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雄打了个哈哈,“我当是谁呢,心急火燎的把我约来,原来是萧兄弟,好几天不见了,萧兄弟怎么没去三楼的赌场玩啊?凭你萧云的本事,什么人赢不了?”
脑子里却在想,他怎么和烂赌何的女儿搞到一块儿去了?不会是两个人有了一腿吧?这下可不好办了。当初我可是设局骗了那个傻瓜的,若是他提出要和我赌,那我还不得输到爪哇国去啊!
一念至此,刘伟雄大热天的,生生打了个冷战。萧云留给他的逢赌必赢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萧兄弟,这位……”刘伟雄决定主动出击,指了指萧云身后的何梦竹,询问的意思相当明显。
萧云笑道:“不瞒刘大哥说,今天约刘大哥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听说梦竹在刘大哥那里欠了点钱,小弟打算帮他还上!”
听说不是要和自己赌,刘伟雄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兄弟,别怪哥哥不讲情面,这赌品如人品,赌桌上就得愿赌服输。你想必也知道了,欠我钱的是梦竹的父亲,她是在替父还债,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啊,兄弟你确定真的要替她还?”
萧云笑了笑,看了何梦竹一眼,“我也不瞒刘大哥了,梦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刘伟雄立即作出了一个了然的样子,“那既然是这样,我怎么也得买兄弟你个面子,利息我不要了,一口价,一百万,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内,只要你能还上,我就绝对不再为难他们父女。”
萧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谢刘大哥了。”
刘伟雄又随即做了一个惋惜的动作,“兄弟,一百万不是个小数,你可要考虑清楚啰!其实,哥哥我倒是有个提议,不但可以让你省下这一百万,甚至还能让你赚钱,不知道兄弟你有没有兴趣?”
萧云作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说来听听。”
刘伟雄道:“咱们两个合作,寻个地方开一家地下赌场,如果兄弟答应的话,这一百万我不要了,赌场赚的钱咱们五五分成,以兄弟你的本事,发财还不是迟早的事?”
萧云暗道:要真是那样,谁还敢跟我赌?一开始我就料定靠这个法子走不了多远,想不到这个家伙对我的赌术竟然比我还有信心。不过,这个时候却是不好推死他。
萧云笑道:“刘大哥的这个建议不错,我考虑一下。不过,正如刘大哥所说,赌品如人品,钱我还是要还的。”说着,萧云便把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取了出来。
那张支票他一直带在身上,没事儿就拿出来数零玩。
见萧云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一百万,刘伟雄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不是没见过一百万,可是把一百万花的这么大方的,还真是不多见,至少他以前就没见过。其实刘伟雄又哪里知道,这一百万现在可是萧云的全部家当,一下子全都拿出去,说他一点儿也不心疼那是骗人的。不过考虑到这一百万花出去,帮何梦竹解决难题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可以就此得到她的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何梦竹和张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一旦得到了她的心,只要你不负她,她是一辈子不会负你的。所以,虽然萧云很有些心疼,为长远计,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了。
如此一来,刘伟雄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萧云道:“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一些正常手段解决不了的事,哥哥说不定能帮你解决。”
萧云接过名片一看,却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物业管理公司,然后就是一个电话号码,不由有些奇怪:“这名片上怎么也没个名字?物业管理公司?”
刘伟雄嘿嘿一笑,“兄弟,外行了吧,这种事,不能明说的,物业管理公司嘛,其实就是收保护费的。”
萧云明白了,敢情这家伙是混黑道的。
刘伟雄道:“滨河大道京韵夜总会就是哥哥我的场子,也可以直接去那儿找我。”
萧云点点头,“好!有时间一定去拜会刘大哥。那,梦竹父亲的事儿……”
刘伟雄道:“兄弟放心,我这就安排弟兄们放人!”
说着,当着萧云的面就打电话下令把人放了。
挂了电话,刘伟雄看了萧云一眼,对何梦竹道:“你现在已经是我兄弟的女人,有些事我不得不对你说清楚,烂赌何能摊上你这样的女儿,实在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有句话虽然不中听,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他实在不配当你的父亲!你知道这段时间他念叨最多的是什么?就是你已经替他还了多少债了,他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根本就不考虑你是不是在卖!你这次救了他,也算是把他对你的养育之情还尽了!言尽于此,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
“梦竹,你怎么样?”
自从刘伟雄离开之后,何梦竹都没说过一句话。
萧云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刘伟雄透露的这个消息,可以说比让她真正凉透了心。
“萧大哥,我……我想回家一趟,你……你能不能……”
“好,我陪你去。”
“谢谢你,萧大哥!”
一路上,何梦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萧云也没有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劝她不要伤心了,恐怕她会伤心的更厉害吧。
东通民巷,滨海市最大的贫民区。
何梦竹终于在一个几乎连房门都快掉下来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萧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何梦竹道:“我的家。”
“你就住在这里?”萧云吃了一惊。这个地方如果是家的话,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因为房间里已经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找不出来了。
“你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
何梦竹道:“家里从前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虽然也很穷,可是却很温馨,爸爸妈妈都在,他们也很疼我。家里还有冰箱、电视机这样的家用电器,甚至还有一台二手电脑,可自从父亲染上了赌瘾……唉!就一切都变了。
去年冬天,妈妈离开我们之后,我不得不中断了学业,开始在夜市上摆地摊维持生活。可是前几天,城管说上面有高官要来视察,为了不影响市容,就不再让我们出摊。你也知道,在夜市摆地摊本就挣不到几个钱,一天不出摊,生计就成问题。无奈之下,我还是偷偷的出了摊,结果遇到了城管,他们就没收了我的东西,我怎么求他们都没有用,我没办法,只好去赌场找父亲,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萧云叹息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多了,他小时候和李奶奶出摊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结果无非是两个人抱头痛哭一场,最终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萧云四下看了看,实在看不出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何梦竹眼圈一红,“不!这里有我的记忆。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已经快二十年了,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再是爸爸,家也就不再是家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和这里告个别,并且来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萧云问道:“什么东西?”
何梦竹没有说话,朝房间的一个角落走了过去,很轻巧的掀开了一块地板,地板下是一个空洞,里面放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盒子。
何梦竹轻轻抚摸着那个盒子,眼中流露出温暖的色彩。
啊——!
突然,何梦竹像见了鬼似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萧云连忙跑过去。
“我的手镯……我的手镯不见了……”说着,何梦竹惊恐的说道。
“什么手镯?很贵重吗?”萧云问道。何梦竹手中的盒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何梦竹泣道:“那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是妈妈结婚时的嫁妆,妈妈临死前给了我,是我对妈妈唯一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