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见过之后,大概我们以后永远不会再见了。
放下望远镜,脱下鸭舌帽,放进口袋里。当我再次走出去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光明显不同了,是那顶鸭舌帽的问题?在走出医院的时候,我留意到贴在门口的悬赏通告:“某女在6月21日上午八点十五分持枪抢劫XX银行(这家银行名就叫XX,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在警方实施抓捕过程中,开枪打伤五名路人,并劫持一辆广本私家车,根据情报,犯人尚未离开A市,据受害人描述,嫌犯头戴鸭舌帽,身穿黑色连帽衣,紧身裤,运动鞋,并带有望远镜,希望广大市民……”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用那样的目光来看我了,原来,是把我当成抢劫犯了。
“美女,有人找你,有人找你,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带着星远口吻的电话铃声响起,那熟悉的电话铃声。以后,要把这电话铃声改了吗?带着复杂的心情按下接听键,以至于我没看来电显示。
“娅琪,你去不去看表演?”是慕雨。
“什么表演?”
“巫术表演,你去不去啊?”
“去!”
立刻惊慌地答应道。
我很了解慕雨的为人,如果我不答应,她一定会死缠着我不放直到我答应为止……简直比世界末日还恐怖!
“好,我在魔术剧院门口等你!”
慕雨啊,现在失去了星远,大概以后就要靠你了。所以,如果我深更半夜地缠着你要你陪我逛街的话,不要拒绝啊……
谁让平时做这些事的人已经离开了呢……
【8:00A.M.魔术剧院】
“娅琪,我在这里!”慕雨高兴地向我挥手。
向她走去。
在这里简单隆重(喂,好像矛盾了!不是好像,是本来就矛盾了!)地介绍一下,她姓伊名慕雨,16岁,我九年的死党(虽然没星远长,不过关系也很好很好!)。是个对魔术师巫师迷恋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的家伙。
慕雨拉着我走进魔术剧院。剧院里已经坐满了人,却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可怕,就像我和夜飞远初次相遇的那天教室里的情况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星远的出现。我们在最后一排坐下——哪儿刚好还有两个空位。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一个女生出现在舞台上。
她,黑灰色的头发,还算有神的蓝眼睛,可一旦长时间盯着便会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穿着一身红色的和服,手上拿着水晶球,——只是,那姿势好像不是一个“专业”的巫师那水晶球的动作和神情,当她发现我正盯着她看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避开了我的眼神。
整个出场形式都是形式化的酷酷的巫师出场炫。她应该就是本次表演的女主角——盖鳞锦。传说中的伟大的巫师。不,应该是巫女或者是巫婆。她是女的!
“欢迎各位观众前来观看我的表演。”她开口了,声音是那样低沉。明明外表像二十几的青春美少女,发出的声音却像是几十岁的老太婆。
难道这是巫婆特有的声音?
又是一阵掌声。
“接下来,我要为大家展示‘水晶球预言术’。”言罢,她把水晶球放在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桌子上,拿出一块灰红色的正方形布盖在水晶球上,双手悬空在布上。
我敢打包票,这一定是骗人的,如果这是真的,她还有这个闲工夫来这里表演?!早被送去当菩萨一样供着了!而且,这门票还是免费的。更值得怀疑。
全身上下的正义细胞都苏醒过来,时刻准备着战斗(某木: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贡献力量!时刻准备着!)。
慕雨拉住我的手臂:“娅琪啊,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呢,你不激动吗?”
我白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封建,迷信”的眼神,再甩给她一个“不激动”的眼神。
诶,现在的人啊。
“现在,我想请一位观众上来协助我表演。”巫婆又开口了。
场内依旧是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人们的呼吸声“呼呼,呼呼”。
“我来!”一个小男孩打破了魔术剧院内的寂静。
所有人都偏过脸看向声音的来源。
这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全身被一件大衣包裹着,看不出手在哪儿、身子在哪儿、脚在哪儿,只能看见一颗小小的脑袋。他的耳朵很长很尖,眼睛很大,像是柯南的眼睛,却没有他的清澈,反而多了些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诡异,我只能从中读出邪恶与叛逆,嘴巴和牙齿都大的恐怖,一点都不像人类。倒有点像——Level
E。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没有吸血鬼的吧?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男孩跑跳着蹦到台上,稚嫩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姐姐,我来帮你!”
是错觉吗?我看见,盖鳞锦看那个小男孩的目光,不是别的,是赤裸裸的憎恨与排斥!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她看他却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因为他长得另类?我们不应该有什么种族歧视啊,他长成这样又不是他的错!
我一下子对这个盖鳞锦萌生出一种厌恶感。
盖鳞锦猛然恢复平静,目光平静如水,她慈爱地看着小男孩,然后转过身来对我们说:“现在,我将用我手中的这个被伟大巫祖盖娜亚视为巫族之宝的水晶球预言出他三十年后的样子。”
说罢,盖鳞锦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好像是哪个地方的咒语。真是的,明明是骗人的把戏,还搞得跟真的一样。忽然,盖鳞锦脸色大变,头上冒出了秘密的汗珠,她口中念叨的不再是什么咒语,而是“罪过”,“罪过”……重复了几十次之后,她又恢复了平静,悬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用她长长的双臂把小男孩抱在怀里,手抚摸着小男孩的背。小男孩也没有挣扎,在她怀里安静的站着。接着,她用自己长长的指甲在小男孩黝黑的脸上划出一道长约五厘米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