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屏幕显示有多通未接来电,还有几则语音留言。
他听留言,果然是江妙雪,她带着哭音,句句祈求,揪扯他心弦,他没想到面对她的时候,哪怕是声音都让他这么难受,这么后悔听到她的声音……
“……你连见我最后一面,都不肯吗?”江妙雪哭着质问他,听得出已在崩溃边缘。
“好,你就走吧!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恨你,我恨不能现在就杀了你,恨不能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个恶魔,你是魔鬼,你会收到神的惩罚!所以……不要出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要再看到你了……”
手机从他冒汗的掌间坠落,在地上敲出清脆声响。
贵宾候机厅的服务人员走过来,替他捡起。“先生,你应该是这班飞机的旅客吧?所有乘客都登机了,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柯以桀绷紧了压根伫立原地,听而不闻。
“先生,请你登机,飞机要起飞了。”
“……明白。”他微不可及的说了一句,这才迈开步履,便感到一阵晕眩。
“先生,你没事吧?”
“我很好。”他推开那个人的手,双眼放空的往前走
“是这个方向才对。”
是吗?
他走错路了?
柯以桀跟着空服人员转过身,好生迷惑。
他现在走的,真的是正确的方向吗?
“柯以桀,我恨你!”江妙雪用尽全身仅余的力气,对着安检的方向大声的嘶吼道,来往的旅客都惊悚的看着她,可她不在乎,有什么好在乎的?她的心都已经碎了,还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吗?
笑她骂她怎么看她都好,她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的世界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安静,孤孤单单……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
“柯以桀,你就别让我再见到你……”痛楚的呢喃,逸出她染血的唇,江妙雪跪倒在地,眼神虚无,盯着不知名的远方,她在想象,想象与那负心的男人再度重逢,想象她将一把利刃,直接戳进他胸口―那该有多么痛快!
那样的报复,好完美,太完美了,她真希望那天快点到来。
想着,江妙雪笑了,笑得好痛,好凄凉,笑意伴随着眼泪,敲打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冰冷的水花。
一滴,
两滴,
最后她嚎啕大哭,绝望的哭声震动了周遭的空气,震动了经过的每一个人。
她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个为爱发狂的疯子,如今她失去爱了,心田种下了恨。
她知道,有一天,她会让这恨生根茁壮,策划一场完美的报复。
但现在,她只想痛哭,像个耍赖的孩子,虽然她知道,再怎么哭,她纯洁的爱也不会回来了,继失去妈妈之后,她又再度遭到遗弃。
她掏出柯以桀给她的假名片,一次次地撕扯,撕成碎片,就像她破碎的心一般,然后,她轻轻吹气,纸屑漫天飞扬!
明朗的夏天,落下了属于冬季的初雪。
原来这就是他最喜欢的……初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