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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雨雪霏霏

“妈的咯畜生,狗娘养的杂种!要让老子碰见咯个****的小杂种,老子要活剐他的皮、剜他娘的心。如此下作冇人性的东西,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未等龙安平说完,金小川已跳起来嚷道。为此,他恨得牙咬咬的,格格的响,脸色已气得铁青。

“谁都说他该杀,这等狠毒的小杂种,真的该杀!如果我是审判长,我要判他斩立决!然而,我们的社会风气也越来越坏了,道德业已沦丧。现在的良民缺的不是M,缺的是起码的道德良知,更谈不上爱邦、奉献、正己、正人与助人为乐。也许这是世纪末的通病。但要改变这些也苦无良方。我是空有美好的理想的。如果能有那么一帮子志同道合的青年朋友,共同为实现社会风气的好转而进行卓有成效的奋斗,我以为我们这一代平民子弟至少做了一件有益于家邦和社会的大好事!”龙安平听了金小川的那番话后,也不由慷慨激昂了一番。

金小川一听,心中暗喜。他把这番喜悦的心情深深埋藏。至少在他看来,皇甫江所言的计划已经开始启动了。于是,当下他也慷慨陈辞:“安平君,你说得对,也只有我们热血青年携手并肩,社会不良的风习是能有所改变的。安平君,我也是热血男儿,我愿与你一道奋斗,为家邦的康健奉献绵薄之力!”

龙安平更为激动,走到金小川的跟前,伸出右手,道,“若果真如此,我与你来个三击掌,誓为社会风气根本好转而同心协力、共同奋斗!”

“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巴东浪人金小川与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潇湘公子龙安平三击掌!

三击掌后,龙安平和金小川一同在沙发上坐下。默想片刻,龙安平有些严肃地说,“阿川,单纯靠你我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你我现在才真正是沧海一粟,恐难奏其效。唉,萤火之光哦,萤火之光!”

金小川翻阅《红楼梦》的手停住了,他若有所思地说,“安平君,急是急不来的,朝野风气一时间也是难以扶正的。不过,我在外地也还有几个主张正气的友人,如果可以的话,咱们把他们招呼一起,共同促进社会改良,如何?”

“那敢情太好了!”龙安平一拍大腿,两眼放光,神情是无比的向往。“阿川,聚沙成塔,必定星光互映而灿烂。如果动员起东土所有的有志青年一同为朝野风气好转而不懈努力奋斗,金鹏王朝也一定能够雄视环宇、领袖群伦!”

“雄视环宇、领袖群伦?噢,好极了!安平君,你太有浪漫激情了!呵,其实咱们搞的是‘良心会’噢,嘿嘿、嘿嘿……”

龙安平听到金小川不住的“嘿嘿、嘿嘿”的笑,遂又严肃地说,“阿川,咱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咱可是认真的!”

“安平君,咱也没有开玩笑呀,你想想,咱们是不是凭良心去为金鹏王朝捧一腔心血?全天下人们的良心都好了,朝野风气也正了,以后也不劳咱们再操啥子闲心了。你说是不?!”金小川笑望着龙安平道。

“好你咯‘良心会’,阿川,咱第一次发觉你巧舌如簧,是不是三寸不烂之舌作怪耶?”龙安平遂也笑了。

“咱们来搞个天下盟,就叫它咯‘良心会’,噫吁兮嗳嘿……”

金小川“嗳嘿”的节奏才刚尘埃落定,忽而“咣”地一声巨响,风虐处,桌上的花瓶抛物线似地滚落下来,那里头的玫瑰片片飘落与块块碎裂的花瓶瓶渣交流莫名的惶惑。

龙安平吓傻了眼,今天刚买的花瓶与玫瑰就玩大忽悠了……

微风细雨滋润着晴川。天气也一天冷似一天。有经验的人说,怕是要下雪了。晴川素有“火锅”之称。然而这座号称天下第一火锅之称的晴川,冬天却特别的寒冷,夏天又特别的酷热。冷与热,均属天下第一。所以,有经验的人士就说了,冬天千万别来晴川,如果要来,请带着电烤箱来躲在电烤箱里别出来;夏天千万别来晴川,如果要来,请带着冰柜冰西瓜绑在身上。然而,精明的商人特别爱这两个季节。夏天,水果、冷饮、时鲜、海鲜等等有助开胃的物品供不应求;冬天,棉的、羽的、羊毛的、健美的、保暖的,即使铺天盖地也会席卷一空。虽说冷,晴川最好的季节还是冬季。晴川依旧是“唯见大江天际流”的最佳观赏处。不仅仅是诗人们的别出心裁,而且双鹤楼激发了游客们眺望大江滚滚东逝的景观。若有能吟诗作赋的,没准要吟诗酌酒以对。而在微风细雨的冬天游览晴川六镇,则别有一番情趣。

