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重要人物列表:
公子成冉;
马夫。
当红日开始向西落下的时候,城市的天际线就开始变得昏暗起来。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天际线,或保持数百年不变,或随着王座的更迭而上演不同的画面,作为王国首都的中城则属于后者。大陆北面的这座城市,已经装载了太多的不幸: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但疾病、贫穷甚至暗杀却像潮水一样涌动在首都的大街小巷。不论昼夜,这里都散发着难闻的臭味,都有人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以至于人们说:中城的任何事物都比死灵大军更加恐怖。
成冉的车队沿着古道朝向南面的荣林河谷走去。在这支队伍里,成冉是孤独的,因为在他看来,作为王子,要有一颗独立的心,以便能让自己全身而退,手里的水壶瓶就是例证。他觉得对于世间凡尘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超脱于世,用第三只眼睛看世界,在掌握最高权力、获得绝对优势前,必须秉持不结盟、不对抗、不参与的原则。他觉得,这是通向王座的最佳方式。
夺得王座,这是他思维最深处的渴望,他想以自己的意志,动用王座的权威来支配和改造这个世界,把它变成他想的那样——使自己的国度达到文明的最巅峰。
历史上,这个国家曾经多次达到了文明巅峰,但每一次巅峰都在突如其来的战争中化作灰烬。这个世界注定是一个公正为强权让路的世界,但是成冉偏要改变这种状态,他想与其它势力共同建成一个等级森严而又公正合理的从属关系,并用牢不可破的协议锁住它,用以维持稳定。但生性让他难以这样做,他不是一个愿意示弱妥协的人。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或将成为王座的继承人,因为别人都认为他善于权谋,而这个新王国,也需要这样一位智多星式的统治者来把控大局。不过,由于历史上的一些偶发性因素,让他树敌很多;不仅外面,就是其家族内部,也有人不喜欢他。比如她的姐姐——成洋,她一直认为是弟弟毒杀了自己的女儿。
古道上,成冉的队伍并不沉寂,在他身旁的一名马夫一直在开着玩笑,甚至饶有兴趣地说了这样一段不像诗歌的诗歌:
冰人从火堆里起来,在遥远大陆的某一处,翻山越岭,来到古道的尽头;
火堆里走来的冰人,那支死灵大军,不怕寒冷与火焰;
火堆里走来的冰人,那支死灵大军,惧怕大海和雨幕。
成冉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喝了一口茶水,叫到,“你们这帮没文化的,在胡说些什么?不仅毫不押韵,而且前后矛盾,不知所言!冰人,怎么可能从火里出来?怎么可能还怕水?”
“王子啊,我怎么可能和你一样?一方土堆,就是我最后的归宿,像我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以天为被褥、以地为床板。”一阵笑声如箭一样来袭。
“哼,答非所问,驴头不对马嘴!”成冉端起水壶,将仅剩的茶水喝个精光,“还有水吗?”
