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孙子看了好一阵子,王老这才一脸笑意的问道:“昨晚结束后你是把人家丫头送回去了还是……?”
王晨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老爷子以为自己整晚都和孟婉琴在一起,顿时就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王老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忙继续道:“没什么,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不过你放心,你爷爷虽然年纪大,却绝不是那种老古板。只要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爷爷保证不干涉。”
王晨无奈道:“爷爷!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昨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好吧?现在连普通朋友都还算不上呢。而且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的?”
王老挺了挺腰,得意道:“什么叫变得这么开放?想当年我和你奶奶……”
见老爷子又要开始吹牛了,王晨连忙给他打了个眼色,并看着他的身后咳嗽了一声。
王老顿了一下,马上心领神会道:“……我和你奶奶那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明媒正娶。相亲相爱了一辈子,你小子学着点吧!”他对自己的临机应变感觉很满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慢慢转过身,想象着老伴那一脸满意的神情,保不齐还会因此夸自己几句。
可没想到身后却空无一人。当王晨肆无忌惮的笑声传入耳中后,王老这才明白是上了这个臭小子的当。转身欲踹时,王晨已经跑得不见了踪迹。
孟千修此时正拿着尤斌那辆车子的照片坐在书房头痛不已。得罪谁家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尤家?大哥眼看着就要去岭南省履新了,家里人当初为了这个副省长的职位可是付出过不少代价的。
考虑到让大哥一直待在自家的地盘固然很稳。但也会给上边的人传递出一种他是那种经历不起风雨的温室花朵般的感觉。那样一来,大哥将来最多做到省部一级,甚至连政治局委员都没戏。
所以家里就决定让大哥去其他势力的地盘历练一番。
但这个地方又很难选择。首先,必须是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强烈利益冲突的,否则就不是历练,而是跳坑了。看看王振中的境遇就不难理解,孤零零地在楚江单打独斗,几乎处处受制,要不是他走****运,凭着儿子的关系查出了个国宝走私的大案,怕是也只能落得个黯然离去的下场。
其次,还不能是一向和孟家关系不错的,否则让上边的人产生被愚弄的感觉那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经过一家人的反复商讨,最终把地点决定在了岭南。因为那里向来都是尤家的势力范围,而尤老爷子又向来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除了和王家是几代人的交情外,同其他人家都没什么过多的往来,属于那种既不同人结怨也不会去刻意交好的。相信以大哥老沉持重的性子,应该能在那里站稳脚跟。
然而这也并非那么容易就能运作的,为了促成此事,孟家不得不做出牺牲。孟千修自己就主动从发改委的一个实权位子平调到了环保部的宣传教育司做个闲职,以此向众人展示孟家的诚意。
当一切终于安排妥当,大哥去岭南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现在却突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尤家会怎么想?肯定会以为孟家想要通过抓住一些尤斌的把柄作为砝码,好给大哥在岭南的晋升打些提前量。如此一来,他们难免就会对大哥产生戒心,到时莫说从中掣肘,单单是把大哥这个副省长给架空起来,未来再想凭着这次的履历进入中枢可就难比登天了。
孟千修越想越觉得此事太过严重,但又实在没什么好的对策。不得已,只能给父亲打去了电话。
“你确定他们已经发现了那些都是咱们的人?”听完他的分析后,孟老追问道。
孟千修道:“不能完全确定,但八九不离十。否则无法解释那名警卫的突然消失,至少也该质询几句吧。而且我认为这些并不重要,咱们还是应该先作好最坏的打算。”
孟老道:“嗯,有点道理。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孟千修又道:“我觉得咱们应该主动过去把事情解释清楚才好。否则不知道接下来这事会往什么方向发酵,毕竟现阶段是大哥最为关键的一步,绝对不能走错啊。”
“行,我都知道了。我下午便去尤家登门拜访。”孟老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怎么想,但语气仍是十分平静。
尤老听秘书说孟老竟然亲自登门,并且之前连招呼都没打,心里颇有些不解。
这是孟家老大准备去岭南上任了,所以特意过来示好吗?但他应该知道自己向来不管这些琐事的。
他是军伍中摔打出来的性格,对于这样的老牌政客总觉得有些不够爽快。不像他和王老这些人,想到什么就会直接去做,从不管什么叫谋定而后动,所以两家向来没什么来往。
但人已经来了,也不能太过冷落。于是马上便吩咐尤斌迎了出去。
尤斌到了门口深鞠一躬道:“孟爷爷好,你先进去坐,我爷爷换衣服去了。一会就过来,您别见怪。”他的脑子虽然不够灵光,但对于这些礼数还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
孟老笑呵呵地道:“怎么会?要怪也该怪我来的太突然,而且事先也没打个招呼。”说着便上前亲切的拉住尤斌的手,接着感叹道:“唉,时间过得真快啊。连你们都已经这么大了,看来我们这些老头子离入土也不远了。人只要一老就难免会犯糊涂,如果我们这些爷爷辈的人哪天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们这些年轻人可要记得及时提醒才行啊。”
他这话纯粹只是为了试探,说完后便盯着尤斌的眼睛,打算看看他的反应。
尤斌却大喇喇的点头道:“是啊,我爷爷就这样。之前明明是他要做的事,但转过头就不承认了,非说不是他的意思。还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头上,害我经常为了这个被我爸教训。”
孟老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心道,这小子够直接啊。这么说明显就是让我别拿小辈的不懂事当借口,看来他们已经认定了,监视他的事是由我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