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晴柔和谢延奇一直玩到了傍晚,这才尽兴的回到了王府。
尹晴柔回到房间,将一个草编的蚂蚱,珍惜的放在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脸上还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阿广在一旁看到后,不禁凑上来问道:“哦,有奸情!说,这不会是三王爷亲手给你做的礼物吧。”
“奸情个大头鬼啊!我,尹晴柔,乃是堂堂正正的未来三王妃,他亲手做的礼物,然后送给我,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切!”看着尹晴柔一脸显摆的样子,阿广懒得再搭理她。
“对了,我在整理我们路上要用的东西,你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别到时候哭爹喊娘的让我给你做这做那。”尹晴柔这才开始一一检查行李。
而此时的谢延奇,却收到皇后的召见,让他进宫话别。
谢延奇这次见到皇后,却没有了以往的热络,神情稍显冷淡。
皇后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说道:“奇儿,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怪我这个当娘的。”
谢延奇静静地看着皇后,并没有出言进行反驳,而沉默往往表示认同。
皇后说道:“你看你这孩子,就是在怨我。”
谢延奇却终于开口说道:“不,母后,我没有怪过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儿臣此番前往西南,山高路远,特来向母后告别。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把事情查水落石出。请父皇母后不要担心。”
皇后说道:“你二哥他,哎,他也不是有心的,而且有些事情,你也不要道听途说,你们是亲兄弟,说句大不敬的,等我和你父皇不在了,你们就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兄弟一心,才能其利断金之类,更好的守住祖宗基业。我听说你舅舅不久前送了你一个女子,你也是,这个么多年,屋里连个人也没有,晴柔聪明伶俐,鬼点子多,但温柔小意,尽心尽力的服侍,却不是她所长,不如这次你就把舅舅送的女孩子带上,让她随身服侍你吧。这样母后也能放心。”
“母后,我自己就可以照顾好自己,再说,晴柔她也很好。我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谢延奇婉拒道。
皇后不快道:“你看,每次说你,都有一堆话等着我,你就当是做娘的担心你,行不?你只要带她上路,愿意放哪儿,我也管不了。反正你们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说着拿起一包东西:“这是我让太医院特意配制的一些常备的伤寒外伤之类的常用药,你带回去,真相重要,但不及你的安危。所以安全才是第一。好了,你去吧。”
谢延奇跪下,向皇后磕头:“儿臣告退,望母后保重。”
谢延奇转身离开了寝宫,身后,皇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尽是依恋不舍的神情。
谢延奇从宫内出来,回到王府后,首先来到了尹晴柔的房内,却正好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尹晴柔和阿广。
尹晴柔眼前一亮,连忙迎上来,关切的问道:“你回来啦?皇上和皇后的身体还好吧?”
“还好。”谢延奇点了点头,把药放在了桌上,说道,“母后给我带了一些配好的药,并嘱咐了一些话。你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尹晴柔撅着嘴说道:“差不多了,哎,特权阶级就是好啊,什么都有人准备好,不像我们,还得事事亲力亲为。”
谢延奇神色有些怪异,吞吞吐吐道:“晴柔,我……今日入宫后,母后说……”
尹晴柔看到谢延奇怪异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都说什么了?难道是要你在路上好好照顾我?还是她有什么要让我们帮忙带的?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谢延奇听得瞠目结舌:“母后她乃是一国之母,哪还有什么缺的东西?就是有,下面也有无数人帮着想办法,还用得着麻烦我们?亏你想的出来。”
尹晴柔郁闷道:“没有就没有呗,又找机会损我,不刻薄几句能死啊。行了,别耽误我们收拾东西,明天还要早起,我们可不像某人,什么都有人伺候。”
谢延奇看看尹晴柔不耐烦的样子,张了张口,犹豫一下,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要带上孔双双这件事。
夜幕之下,凌奇王府陷入到静寂当中,只有各种各样的虫鸣声不断的回响。此时的花园内,却格外的寂静,原本喧闹的虫子,现在都仿佛睡着了一样。
在假山之后,出现了两道身影。
孔双双朝着对面神秘的冥敛宫宫主,卖弄风骚道:“宫主,双儿还是觉得,谢延奇此行我应该跟从……大不了假扮成了什么丫鬟婆子之类的。不然,你们……所有人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这儿能成什么事儿……”
宫主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皇后今天叫三王爷入宫,就是告诉他,让他带你上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待会儿他就会差人让你收拾行李,你不用心急。”
孔双双闻言后,两眼一亮道:“宫主,连皇后身边也有你的人?你真是太厉害了。”
宫主却白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你只需要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可以了。”
说完,他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黑暗中,孔双双自然没有看见这道笑容,只是无比感动地说道:“宫主,你对双儿的好,双儿都知道。当初我流落凤凰楼差点没命,是宫主出手救了我,还帮我当上了凤凰楼的头牌。双儿知道,宫主心里有我……”
宫主微微凝眸,道:“你别想太多了,也别忘了你的身份。”
孔双双连忙道:“双儿没忘,双儿这辈子,都是宫主的人。”
孔双双说着可怜兮兮的上前,伸手搭住宫主的肩膀,整个人也往对方怀里靠了过去。没曾想宫主却巧妙的闪开了,让她的主动投怀送抱也落了空。
宫主避开之后,冷冷说道:“好了,只要你能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孔双双想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人就已经消失在夜幕当中,只能无奈的撇撇嘴,道:“哼,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好!”
