书,接纳一名谋士的提议,与风尘仆仆赶来京城的卫大将军商讨,卫大将军见幺女凄惨如此,五皇子为保心爱之人的父亲,竟然如此行事,实在有失公允。当即倒戈到三皇子麾下。
五皇子一下子失去两个强大的助力,此消彼长,三皇子自是春风得意。
迟春木铲除心腹大患,本应开怀,可是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稳,为着那突然出现的陶城第一美人,陶城乃边陲小城,不比这些覆庶之地,过去百年间陶城派出的人选在美人赛事中均排名垫底,后来干脆多年来都未曾派出过人选,她之前所收集到的资料都是陶城今年不会派出人选。可是这次这位陶城第一美人却突然凭空出世。
已经被迟春木纳入视野的薄意尤不知情,正与郝俊相谈。
“不是意外,礼部尚书主管科举,祭祀,礼仪,外事活动等多年,从未出过纰漏,为什么这次一个美人赛事偏偏出了这样的意外?并且边城美人身上有着火药味。这次出手的人是迟春木,迟春木背后是三皇子。落马的礼部尚书,倒戈的卫大将军都是五皇子的人,明白?”
后来迟春木可是嫁给了这位齐小候爷郝俊,她出于好心提点这个心无城府的郝俊,郝俊怎么说也与她相处多日,又给她办事尽心尽责,怎么说也不能让他被迟春木磋磨死。
薄意的一番话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郝俊生性纯良,但并不代表他愚蠢。
“师傅,你……早便知道?”郝俊满脸不可置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知道又如何?”薄意没有否认,反而有点奇怪他的大惊小怪。
“也就是说,原本......你是可以救她的,是吗?”郝俊胸膛不断起伏,连连后退几步。
“是又如何?”薄意有点不耐烦了,她并不喜欢郝俊现如今这样的表情,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她就站在你旁边!你眼睁睁看着她被烧成那个样子!她才十几岁!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论你们如何筹谋斗法,她都是无辜的啊!”郝俊从未想过不过是一场美人赛事,却藏有如此多的龌蹉龃龉,甚至涉及朝堂的党派之争!
“你给我好好说话,这次的烟火事件并非我设计,与我何干!”
“对!对!对!与你何干?你不过是见死不救罢了!你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你只是将计就计罢了!”郝俊情绪十分激动,“你如此行事,与那些人又有何分别!铁石心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薄意并不做辩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她如此行事,自有她的道理,既然有人出手扫清障碍,她为何要拦着。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
郝俊终于对她失望透顶,他将怀里的那本轻身功法的武林秘籍拿出来,书籍被他保存的很好,用一层绫罗仔子细细包裹着。他将它重重地丢到薄意面前的桃木桌上,绫罗散开,露出里面的蓝色书面。
薄意面沉如水。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她对他有着救命之恩,现在看来当时她救他不过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不然他早已经葬身崖底。相处短短数月,他早不是之前那样随便口头上称呼她为师傅而已,而是已经从心底把她当成自己的师傅尊敬。
回想那日月色正好,她一袭黑色劲装,黑色面具,立于树枝枝头,就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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