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夜扶着晕昏额头,漂美出魅夜寝宫,让宫女去熬药。
魅夜努力睁开双眼,理智得到恢复。
秦府惨亡在她脑中清醒,看清是倾傲轩时,她的眸光瞬间无比复杂,那一刹,她推开了扶着她的倾傲轩。
“你想干什么?我没有家了,亲人也没了,现在你满意了没有?”
魅夜平静中掩藏着随时会爆炸的火药味,眸中复杂繁杂的情绪渐渐开明成愤恨,杀人的欲望。
倾傲轩上位后,抓贪官污吏,治贪污腐败,严打得厉害,贪几万就算逃大傲国外,倾傲轩铁手腕,全地球满世界通缉。
是魅夜傻了,秦府从被迫接受调察到抄家时,刑部罗列出的罪状,光是贪污的数据,就达二十几亿的数额。
魅夜太天真还是太贪婪,傻了才认为倾傲轩会放过秦府。
秦府倒了,亲人没了,魅夜的心面临崩溃边缘,她不知道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心好乱,人如同麻木。
倾傲轩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被魅夜剥夺了,魅夜张口大吼,句句似乎专戳倾傲轩对她的情意:“不用说了,没有意思。像你这样的男朋友,我要来有什么用?你不是孬,但,我对你除了失望,仅剩恨,我们分手吧,日后……”日后再见就是仇人,誓不两立。
魅夜说完,下了象牙豪床,穿上鞋子,往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倾傲轩威严,水色薄唇冷启,妖孽脸上的溺宠柔色消失。
魅夜心情沉重,浑浑噩噩,哪里还想讲话呢,走到钻石饰,金线绣着玫瑰花屏风旁,芊手无力扶着屏风前,一句话透露出她的心声:“寻找属于我的那个他,还我一个家。”她不想背叛倾傲轩,偏偏现实是残酷的,所有恩爱,消失在了秦府抄家的那一刻,荣华繁华尽落。
魅夜停顿了会,游魂般索性说清,忍着泪长叹一气,望天死死的就怕泪落下,苍白如死,声音带着浓浓的伤:“也许是命中注定,富不过三代,穷也不过三代,秦府注定有此劫,呵呵……我不恨你,也不想报复你,更……不想留在你身旁,放我走吧,我想找个家。”
倾傲轩将魅夜疲倦的侧颜,疲惫不堪的身影收入眼底:“你不恨我,呵呵,对你情不知从何起,一往情深,茫茫人海,如果真与你擦肩,恐怕……很难放得下姓魅的你。”
魅夜自嘲勾嘴角,牵起一抹讥笑:“姓魅吗?我早忘了我是什么姓?姓罗么?姓魅么?还是姓秦?”魅夜说着转过身,对着倾傲轩的眼,冷冷的说:“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身份么?呵呵。”
魅夜笑,不顾一切,疲倦而狼狈的笑,缓缓的她吐出掩藏在心底的秘密:“呵呵呵,因为老天待我比任何人都要好,不然不死魂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呢?呵呵,所以你爱的我,不是一个活人,是一个死去多次的幽魂,只要不死魂一走,我魅夜就是一副死尸,哪有人对一副尸体恋恋不忘!”
激动的情绪,魅夜越说,笑得越狼狈,她仰天笑着,笑得多么欢,笑到腰都弯了,扶着屏风才勉勉强强站稳脚根:“哈,哈哈~。”笑着笑着两行清泪,悄无声息从脸颊跌落,对于宫廷斗争,她怕,她真的怕,有了秦府这一杠,成败生死在瞬间,想想都有后怕,还提卷入后宫纷争,
过两三年,来一次选秀,新人一批一批入宫,为后宫不断注入新鲜的血液,权力,家族,官运等所有利益,在这帝国最大的权势间中,能笑到最后的,谁是善类?
一将功成,万骨枯,秦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在她晕迷间,一夜成尸,百具尸体。
不介意,任谁,谁就能不介意?哈哈哈~魅夜仍在仰着头,嘴角大展,对画龙雕凤的天花板,笑着,笑得有真有假,明亮的眼角盈着泪,最终控制不住泛滥如雨暴风暴雨,大颗大颗的落下。
倾傲轩面色恬静,衣冠楚楚坐在原位,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沉默如黑夜中的深潭,他在犟什么?在魅夜面前,他有什么骄傲?