此时的凌宸王府内,一场阴谋也在上演。
谢延宸急匆匆地走出来,身上衣衫不整,脸上还沾着几片胭脂,一看便知道他之前正在做什么。
见到在大殿内等候已久的杜胤,尴尬一笑:“舅舅,你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好早点出来迎接您啊。”
杜胤看到谢延宸此时的样子,心里有些不高兴,只不过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异常,淡淡的说道:“不用了,王爷,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谢延宸却说道:“舅舅,我今日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好好想了一遍,我们这样直接动手的话,是不是太过于明显,您看咱们是不是得从长计议一番?”
“王爷不必多虑,我们当然不会在他们刚出京城的几日就动手,而是等他们路程过半,再找机会下手,而且我这次找的人,声音相貌都更似西南甚至滇藏那边的人士,也方便我们进行嫁祸。总之,一切我都安排妥当,绝不会出任何的岔子。”杜胤还是坚持原来的计划。
谢延宸却还是一副忧心惨惨的样子,道:“可是,舅舅,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不知为何,这次我总有种隐隐不好的预感。”
杜胤面露不快之色,沉声说道:“在下斗胆,宸儿,听舅舅一句话,切勿再优柔寡断了,往往成大事者,更需当断则断,法则必受其乱啊。”
谢延宸沉吟半晌,最后还是选择妥协,道:“那就依舅舅所言。”
“好,那我就先走了……”可是杜胤走了没两步,又转了回来,说道,“王爷,您的私事儿我本不该多问,但眼下正在办大事儿,还请王爷少花点心思在女人身上。”
谢延宸面色一红,尴尬道:“是,舅舅教训的是。”
杜胤看到谢延宸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就此出门离去。
而谢延宸此时心里也有点不高兴,觉得杜胤管的有些太宽了。
终于到了西行的日子。出行的车马都已经备好,所有准备出行的人,都聚集在凌奇王府门前。王府众人,则纷纷向他们道别。
尹昊和谢延奇、独孤芫道完别之后,走到尹晴柔面前,叮嘱道:“小妹,你在路上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大哥和爹娘在家为你担心。”
“放心吧,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还想等着从西南回来之后,喝上你们的喜酒呢。”
尹昊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的。”
那边谢延奇已经催促大家准备出行了,尹晴柔朝尹昊再看了一眼,向马车走去。此时此刻,虽然有些离愁别绪,但是和京城外面的自由空气相比,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然而就在这时,尹晴柔却发现孔双双居然也背着包袱走了出来,尹晴柔顿时愣住。
等到孔双双往这边走来的时候,尹晴柔对孔双双道:“你出来干嘛啊?难不成……也是送我们?”
孔双双脸上露出一丝讽笑,说道:“晴柔,王爷难道没和你说吗?我要和你们一起同去西南,奉皇后的旨意照顾王爷的起居。”
“就你?”尹晴柔哈哈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别自欺欺人了,以你那生活自理能力,能照顾好自己就算烧高香了,还照顾谢延奇?
孔双双笑道:“我能不能照顾人,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王爷的意思。要不是王爷首肯,我又怎么可能会跟着你们一起出行呢?”
尹晴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难道,谢延奇真的答应让孔双双随行?在此之前,他可从没跟自己说过啊!
