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病拒绝后凤翩翩利用这几日将体内气息调整好,脸上的毒疮痕迹消退得只剩下红肿的印记再过两日也该全部消退了。至时她再带面纱便没有强有力的理由反而会落得效仿素心想魅惑高重华。所以在未被楚蛮看出端倪时她需要出王府找上官意。
楚蛮忙于治理易阳的伤势,她也总是有意无意向乙未大厅他的伤势,好在文昌帝念及父子之情用药毫不吝啬倒让易阳脱离生命危险。凤翩翩此刻已经不再带面纱,与楚蛮相处下来她也了解了一下他的为人,楚蛮较方术而言心思更为简单直爽,做事情喜欢随性,对医术痴迷,对美食似乎也没什么抵抗力。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对方并无害他之意的基础上。而方术为人心思过于谨慎,虽时常微笑但也是时常算计亦如他的主子,对付他并不一定是与他比谁的阴谋诡计更厉害而是比心思,以简单对复杂,越是简单越是容易忽略。
“方先生可方便打扰片刻?”凤翩翩低眉顺眼,语气十分恭敬。
方术和楚蛮在对弈,抬头看了一眼凤翩翩的脸,温和一笑:“阿凤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凤翩翩有些为难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术略微想了想,拿起旁边的茶轻饮一口,慢条斯理道:“阿凤姑娘是想出王府?”
楚蛮一听,看见凤翩翩点头的样子着急的问:“阿凤姑娘要去哪?你体内毒虽解但还需归本培元。”
凤翩翩轻轻一笑,“楚先生误会。当日方先生将我带入府中因事出突然,我父亲留我之物我埋在了他老人家的坟前,如今我面容也算是恢复便想去拜祭一下他老人家,顺带把东西带回来。”
“你是想问他要王府的腰牌?”
“正是。”她进王府时并未经过管事登记在册所以出去容易进来难,而她为了行动方便只好拿到王府腰牌。
这多大的事,你到王管家那报个名,报个厨娘什么的然后分配到这来就行了。”楚蛮说得轻松随意,方术却自有考虑。“阿凤姑娘,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既然阿凤姑娘想出王府一趟,虽然腰牌在下不能给你但是倒可以叫人和你一同去取回。”
方术果然心思缜密,看来对自己还是不放心。凤翩翩感激的笑了笑。
小枣带凤翩翩出府,按照她给的路线直奔郊外。驾车近一个时辰到一片树林,凤翩翩依据昨晚有人偷偷给她的纸条上的提示,在一座坟前跪下,她祭拜完后向右行了九步才蹲下身子挖出下面埋着的包裹。
包裹里面其实就是告诉她一些易容之术的方法,昨天傍晚她去打水时,有个丫鬟打水时不小心撞了一下自己,她过去扶她时暗中递给她一张纸条,凤翩翩回到房间后打开看才知道这个丫鬟是上官意的人,还让她想办法出王府到城郊树林枯木下土坟右九步取物。
凤翩翩当天傍晚便回到王府,她让小枣前去复命自己对王府已经大概熟悉可以单独一人慢慢走回百草堂。经过王府花园时,凤翩翩看见高重华与苏月坐在亭子里似乎说着很好笑的事情,这么远她都能看见高重华眉开眼笑的样子。此刻她即使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认出自己,他曾说暗中监视凤翩翩五年,对她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如今一个苏月将自己模仿的八九不离十,他便分不清谁是谁了。
“谁在那?”流光突然低喝道。
凤翩翩无奈的笑笑低着头走了过去,她知道作为下人该在什么位置下跪才是对主人的尊敬,她跪在地上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高重华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起身回话。凤翩翩道了声“多谢王爷”便站起来退到一边,她立在那听着他对假的凤翩翩说着动人的情话,看着他们情动时旁若无人的亲吻,原来高重华也会有这般放纵自己的时候。两人耳鬓厮磨一番后,高重华在那人耳边轻声细语说些什么,只见那人满脸通红不敢直视他,如此娇羞可爱的模样逗得他满心欢喜弯腰抱起她便大步流星往西南院落方向走去。