他奔跑过去,揽魅夜拥住,骄傲放下,架子放下,终于说出了那一句:“不要走。”
魅夜任由他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倾傲轩的心一点一点冷怯,凋凉。
倾傲轩是个明君,他抄贪了亿元的秦府没错,魅夜是个孝女,也没错。
是对是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魅夜倒吸了一口气,呼吸沉重,眼红着强按住胸口涨伏的刺激,拿下了倾傲轩包围她,放在她腰间的手。
她该走了,这道身影没有停留的走出寝宫。
“魅夜!”这样的痛,倾傲轩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就是爱情?为什么让人那么痛。
他爱过,怨过,恨过,魅夜走了,这一切都那么真实,渐行渐远的身影。
倾傲轩面不改色的恬静,这一刻他心里好像少了什么存在。
停了片刻,他下决定了,魅夜前进的道路被侍卫拦住,倾傲轩只说了一句,看着魅夜,不让她踏出宫门一步,随即大步离开这座偌大的华浓殿,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初恋,让向来处理任何大事的倾傲轩乱了手脚。
倾傲轩走了,魅夜遭到了囚禁,用宫廷话来说是禁足,是软禁吧。魅夜瘫软在紫檀椅上,惆怅,哭泣泪落下。
秦府没了,魅夜仿佛也不想活了,死亡的念头从她脑中产生。
漂美领着宫女从殿外走来,一进殿,看了看外面处外站岗着的御林军,再看看瘫软在椅子上哭泣的魅夜。
唉,大小姐与皇上又闹了一场了。漂美心下叹息,大小姐,你就不能长点心眼么?也亏得皇上大度。
让身后的宫女放下药,宫女没事福身,毕恭毕敬的退下去了。
没人后,漂美终于放开说了。不用说,这会功夫,大小姐与皇上闹成这样,皇上也是,不会怜香惜玉。
这话漂美在心里说说罢了,有些话,即便是在家里也是不能说的。
“大小姐,奴婢喂您服药,不吃药哪行呢?”漂美说,端起白玉碗,用白玉勺子拌了拌。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把药撒下我不需要,我就是一窝囊废,一个废物,一个废材!”魅夜气极,站起来,打倒桌上用做装饰,价值连城的古董瓶子,气极败坏。
漂美退了一步,魅夜这样把漂美吓着了。
“我就一废物!活着干什么,不如早点死去,早点与父母团聚!!”魅夜说,愤懑而哭。
是啊,她就是一废材,逆境不可怕,逆境使人成长。可惜魅夜不能正确看待,理性对待。
自发生这桩事后,魅夜的日子,没有得到正确的开解,父母双亡,是拜前男友所赐,在这深宫大院里,魅夜一日比一日沉默,一日比一日要忧郁。
十天过去了,这期间与大傲比邻的南羽国使臣来访,据说带来了什么象牙啊,珍珠啊什么的数十箱带来访大傲帝国,倾傲轩前朝政事繁忙。魅夜软禁中终于憋出了病,然,真正让她消极,一蹶不振的是倾傲轩。
倾傲轩霸道的让尚衣间的人给魅夜送来嫁衣,选个良辰吉日要她成为他的妃子。
初恋,倾傲轩不是怕魅夜变心,走了是什么?
看上了,先养在宫里,好比把猪养肥了再宰!
当躺在象牙华床上的魅夜,看到宫人手上捧着的嫁衣时,气得病情加重,呕了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把她弄醒,她强撑身体,虚弱的声音:“把……把嫁衣拿来给我看看。”
宫女们面色一喜,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皇上对她们主子的重视,她们可是看在眼里,心中有杠杆,真心为主子高兴,知道魅夜要当贵妃,如此恩宠,这群十三四岁的宫女们,她们差不多高兴得要跳起来。
“是,主子。”她们声音有压抑不住的喜悦,把嫁衣捧到魅夜面前,又是吹捧,又是要魅夜好好养病。
魅夜实在受不住的让她们退下,她需要安静,连漂美,魅夜也一并屏退了。
纠结的她捧着这举世无双的倾国嫁衣,从这嫁衣的一针一线来看,都是按照贵妃的规格来的。
华丽贵气,闪闪发光的针线,大红大喜,长袍曳地,每隔一线,就镶嵌着大红色的宝石,珍珠嵌入红线,珍珠与宝石相铺而成,光鲜上等的丝绸线,绣成盛花争鲜,云纹大海,看起来,非常大气上档次,袖口还涂有一层薄薄的黄金,金线绣出云纹,银线绣出海水,魅夜不懂这衣服有什么含义,象征着什么,虽然刚才有专人跟她说过,她无心听,赏了银子打发。凤冠,玉如意,手饰什么的,内务府让小太监们也抬来了几箱,恭喜领赏谄媚后,魅夜让漂美打发了,这些东西,魅夜只是略略一看。
魅夜没有半分喜悦,她活了那么久,从未想过结婚,与心爱的人结婚,是幸福的吧,婚姻是人生的终生大事,可是突如其来的这场婚礼,魅夜没有半分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