尹晴柔瞪着眼睛看着谢延奇,一脸不可置信。
谢延奇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只好避开尹晴柔的目光,大声道:“时候不早了,别再拖拖拉拉了,赶快启程吧。”
看到谢延奇闪躲的眼神,尹晴柔心里更不是滋味,怒道:“哼,男人的话果然和母猪上树的传言一样不可信。”
说完,尹晴柔气呼呼地走进了马车。
而谢延奇看到此景,直感到头疼不已。
前往西南的队伍,从王府出发之后,便离开京城,朝着西南的方向一路行去。
等到离开京城之后,谢延奇便骑马走在中间,时不时的看一看尹晴柔所坐的马车,他心里感到奇怪,这一路上,尹晴柔都乖乖的呆在车内,没有露过面,而按照他对尹晴柔的了解,觉得过了这么久,她应该早就忍不住探头探脑了。
“奇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没看到尹晴柔露面,谢延奇反倒感到有几分无聊,但是他又放不下面子去看看尹晴柔到底在车内做什么,只好把疑问闷在心里。
而马车内,尹晴柔则拿出了一个青花大碗,然后“当当当”往里面丢了几颗骰子。
独孤芫因为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没有骑马,此刻也坐在马车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身子不适,还是谢延奇那家伙担心她尹晴柔和孔双双打起来,所以派他来压阵。
此刻看见尹晴柔拿出骰子,独孤芫不禁笑道:“你还会玩骰子?”
尹晴柔得意一笑,道:“不仅会玩,而且十分精通。”
一旁的孔双双抱胸哼道:“有些人啊,话别说得太大了,不然一会丢人现眼!”
尹晴柔咬咬牙,愤怒地看了孔双双一眼,没错,以前在宋家班的时候,她和孔双双掷骰子总是输,但是她就不信,时至今日,她的运气还那么差!
尹晴柔道:“敢不敢和我赌?”
孔双双看似随意地看了独孤芫一眼,然后才说道:“赌就赌,谁怕谁?!”
说罢,两人就开始掷了起来,尹晴柔大喊:“大!大!大!”
孔双双喊:“小!小!小!”
当骰子停止转动,尹晴柔欢呼起来:“哇!是大!真的是大!哈哈哈哈……”
尹晴柔笑得东倒西歪,若是不明原因的人,一定以为她是疯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赢,赢得多爽多畅快!
尹晴柔伸出手,道:“愿赌服输,给钱!”
孔双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尹晴柔。
尹晴柔笑着将银子放在独孤芫手中,道:“独孤,好好给我收着,我今天一定赢光她。”
独孤无看着她那般开心的笑容,不禁也嘴角上扬,孔双双看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
马车内继续传来阵阵喊声,不时传来尹晴柔的欢呼声,谢延奇听在耳里,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
这时候,李章说道:“王爷,前面有家茶棚,大家赶了半天路了,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喝点茶再走?”
谢延奇点头答应:“好!”
众人于是停下来休息,尹晴柔等人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不过除了尹晴柔满面春风,孔双双则一脸不悦。
难不成,分开的这几个月,尹晴柔专门学了赌术?要不然她今天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谢延奇看见尹晴柔朝这边走来,正欲上前唤她,不料她却拉着阿广径直朝凉棚走去,口中笑道:“阿广,可惜方才你不在车上,真的太爽了,我赢了好多银子……”
谢延奇闻言微微一怔,他在马车外自责担心,她却在马车内没心没肺玩得这般开心。现在更离谱,居然给自己脸色看,他可是堂堂凌奇王!
谢延奇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开。
阿广看到谢延奇冷着脸的样子,连忙说道:“王爷,我看你骑马也挺累的,要不等会你也进马车坐着吧?”
谢延奇闻言停下脚步,心中暗想:阿广说得对,自己为何不坐马车呢?之前是因为担心他若在,她和孔双双只怕会大眼瞪小眼,如今看她们玩骰子玩得这般尽兴,看来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了。
想到这里,谢延奇大声道:“李章,把本王的马安排妥当,稍后本王要坐马车!”
尹晴柔闻言,在一旁沉着脸说道:“我们这些人在马车里玩骰子打打闹闹,怕打扰王爷清净,王爷还是不要坐马车的好。”
谢延奇道:“玩骰子么?你以为本王不会玩?”
尹晴柔一怔,随即道:“王爷身份高贵,这种不三不四的游戏就不要玩了。”
谢延奇闻言皱眉,怒道:“我看你是怕输给我吧。”
尹晴柔冷笑一声:“你在跟我玩激将法吗?这个对我不管用,我就是怕输给你,所以不想跟你玩!”
谢延奇气道:“你……”
阿广此时却拉长了声音喊道:“尹晴柔……”