马夫让他问他的侍从,而事实上,成冉并没有带侍从。
夜幕降临了,马车队的火把已经点燃,如同一条火龙,点缀着古道。虽是盛夏时节,但成冉仍然感觉有些冷,他把衣服紧紧裹在自己的身体上。已经过去两天了,此时此刻,他不知道中城现在的情况如何,有多少人患病、多少人死去。他走的时候没有请示他的父亲,现在,他只想快点到达荣林,然后立即返回。成冉王子认为这是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两场战争,一场是拯救首都居民于水火,一场是争夺王座政治资本,而在他的眼里,这些马夫显然算不上战士。
这条古道的两端无疑是两个极端:北方是一座大城市,王国的首都,南端则是近乎废置的防卫长城,上面驻扎着守卫者联盟的一支小分队,数千年如一日,疲劳地注视着几公里外王国的海疆。再往前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潭渊沼泽,沼泽南面有一堆硬石海滩,似乎是人为砌成的,那里就是古道圆盘的起点。他们不知道,古道的南面将会发生什么,虽然它曾经发生过,但是所有人都忘了它,即使记得的人,也觉得它仅仅是一个传说。
当然,古道两端同样也是另外的两个极端:北方不幸而南方幸运。北方常常发生自然灾害,或者面临战争,南方则是一片安定和风调雨顺,犹如世外桃源。然而无论是不幸还是幸运,他们都面临着潜在的危机,或许时间已经不多,或许还有很长时间,但在危机面前,时间长短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懂得利用时间,让它成为自己的利器。
“殿下,我们到了,前面的那个河谷就是荣林,出了荣林,就不再是内区了,那里有火光在闪烁,我们最好小心一些。”长久以来,中城的人们习惯于将首都直辖的领区称为内区,把直辖区外的领区称为外区。内区往往被入主中城的剑峪势力实际控制。
“外区又如何?现在这片大陆是个统一的王国。你让我想起了格滨,那个不把王室放在眼里的家伙。”提到格滨,成冉就浑身不适,虽然格滨已宣誓效忠于自己,但在他眼中,格滨仍是一个顺风倒的墙头草,即使穷尽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但成冉必须利用他来增强实力、巩固势力。
“鹰眼情报网总管——格滨爵士?”
“把你那堆肉麻的前缀和后缀全都省了吧!对了,提醒你一下,我就是从这里打进中城的。这里易守难攻,所以为了后方安全我就在这里部署了四千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驻防军,前面火光闪烁的地方就是驻防军的营帐。”成冉将他的胸针取下来,“这就是我有权调集军队的凭证”。
“好精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飞鸽传书呢?让你的军队采集石灰与木炭,这样不就快了吗?”
“你真的认为飞鸽能将命令传达过去吗?它们仅仅是动物而已,况且也不认识我的驻防军。更何况,军队有自己的任务,虽然我握有权力,但也不能随意调动,从荣湾到中诚比较远,不能让军队连续几天都执行非军事任务,否则就会让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掌握机会。”
“那驻防军一定会有大量车马,我们可以借用一部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自己带车马呢?”
“军用物资为保证安全也不能随意调用,况且我们所需量很大,不过开采和装载可以让他们帮忙。”
荣林河谷既然称为河谷,就一定有一条河流过。这条河名叫青溪,发源于南面的青溪山脉,经过荣林河谷后向东转了一个弯道,最终流入东大洋,因此,这条河没有滋养首都中城。
有时候,世界地理就是如此奇妙,在这么潮湿的地方却盛产石灰与木炭,事实上,这里的地下潜藏一座火山,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荣湾的驻防军很快发现了这只规模浩大的马车队,立即调动了军事力量进行拦截,不过这一调动着实令马车队惊出一身冷汗。
“王子殿下,你的军队叛变了吗?为何向我们逼近?”随行的马车夫惊恐地问。
“不要慌,他们没有收到消息,不知道我会来。”
驻防军手中的火苗铺天盖地而来,马蹄声滔滔不绝于耳,大有备战之势。
“前面的车队注意!古道荣林站处于戒严状态,车队没有命令禁止出入荣林!”
“我下的这一命令。”成冉对他的随行人员说到。
夜幕中,驻防军已经抵近,理所应当的认清了成冉王子。
成冉有一支自己能够直接指挥使用的军队,这让他在中城的政治斗争中握有一张王牌。现在,他必须保证这张王牌不倒戈,并且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视探荣湾驻防军也是成冉任务之外的任务。
郊野的火把照应着头顶的星空,铸成一幅美丽的天地画。郊野的火把,就像头顶的星空一样,杂乱而有序,成冉觉得一个强大的国家应是这样的:表面上看很混乱,但事实上却很有序,是一个稳定而又美丽的仙境,能让人民感受到幸福而充实的生活,能够稳定地支撑一个庞大国家。
此时,他感到手里的攥着的胸针突然有一种波动,这种波动从来没有见过,他低头看了看,这枚胸针的两端指向南北两个方向,为什么会如此?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脚下的那块巨石,他将胸针抵近,却发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胸针立刻被它吸附在其表面上。
“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