本作为楚天晴川人氏的龙安平,却被水货晴川人当成了外马,只因他的话音已不纯正。本作为地地道道的楚天晴川人氏,却对这些粗鄙的人有说不出的厌恶。他觉得晴川人过于俗气与保守,也过于悭吝。他从天下大报上发现,“城市之最”调查结果表明,“晴川乃是金鹏王朝最俗气的特大城市”。他为自己的晴川籍贯而感到惭愧。在晴川,他每到一个地方,那些忸怩作态、涂脂抹粉且粗鄙不堪的上班族女流们对他往往是一副伪劣贵族的嘴脸,她们的身体语言极端表明她们是吃皇粮的,不屑于接纳你。她们微抬眼皮虽觉龙安平潇洒俊雅帅气,也只是微微惊异于她们的错觉而仍然以傲慢的姿势对待她们的主顾。她们也全然忘了顾客是上帝这一营销金条。这使得龙安平好几次差点失去涵养与风度。几次办公事过后,龙安平的脸上总要阴郁好一阵。好几次金小川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可又把话咽了回去。终于还是龙安平自己吐露了心声。他告诉金小川,回到晴川故里,他还是外马;在三河州猫耳山依旧还是外马;在凤凰山下则更是百分百的外马。虽说古镇民风淳朴一些,表而上不说外马,其实骨子里还是拿你当外马收拾。他已闷了多日,他说他要回古镇凤凰山下。凤凰山下有他的爸爸妈妈和可爱的妹妹,他跟他的家人在一起,就是做点小生意,也其乐融融。

金小川告诉说,你以为你是皇帝呵,你这是冇出息的想法。你这有一个过程,傲慢与偏见是晴川小市民的一道特色早点,重要的是要有成就,有了成就,那么那些不地道的小市民就会热情的接纳你和拥抱你,成为他们的伙伴。迟早有一天你会让你的故里晴川重新认识你!对金小川的条条道道,龙安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也稍稍安心在晴川度日。

微风细雨时而飘洒、时而空中凝结。那些出租车以及公与私之小车,也一派鲜亮。龙安平与金小川打的来到了邮部,为租用信箱办理必要的手续。龙安平以为公司的信函应与《楚狂》诗坛的函件分开,并且希望能及时取回天下征友们的来函。只因为金小川代龙安平草拟了征友广告类的贴子,发在信息报上,为的是扩大“良心会”。保尔·柯察金曾言他的事业是壮丽的事业,那么他龙安平呢?也算是吧。一想到将来“良心会”友人们共同努力促使朝野风气好转,正义回来了,真善美回来了,白蛇传与梁祝蝶恋花再度成为人世间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怎能不使他不感到异常兴奋呢?!一想到雪片似的鸿雁从东土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他就激动得夜不能寐,时常处于莫名的失眠状态。当他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时,会从嘴里嘎嘣出一句很时尚很流行的名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在回信息部的车上,龙安平对金小川说,“阿川,待这里的事儿忙出一个头绪,我回家一趟。春节期间,青云居士、迪公主、北国仙子他们要来,我家那独门独户的宅院,得要修葺一下,让他们住得舒适一些。”金小川正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睛,道,“该预备的也要预备了。你是主人,场面上多多少少要应付得过去。《爱咪尔视界》和《楚狂》以及友人们的函件,我代你处理罢。”

在车身轻微的颤动中,龙安平喜道:“阿川,那就谢谢你了咯。回来时我带幺事感谢你呢?”

听龙安平这么一说,勾起金小川的心事,蓦然间金小川眼前浮现出龙湘珏俏丽的身影,心中波涌澜涛。半晌才反问道:“你说呢,带幺事给我,安平君?!”

痛苦是自己的,欢乐是他人。不知为何,从潇湘公子龙安平的脑海里冒出那样一句话来。他也并不清楚这个念头是如何冒出来的,只觉得象是被雷电击打了一般,使他不由得浑身上下倏地一颤。

山青、水秀、天蓝、云白、风和、草绿的山水如画的古城,轻悠悠的柔风吹送,如丝之细雨飘拂。拂着龙安平乌亮的头发,拂着参差着一丝忧郁的柔心,拂着一怀悠悠缠绵悱恻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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