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资格说我么?”他轻扫了下已经滚到桥头的纸伞,倾身尽量为我挡住雨,隐忍怒气:“回府。”
我就这样一路被他抱着飞了回去,就连进府都不带停的,在门口侍卫和院中暗卫大大小小猛瞪的眼睛下,直奔揽月阁。
“准备水和衣服。”九烟边对门口等候的丫鬟说话,边踢开了门,将我安置到椅子上,又满屋子找来干帕子,对着我的脸和头发就是一阵猛擦。
“噗…”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九烟的冷面美人形象完全被打破,慌乱的样子煞是可爱:“我来我来,你先把自己给擦干,让下人也准备好热水泡泡去,不然明天咱们俩就是一对儿受了风寒的苦命鸳鸯。”
九烟放慢动作盯我看了会,应是意识到我马上也得沐浴,他在这不方便,于是表情有些尴尬的将帕子放在我手里,推门走了出去。
其实我站在桥上又吼又哭那不是难过,是发泄。因为扶苏的事哭天抢地不知在背地里偷偷抹了多少次泪,就在刚才看见他一脸悲哀的瞬间,竟觉得释怀了,什么委屈气愤全都不见了踪影。脑子里反反复复重现的都是他温柔明媚,不似凡人的笑颜,而不是如今站在我面前表情虚假的公主驸马。
总有一天,我要把他那层面具击碎,看看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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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我端着影春刚煮好送来的姜汤,蹑手蹑脚的跑了大半个园子来到九烟的门前,敲下去:“九烟…?”
房中的灯火还没有熄,因为他的习惯,园子里晚上不会留有小厮守夜,当你看见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毫无形象的扒在门前,探头拼命往门缝里瞅着,肯定会以为是采花大盗。
大盗是我,小花就是九烟,而今晚我确实有把他给采了的打算。
为了防止以后有意外发生,比如出现什么梅花、桃花、牡丹花什么的把九烟也给勾搭走,到时候我再流鼻涕擦眼泪的,那是活该。吃一堑长一智,同一个地方哪儿能摔倒两次,所以我决定,这就把九烟吃干抹净。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九烟沐浴完没多久,头发还滴着水,衣服却穿戴的异常整齐,看着破头散发出现在门前的我,带着些吃惊:“怎么还没睡?”
我指指手上的汤碗,横行着闯了进去:“影春弄好的姜汤,我给你送来碗。”
他迟疑下将门关好,走过来接过汤碗,送到嘴边慢慢喝了下去,一反常态的顺从。我看着他隐匿在昏暗中的脸颊,想着怎样实施计划让他从了我,一时间房间里出奇的静,只剩下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那个…”我舔舔略微发干的嘴唇,因为脑子中不纯洁的想法脸上有些燥热。
“怎么了?”九烟刚好喝完,自然的将碗放在桌上,回头看着我:“脸怎么这么红?身子不舒服?”说完伸手覆上我的额头,表情转而严肃:“有些烫,我叫人请大夫过来。”
抬起手捏捏自己的脸,好像是有点热,可又不想错过机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就一把抓了他的手臂:“我没事!哪儿可能这么容易就感冒来着。”
我冲着他咧嘴,表示身体很健康不用找大夫,可他的脸色却渐渐黑了下去,微眯的眸子泛着寒光,反手抓住我厉声责问:“没事?那什么在你眼里算是有事?别人对你别有用心、虎视眈眈你不在意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完全不在乎。告诉我,你都在乎些什么?嗯…?难道只在乎那个离你而去的萧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