当他抱着另外顶着自己面容的女人经过自己时,她如下人般将头低得很低很低仿佛可以低到尘埃里,她应该伸出手拉住他,大声的告诉他:重华,你怀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才是我。
可是,她终究没有。
她微笑的恭送他离开,然后淡然的转身离去,她摸着自己的心口这其实一点儿也不会再疼,他们两人都守不住自己的阵地,他被假的凤翩翩给攻陷了,而她又何曾为他守住了自己?从这方面来讲大家已经互不相欠。
翌日小玉以王妃想吃山楂糕为由请她过去,凤翩翩这次没有拒绝。她的容貌如今看起来非常的普通就算仔细瞧也不会瞧出什么端倪。郭书瑶似乎比较怕冷还未入深秋便已经围了一条雪白色的貂绒披肩,屋里烧了煤炭将整个房间烘得暖烘烘,凤翩翩微低下头随着小玉走进暖阁。
“王妃,阿凤姑娘到了。”
“民女见过王妃娘娘,娘娘圣安。”凤翩翩跪在地上磕头行礼,声音因为还没完全恢复显得有些沙哑,让人听着以为她说话很吃力。
郭书瑶很惊讶地看着她的脸,“你的脸还有你的声音?怎么几日不见你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民女还请王妃娘娘勿怪。此前遭奸人陷害才长成一副骇人模样,如今多亏府上的楚神医民女才恢复容貌。”
郭书瑶此前听她说过和素心有些过节,如今她既已恢复容貌那么利用她对付那个狐狸精倒能帮自己不少忙,思及此,郭书瑶放下暖炉,满脸堆笑的走下来扶凤翩翩起来,亲切道:“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乃孝之始。如今得上天垂怜让你再度恢复容貌当真是件可喜可贺之事,本妃并未准备什么大礼不如就送这个腰牌给你如何?”
“无功不受禄。”凤翩翩假意推辞但她又知势在必得。
“并非什么要紧之物不过是本妃觉得与你投缘想多与你聊聊天。你初来王府不知这的规矩礼数之多。若没有个腰牌你是出去容易进来难,而且即便在这王府也不便行事。本妃这么说你可意会我的意思?”
“民女恭敬不如从命。王妃有何事需要民女,民女定不会推辞。”凤翩翩跪在地上似宣誓效忠一般,这点让郭书瑶十分满意。
顺水推舟之事她便不再假惺惺拒绝倒大方的接受了这个对她而言十分有用的腰牌,顺带对郭书瑶说了些感恩戴德的话。
郭书瑶是个才情颇高的女子只要能让她达到目的她并不介意对方的身份如何,这一点倒和高重华十分的相似,既让人觉得他们亲厚待人又隐隐让人对他们心存敬畏,这都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
郭书瑶对素心十分反感厌恶,除了顶着凤翩翩的容貌外最重要的是她霸占了高重华这让她万分不舒服。高重华以她照顾孩子不周而逐渐冷落了她,可怜她入王府不过一年半载竟有大半是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
郭书瑶对着她这个所谓的陌生人说了许多,凤翩翩恭恭敬敬的听着她的故事。郭书瑶心里的苦闷她比谁都了解。于是她很认真的问:“王妃想赢回王爷的心吗?”
郭书瑶美目中隐着点点泪光,这幅美人含泪图可惜呀高重华他看不见。“谁不想与自己的夫君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凤翩翩微笑点头,风轻云淡道:“民女曾与夫君年少结发但抵不过她人繁华一梦。夫君最终抛却糟糠之妻娶了如花美眷而我这却不得不为这段孽缘付出代价。”
“那人如何陷害你?”郭书瑶来了兴致。
“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江湖伎俩,王妃还是不听为妙。其实王妃若想赢回王爷的心并不难,即便王爷心思不放在您身上也不能让他的心思只在那个人身上,王妃您说是不是?”
“照你这么说你倒有些许把握?”
“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