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走是留,对我们来说都是考验,鲛人能短暂的停留在陆地上,在船上我们还有优势。划小船回到阿丽号虽然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冒险的。
让阿丽号来接我们,我和庄大楼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我们分工明确,我冲向指挥室,庄大楼则端着猎枪跟在后面。
“咔嗒”舱门关闭声让我松了口气,为了防御海浪冲击,船长室的窗户由碳纳米天然纤维构成。
“必须让他们知道这里的状况。”我大声喊道,庄大楼突然打开舱门出去。我瞬间明白他想去干什么,连忙冲过去拉着他。
“不发信号的话,我们就死定了。”庄大楼喘着粗气,推开我冲了出去。我连忙关上大门,扑向控制台。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寻找着照明灯的控制键。几个黑影跳上甲板,我大吃一惊加快速度找着按钮。
探照灯......找到了,我重重的按下按钮,一道强光划破夜空,直直的照到阿丽号上。
枪声响起,看来庄大楼已经和它们交火了。
紧接着碰撞声响起,一个黑影掉落在船长室面前,脑袋被双管猎枪强大威力轰爆,浑身鳞片的身躯还在颤抖着,尖锐的爪子和乱绞的鱼尾巴让人胆寒。
拿着铁棍在门边守候着,紧张的期待庄大楼出现。
“哐!”激烈的碰撞声响起,我大惊下转头望去,窗外一个黑鳞鲛人使劲撞着玻璃,我胆战心惊的走过去,透过玻璃终于看到它的全貌。
极其丑陋的面容,耳边长着两个长长鱼鳍,仿佛两个低垂的发髻。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狠毒的光芒,锋利的牙齿拼命咬着玻璃,尖锐的爪子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刺耳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我情不自禁的堵住耳朵。
突然它看到什么,猛的消失不见。我连忙转头望过去,只见庄大楼正靠在门口,枪声响起,一只鲛人鲜血四溅跌落开来。
“小心!”我惊恐的看到一只鲛人从侧面扑过去,庄大楼瞬间被扑倒在地。我心脏狂跳,不顾一切的打开大门。鲛人扑在他身上撕咬,庄大楼拼命抵抗,手臂上被几条伤痕流着血。
或许听到开门声,鲛人转过头裂开大嘴咆哮着,尖锐声音让我脑袋一痛。我强忍着痛苦手起棍落,鳞片四溅,鲛人惨叫着丢下庄大楼,扑向大海。
我把他拖进船长室关上舱门这才松了口气,他手臂上的伤痕深可见骨,我找来医疗包给他包扎。
“想当年我一个人干十几个,打的浑身是伤都没哼哼,这点小伤算什么。”庄大楼满头大汗的吹嘘道,这家伙真是死要面子,我在心中竖了竖中指。
“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快看!”我连忙抬起头,能看到黑暗中一个光点有节奏的闪烁着。
“支援马上到!”我仔细辨认后大喜,心中惶恐减少不少,包扎后的庄大楼单手上好子弹,我们齐心协力将桌子板凳堵在窗户上,防止窗户被破坏。
“它们来了!”我大声提醒道,只见无数黑影翻上甲板,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尖牙与爪子闪烁,我似乎能闻到海水特有的腥臭。它们猛烈的撞击着窗户,虽然明知不可能闯进来,手臂颤抖着,心灵的压力比肉体上的更沉重。
锋利的爪子拼命的在窗户上抓划着,玻璃特有刺耳声让我们头皮发炸,身上的汗毛倒立,我坐在地上拼命的捂着耳朵。可惜声音不屈不挠的传进脑海,时间变的漫长起来,每一秒都像是度年。
“咔嚓!”玻璃碎裂声音让我心中一紧,抬头望去只见玻璃上出现一道裂痕,我连忙站起来握着铁棍,为了防止手心汗水我找了块绷带将手和铁棍缠绕起来。
鲛人们激动起来,碰撞玻璃的频率加快,激烈的碰撞让玻璃裂缝越来越大。我连忙找来不干胶贴住玻璃,至少可以延缓玻璃的碎裂程度。
突然耳边一静,我诧异的望过去,鲛人们不知什么时候集体退后,它们张大嘴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耳边突然传来悠扬的歌声,脑袋被重锤撞击,我捂着头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死死的咬紧牙关。
疼痛来也快退的也快,当我睁开眼睛时,四周的情景猛的一变。鲛人们消失的无影无踪,明媚的阳光洒落在控制台,环视四周发现船头甲板上,穿着白色裙子的李洁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百灵鸟似的翩翩飞舞。
我心中被温柔甜蜜所包围,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触碰她,可惜玻璃拦住了去路。
“快来我这里,快来啊!”她甜美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兴奋起来走向舱门,刚准备抓住门把手扭动。这时一股清凉之气从怀里腾起,直冲脑海。仿佛几根尖刺在脑浆中搅动,我捂着脑袋。
“快来啊......”甜美的声音变成邪恶的尖啸,我猛的醒悟过来,难道这就是人鱼之歌?搅乱人心,扩大人最原始的欲望,历史上很多船员就这样情不自禁的跳到海里,成为鲛人的美食。
粘贴不干胶的玻璃已经被撞了个大洞,一个黑色满是鳞片丑陋邪恶的脑袋伸进来,它拼命的咬合着尖牙,我怒从胆起,抓起铁棍使劲的砸过去。鳞片特别坚韧,铁棍像砸到轮胎上面,可惜它始终是血肉之躯,脑浆四溅被其他鲛人拖出去分尸。
庄大楼呢?我转头望过去,他手中的猎枪丢到地上,整个人呆呆傻傻的走过来走过去。我走过去给他几耳光,这家伙依然没反应。心中一动,脱掉臭袜子塞到他鼻子前,片刻,他揉搓着鼻子清醒过来。
“老宋,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好不容易吃到烤乳猪,却发现乳猪是臭的!”庄大楼还没回过神来,拉着我叽叽喳喳的埋怨。
这吃货!我心里腹诽着,使劲的扳着他的脸转向窗口。庄大楼吓得跳起来,转身去找猎枪,他祖上肯定是野蛮人。他拿着猎枪对着钻进来的鲛人开枪,鲛人被打死了,但缺口却越来越大。
“抱歉,失误失误!”庄大楼满脸尴尬,我没空理他,拼命的用铁棍敲击着鲛人的脑袋。尖牙爪子乱舞,碎玻璃四溅,伴随着鲛人尖锐的声音,玻璃洞口越来越大。我不知道挥舞多少次,铁棍上面全是划痕,随着洞口扩大我绝望了,只要放进来一只,我俩今天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