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登门提亲,自然是大有学问的。比如怎么穿着打扮才算得体,如何开口表述比较打动人心且不会失礼。博亚虽不用三媒六聘,置备礼品也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人家岂不觉得你是在空手套白狼么……
非常遗憾的是,以上种种,我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我想我当时肯定是兴奋过头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兴冲冲往逐星家赶去。
眼见她家就近在咫尺了,想到以前都是偷偷潜伏在后窗,今天头一回堂而皇之地走大门,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何况我是一个年轻帅小伙子,怕他什么。想到这儿,便调整了一下气息,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可她家大门就在眼前了,我走了几回竟然都生生地从那门前绕了过去,而且走得越快就绕得越远。
真是奇了怪了!我停下来定定神,眼睛瞄准那扇门,像百米冲刺一样直冲过去。可脚底像被鬼神托着一样,明明找对了方向,却眼见着离那扇门越来越远。莫不是大清早地遇着鬼打墙了吧?正想着,突然像撞上一扇玻璃门,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却“咣当”一声撞得我两眼一黑,顿觉天旋地转的。我忙伸手去摸鼻子,今天可是要去见丈母娘的,可别把鼻子撞出血了…我摸了一把放到眼前,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连五个指头都看不见了!
这是哪个蠢鬼,竟敢一再地戏弄我!我一下子就火了,拔剑一通乱挥。神兵寒光熠熠,几下就将眼前黑雾给舞散了。
“天慕,快住手!”
这谁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灭世首领。只见他一边慌乱地躲避着剑气,一边喊我停手。我才看到,四周树木倒了一片。幸亏没其他人,不然也定被我误伤了,于是赶紧收剑入鞘,嘴里还愤愤地骂了一句:“可恶的蠢鬼!”
“少祭司因何这样狼狈啊?”灭世一脸关切地问我。
见他语气肯切,不像是来看笑话的,便把刚才的遭遇说给他听。说着我就要迈步往他身边走,谁知“咚”的一声又把额头撞得生疼。看来黑雾虽然散了,我的身子却依然像困在一个玻璃罩里面,只是断岳斩刚刚却为何没能将它击碎?
他听完笑着说:“只因我部毗临万窟禁地,多毒蛇野兽出没。你刚才所遇乃是我部独创的拒魔阵法。”说完他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向我一指,就看到一圈白光从我四周敛入地底。
我试探着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有了,想是阵已破了:“也是奇了,以前怎么没遇到这么怪异的阵法,今儿个要事在身,却又偏偏着了道,弄得狼狈不堪。”我忍不住向他抱怨。
“此阵还可阻挡本部族人不想接待的外人,少祭司要去拜访哪户人家?我可去要他撤了这阵法。”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一惊,莫非逐星家人知我要来,而且还不愿意见我?这可如何是好…于是回答灭世说:“算了吧,既然人家不愿见我,我去了也是自讨没趣,我还是改日再来吧”。说罢向他拱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少祭司请留步!”灭世急忙唤我。
我回过头狐疑地看着他。
“少祭司既然来了,不如去我那里坐坐,你我叔侄好好聊聊,也许能解开你心中的疑惑。”灭世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说。
连叔侄辈份都搬出来了,我盛情难却,只得随他去了。却不知这一去,已经往他的惊天阴谋里踏出了第一步。。
来到灭世家中刚刚坐下,他便问我:“你与逐星姑娘相处得如何了?”
“我们很好啊,叔父你如何知道的?”我很奇怪,莫非他能掐会算不成。。
“当日我接大祭司急令,特招逐星入训练营,可后来出征戈兰雪山时又把她的名字剔了去。我起初还不知就里,后来才恍然大悟,大祭司是要给自己的孙儿创造机会啊。”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弄得我怪难为情的。不过他若不说,我至今都不知道爷爷的用心良苦。
“侄儿不必害羞,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何况你们一个少年英才,一个花容月貌,实乃天作之合。”
“可如今,她父母不知为何要将我拒之门外,想必是不同意这桩亲事。。”我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非也非也,只是事出有因。”
“哦?有什么原因?”我急忙追问。
“祭司夫人从来活不过四十,逐星父母岂会舍得女儿早亡?所以不许你们来往也在情理之中。”他看着我的眼睛,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我大惊失色,“荒谬!”
“侄儿不必疑虑,此事族中谁人不知,只是都在刻意瞒你罢了。我今个若不给你指点迷津,你不知道还有多少弯路要走。。”
这种事他岂敢撒谎来骗我,于是放缓语气问他:“叔父今日邀我来,是有破解之法相告吗?”
“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与你听,我灭世却不怕。我不能眼看自己的侄儿与心爱之人不能长相厮守。只是你需发誓此事绝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大祭司!”
我一心只想知道破解的办法,并没有考虑其他,便立即答应了他。
“相传万窟禁地魔宫中有一面宝镜。世上任何降蛊、诅咒,只要对着它虔诚祷告便会瓦解失灵。只是禁地凶险异常,又有上古魔兽镇守,大祭司若知道我透漏这秘密给你,定会雷霆震怒。。”说完,他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一拍胸脯:“叔父一片真心为我,我岂能出卖叔父?天慕以性命保证!”
灭世方才点点头说:“那侄儿你行事之前也要思虑周全,小心为上。希望你与逐星姑娘早结一世良缘!”
正经的事儿已经说完,又心不在焉地叙了些闲话,我才找了个机会起身告辞。
从灭世家中出来,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终获破解之法,忧的是谁人不知万窟禁地是祭司一脉的罩门,擅入者断无生理。。
愁肠百结地回了圣境,爷爷却不在山上,不知又去了哪个部落处理事务了。我一个人倒也逍遥自在,只是夜里常常烦恼纠结到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